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山谷故居散記

2月25日，年後初十，天氣晴好。下午兩點左右我和老公帶著寶寶到杭口雙井黃庭堅故居遊玩，五點回到修水。從縣城坐計程車到雙井，不到半個小時，正值春運，車費也比平時貴。

黃庭堅的故鄉位於修水縣修水杭囗鎮雙井村，山清水秀，一派寧靜祥和的田園風光。雙井村人傑地靈，據記載僅宋代黃氏一族就有進士48名 ，其中 2名官至當朝尚書，不僅宋代罕見，就是自宋以後的中國歷史也是風毛麟角，故有「進士村」的美譽。我原以為雙井，是有兩口古井，後來得知是小河中有兩處湧泉。新修故居，「背倚層巒疊翠的杭山，院內絕塵清凈，花草樹木、亭台樓閣甚是怡人。」故居廣場有黃庭堅塑像，拾級而上是故居展廳，第一展廳大門口是皇帝詔書，牆壁上懸掛些黃氏先祖介紹和修水黃氏分支情況介紹以及雙井地形和故居簡要情況。碑文石刻這些，縣城黃庭堅紀念館有，這故居就沒有另外設計。第二展廳有江夏堂排位，和仿古式傢具。展廳的左側是廊亭，展示是松風閣和山谷生平。兩展廳間小場地有牧童騎牛圖，讓我想到黃庭堅的《牧童》：「騎牛遠遠過前村，短笛橫吹隔隴聞。多少長安名利客，機關用盡不如君。」 故居左側是高峰書院，我們去的時候大門緊閉，再往那邊百米左右的仿古街。

這天氣好，來遊玩的人也有好幾伙，有些看看故居就回去了。我記得看過墓地圖片，但是故居裡邊我到處找也沒有看見墓園，我問了同是遊玩的一位大爺才知道墓地在別處。我老公有點不想去看墓地，我覺得既然來了，這墓地是非要去看看的，我帶著寶寶走過去。仿古街盡頭不遠處就是山谷墓地，離故居半公里，位於平地上，公路旁。門頂有「山谷園」字樣。墓前頭是黃庭堅塑像，墓碑書「宋謚黃文節公墓」。據記載黃庭堅在廣西宜州任上逝世後，葬於當地，四年後遷往家鄉雙井村。在宜州還有山谷衣冠冢。前兩年重慶彭州也發現人們為了紀念黃庭堅而修建的衣冠冢。雙井山谷園，看網上資料說自宋以來多次對墓園進行維修，這1982年修復後的墓園佔地面積不寬。

雖然天氣較好，但是墓地總歸有點陰森，帶著三歲小孩，也不好走近。和寶寶一起作揖，稍微看看就出來了。以致過後同何老師聊天，發墓園圖片給何老師看時，問我要看墓碑近照我沒有拍，還問墓葬三塊墓碑的原因，我只能告訴何老師，我只聽說黃庭堅有兩位夫人，而且網上資料也能查證。同時也注意到，故居里所有的路燈都是懸掛「孝廉」兩字，關於廉字不用多說，關於孝字，我真是讀書少，前幾年才確實讀到「二十四孝」黃庭堅為母親洗滌。史載：黃庭堅雖身居高位，侍奉母親卻竭盡孝誠，每天晚上，都親自為母親洗滌溺器（便桶），沒有一天忘記兒子應盡的職責。

黃庭堅故居到鎮公路有段距離，我們沒有看到班車，來的時候看見路邊有草莓園，我就跟老公商量順道往回走，去摘草莓。一路兩人換背孩子，比較累，到草莓園裡看見草莓長勢一般，價格也不甚合理。我們沒有摘草莓，就沿路回走，想搭上班車，問到班車不走村道時，只好想到打計程車或是滴滴車。我們繼續走著，手機隨時看也沒有見短時間有滴滴車，等到看到手機地址顯示我們走到了明月灣，再往前面就是釣魚磯，到這裡我才等到滴滴車，坐上車就回了修水。帶著孩子，有幾個地方都沒有去，我想下次還要再遊玩一次。

