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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天,我來到一個「世外桃源」,遇見了一些可愛的人……

高山流水

 古箏

於秋旋 

00:00/05:32

有人免費讓你坐車

有人免費請你吃飯

有人免費送你蔬菜

有人免費給你講故事

有人免費要你採摘水果

有人只推薦對的,不推薦貴的......

在這個處處是「免費陷阱」的今天,我卻在一個叫青堤的千年古鎮,遇到了沒有任何條件的免費,遇見了新時代的「世外桃源」,遇見了一些可愛的人。

在一個狂風大作的周日上午,CC姐、DD妹和我一行三人,驅車前往因《舌尖上的中國3》里青堤菜刀而聞名全國的千年古鎮——青堤。

其實,我到青堤並非是節目效應,而是年前就打算好了,並於正月初五初次到過青堤。那次,遇到了要請我們免費坐電動三輪車的老大爺和免費邀請採摘水果的農家女主人。就因為這裡的民風太淳樸讓我念念不忘,半個月後,再次來到這裡。

比起上次徒步17.55公里,用時三四個小時,這次僅用40分鐘左右就到了目的地。

1

我們先來到目連寺,CC姐和DD妹買了香火後去上香,我則捐了一點香火錢後,獨自在裡面溜達。一位給寺里送東西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上前與我聊天,問我們從哪裡來,還說這裡的環境的空氣都挺好的,歡迎我們時常過來玩。

要離開目連寺的時候,坐在門口管理香火的一位年長的比丘尼招呼我們坐一坐,說要給我們「擺一擺」目連寺的來由。有故事聽,肯定很好,我們仨不約而同地坐到了老師父的身邊。師父記憶力非常好,以半現實半神話的敘述方式,給我們講述了目連寺的前生今世。我用一句話概括:這是一個關於孝文化的故事(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在網路中查閱相關資料。)

「我不應該結婚。」之後,老師父以這句話開頭給我們講起她的故事,她先讓我們猜猜她的年齡,我們認真看了看師父的容貌:圓臉,星星點點的老人斑和不太深的皺紋,雙目有神,精氣神十足。

「80歲。」我們給出了答案。

「86歲。」老師父用手比劃道。「我出家前經常生病,身體不好,自從出家後,基本上沒有生過病,身體非常好。50多歲出家。在這個寺里已經待了二三十年了,以前在射洪縣大悲寺。」個中細節,不再贅述。

(該圖為初次去的時候拍攝)

聽完老師父的故事,我們便下山了。走到山腳下,又遇到給寺里送東西的那名男子,原來他家就住在這裡。因為是午飯時分,他和家人正在殺魚,看到我們下來,他放下手中的活,過來問道:「你們要回去了嗎?在這裡吃了午飯再回去吧?」並很熱情地做出請我們到家裡吃午飯的手勢,一臉的誠意。感謝之後,我們帶著溫暖和感動向古鎮走去。

2

這座穿越明、清、近代三代古鎮安靜極了,兩旁林立著一排排青磚灰瓦的古建築。與外面喧囂的世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裡沒有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不堵車,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唯一的「人氣」,來自目連上街那裡的一間茶館,只有走近了,才會聽到一點高聲低語。

(該圖為初次去的時候拍攝)

這裡的家,沒有圍牆、沒有防護欄,沒有鐵將軍重重把關,就那樣,以信任和開放的姿態,敞開大門歡迎八方遊客。他們遇到陌生人,首先送上的「珍貴禮物」是一個純碎的笑臉。沒有都市人的假惺惺和警惕,不會帶著懷疑和不信任的眼光與心態,從頭到腳,或者從腳到頭打量一遍,隨後,再決定要不要對話。

「真的像進入了世外桃源。」第一次遇見青堤的CC姐深深地被吸引了。

整條街道不足1公里,我們走了幾個來回,便決定到青堤菜刀門市店選購菜刀帶回去。

我們提出要買電視上提到了手工鍛打出來的菜刀時,店主說:「鐵刀早就賣光了,剩下的這三把也是殘次品。」他邊說邊拿出其中的一把給我們看,看來百年老店不是浪得虛名,也告訴我們,什麼叫誠信經營。

我們分別選了一把標價120元和95元的菜刀,店主問我們自己使用還是送人,我們表明自己使用後,他拿出一把標價68元的菜刀,說這種就很好了。我們採納了他的建議,他從櫃檯下面拿出幾把同款菜刀,很專業地給我們選了其中的兩把。

「只推薦對的,不推薦貴的。」我當里想到這句話,心想,如果每個做生意的人都這樣的話,這社會得有多和諧啊。這樣的店,不火,都難。他們不僅傳承了精湛的技藝,也讓我們真正體會了童叟無欺和店大不欺客的經營理念。

3

看到清冷的街道上,有一家理髮店開著,裡面放著兩把已經成為老古董的理髮椅子,店裡沒有客人,有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在看電視。再往裡望去,又是一個樹上開滿了鮮花的院子,在後面還有房間。

「主人家,我們想問問,你們這裡的鐵刀是不是真的人工打造出來的?」DD妹帶大部份人患有的「懷疑症」問道。

「肯定是真的啊,我們祖祖輩輩都用這個鐵刀,很好用的。」DD妹話音剛落,與男主人年齡相仿的女主人出從院子裡面的家裡走出來給了我們答案。

看到他們兩夫妻很熱情,我們又打開了聊天模式。聊完菜刀,再聊他們家的這個房子。兩夫妻你一言我一語的告訴我們:他們這份祖宅已經住了五六輩人了,以前非常漂亮,有噴泉、有假山、盆景等,建築也是相當華麗,雕樑畫棟,非常精美,一切都毀於破四舊那個年代。

「其實現在住在鎮上的基本上沒有多少錢的人,有錢人都到射洪去買房子了。如果你不出去買房子,就娶不到媳婦。」女主人道出了現實殘酷和無情的一面。

「我們覺得你們現在的生活狀態非常好,這是多少城市人嚮往和追求的境界。」

「我們不求大富大貴,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女主人很溫和地看了一眼男主人。

「平平淡淡是最大的福氣,希望你們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給夫婦送上祝福後,我們離開了。

街道兩旁的逐漸衰敗的古建築在訴說這個古鎮的滄桑外,還有兩塊破舊的「青堤旅店」「供銷合作社」的招牌,無聲地向人們「講述」青堤的故事。在給「青堤旅店」招牌拍照時,旁邊一位正在幹活的阿姨笑著說:「我們這裡都是老古董。」

阿姨說得一點都沒錯,從流傳上千年的目連救母的故事,到明清時期設置於此的鹽關,再到如今名揚天下的青堤菜刀,以及祖祖輩輩生活在這裡的青堤人,他們既是構成青堤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千百年來,他們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內涵表現得淋漓盡致。無論世事如何變,他們對青堤的愛從不曾動搖;無論他們走多遠,他們永遠牽念著青堤;他們笑談曾經的繁華,也坦然面對現實的殘酷,這就是青堤人。

4

在青堤中學旁邊,有一間敞開的、空無一人的古屋,我們走了進去,穿過那間空房子,從左側門進入,看到一個院子,再從院子過去,又是一處向左展開的較為寬敞的疑似被廢棄的屠宰場,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到昔日熱火朝天的景象。

再走出去,又看到一口廢棄的古井,門前是一條小河流。當我們不約而同向右邊望去,一派田園風光呈現在我們眼前,各類綠油油的蔬菜與黃燦燦的油菜花交相輝映,加上在地田裡勞作的三三兩兩的人們,形成了一幅美麗、動人、充滿生活氣息的的油畫。我覺得,這就是我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我們在田間小路上歡快地走著,小蔥,蒜苗,牛皮菜,小麥,胡豆,大豆長勢喜人,還有成片成片盛開著的油菜花,長在這塊肥沃的土地上。

我們在身著「黃金甲」的油菜地邊上逗留了一會兒,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一株株油菜花在風中搖曳,可謂姿態萬千。想想,油菜有種「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始干」的精神,從一粒非常不起眼的種子,生根發芽,成長,剛長出來時,人們就將油菜尖當作美味食材,再經過風吹日晒,開出黃燦燦的花朵,供人們欣賞,當落花凋謝後,靚麗的光環慢慢褪去,只留下菜籽殼、綠葉、枝桿,直到藏在殼裡的菜籽成熟,經過多道工序,直到榨成供人們食用的菜籽油,完成它的使命。

走過一片菜地,看到一位老奶奶在地里忙碌,她身著一件花棉襖,頭髮花白,不太高的個頭,以及歲月留下她臉上留下的一道道褶皺的紋路。

她看到我們過來,笑容滿面地和我們打招呼,知道是我們從外面來的,馬上說:「你們扯點菜回去吃。」

「不要錢,不要錢,我一個人吃不完。」怕我們想多了,老奶奶馬上補充了一句。

看到老奶奶如此誠懇的邀請,我們興奮得像個孩子一樣,馬上進入地里,和老奶奶一起開心的採摘菜尖。估計老奶奶菜籽播種的晚,所以,目前還沒有開花。

老奶奶看起來很喜歡我們,邊採摘邊和我們聊天,沒一會兒功夫,我們便了解到了一些她的生活:老奶奶姓張,今年80歲,子女和孫子加起來有十多口,女子都在成都、重慶、廣州和新疆工作,每年春節都要回來。平時家裡只有她和老伴。

「今年春節大家回來給我過八十大壽,擺了10桌宴席。三個孫子每人還給了我300元。」張奶奶高興地邊用手比劃,邊給我們分享她的喜悅,「我每個月還能領一千多元的養老金,生活挺好的。」

「每年都要打幾大袋菜籽,榨好油放著,子女們來了,給每人都拿一點。他們都很喜歡。」張奶奶說起子女,一臉的幸福。

我們採摘了一點後,覺得可以了。但張奶奶堅持說:「再扯點,再扯點,那一點不夠。」直到我們覺得拿不了了,張奶奶才罷手,還拔了點蔥讓我們帶上。

「奶奶,我們給你點菜錢吧。」覺得老人家很不容易,不想免費拿走。「哎呀,不要錢,不要錢,快拿走吧。」張奶奶著急地連連擺手,讓我們把菜拿走。

為了不辜負她老人家的一片好意,我們沒有再堅持,道謝後與張奶奶告別。我們每人捧了一堆菜,走在田間狹窄的小路上。沒想到,張奶奶放下手中的活與我們同行,我以為她也要回家。結果,走出田間小路後,張奶奶向我們再次揮手,並說:「走吧,走吧!」隨後,她又轉身往田間走去。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她那慈愛的眼神告訴我們,她根本沒把我們當陌生人,這僅僅是母親與子女的告別,嘴裡說著再見,心裡滿滿的留戀和不舍。

心懷感恩與溫暖,我們默默地離去,不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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