說起雙井這個地名，我大概是上初中時候讀到一本黃庭堅傳說得知的。還記得那個故事，黃庭堅「女翻男身中狀元」的故事。大概的是黃庭堅有一次做夢碰到位老太太，得知老太太家裡有一箱子書，是老太太的女兒留下的，而她女兒已經去世多年，這期間都沒有人能夠打開這箱子，黃庭堅到老太太女兒的房中竟然找到鑰匙打開了書櫃。其他故事我就沒有任何印象了，對於這個故事也只是佛家附會罷了，因為黃庭信佛，自號山谷道人。據《春渚紀聞》等宋人筆記中說，黃庭堅前世卻是一個閨中的才女，平生的心愿就是「身為男子，得大智慧，為一時名人」。因為這個女子勤讀《法華經》，所以就得以托生為黃庭堅。

於雙井的第二個印象是來自家裡大堂前正牆上我爺爺手書的兩幅對聯。「十龍世第名震千史揚四海，雙井家聲詩書萬卷鎮三江」，「思先祖文采繪存銀幕上，憶相貌永遠活在人心中」，爺爺還手繪了黃庭堅畫像掛在正堂上。這個對聯是我沒有讀書的時候家裡就掛著，但是那是字都認不全，所以也不會想到雙井是個地名。跟爺爺生活在一起還是五六歲的時候，也僅僅是記得爺爺跟我說過我們是黃山谷的後代。

關於雙井的第三個印象，就是2006年10月左右，我沒參加大學軍訓正閑著無聊時來到學校後門的白龍公園，看到山谷祠裡邊的介紹。然後那時就想過以後一定要去雙井看看，這個「以後」一等就是十二年。這期間有想過要去，一個人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去年加入到南樓丹霞文學社，跟大家說起我要去雙井黃庭堅故居看看。

山谷詩詞我背的不多，腦海里有印象的幾句「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瑤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黃庭堅相關的書籍也看得少，一直念叨的《乙酉家乘》這本書早在2011年有朋友建議我買來看看，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買。也就在那個時候一時衝動還準備考上海師範大學的研究生，因為從買過的書《黃庭堅評傳》里得知作者黃寶華老師，在那裡任教，但是我發郵件給聯繫後，黃老師也早已退休，後來這事也只好作罷。

對於黃庭堅的詩詞和書法成就，我這裡就不鸚鵡學舌。我覺得有句話概括還是很貼切：「惜蘇軾同時，不然橫行一世。」對蘇軾這個亦師亦友的大文豪，黃庭堅還是豎起大拇指的，寫有《蘇東坡真贊三首》。

對於黃庭堅，我們這後代人還有很多沾他的光。像我們修水的山穀草茶，雙井綠，山谷泉酒業。雙井茶曾被評為中國八大草茶之一 ，黃庭堅本人就嗜茶，還向好友們大力推薦。「山谷家鄉雙井茶，一啜猶須三日誇。」 「恰如燈下故人，萬里歸來對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黃庭堅《茶詞》 歐陽修有詩云：長安富貴五侯家，一啜猶須三日誇。

早幾年系統讀到黃庭堅的詩詞才知道修水一些地方的來歷。比方南山賓館，來源於「清風明月無人管，並作南山一昧涼。」比方說澄江花園，來源於「落木千山天遠大，澄江一道月分明。」還比方說晚晴樂園，來源於「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關於黃庭堅最大的新聞，估計是八年前《砥柱銘》拍賣價格。4.368億元成交，成為世界上最貴的中國藝術品。

作為黃庭堅後人，紀念先祖最好的辦法就是多讀他的詩詞。我想我那兩本積滿灰塵的評傳和詩詞選要拿出來讀一讀。關於讀書，先祖有兩句話值得謹記：「讀書欲精不欲博，用心欲專不欲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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