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文明路，看這堵破牆比去達楊燉品吃椰子雞更重要

文明路是廣州吃貨必打卡之地。有達楊燉品、百花甜品鎮街，隊太長等不了或椰子雞賣完的時候，有些吃貨就「變節」轉投其他店的懷抱，然後發現知名度沒那麼高的，比如說玫瑰甜品，也毫不遜色。筆者不是會吃的人，來文明路吃椰子雞通常是安排在參觀中山圖書館、魯迅紀念館、廣東貢院等幾個單位的間隙里。於是在哪吃都沒什麼大區別，吃著吃著還會走神。有一次就在達楊對面的騎樓下坐著，邊吃邊看，發現對面牆上貼著的路名還挺霸氣——「龍虎牆」，感覺很有故事。

文明路騎樓下的老字號燉品

資料證明，這個龍虎牆確實不一般，有媒體甚至稱它為「廣州最把炮（粵語，意為厲害）的一面牆」。在清代，龍虎牆是在全國四大貢院之一的廣東貢院的地盤內。廣東貢院在全盛期，北至省實驗中學，南至文明路，東至越秀中路，最西頭就是龍虎牆。兩廣的秀才集中在貢院的號舍里參加鄉試，監考官在北邊的明遠樓居高臨下看著，鄉試結果就在這堵龍虎牆上放榜公布。放榜多在九月寅日或辰日，寅屬虎，辰屬龍，因此稱「龍虎榜」，放榜的牆也就成了「龍虎牆」。

廣東貢院明遠樓內關於龍虎牆的說明

廣東貢院在清代選拔了六千多名舉人，每年鄉試期間上萬名秀才聚集於此。林召棠、黃遵憲、康有為、梁啟超等人都曾在廣東貢院考過試。不管會試結果如何，放榜那一天，龍虎牆前人山人海，沸反盈天。中舉的，落第的，表情各異，可收集為一個巨型表情包，代表表情當然是《儒林外史》里的經典人物范進。范進中的是「廣東鄉試第七名亞元」，也就是說他在廣東貢院考的試。他雖沒有到龍虎牆親眼看自己中沒中，大家都記得他聽了喜報後的反應描述——「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兩手拍了一下，笑了一聲，道：" 噫！好了！我中了！" 」、「散著頭髮，滿臉污泥，鞋都跑掉了一隻，兀自拍著掌，口裡叫道：" 中了！中了！" 」傳神至極。

粵語講古傳承人顏志圖講到，龍虎牆不僅供大家圍觀科舉結果，還催生了奇特的「闈姓賭博」。後廣東貢院毀於第二次鴉片戰爭，為了籌錢重建貢院，廣州地方官公開闈姓賭博。「闈姓賭博」的基本操作是考前讓賭客競猜20個將登上龍虎榜的姓，買中有獎。結果當然也是可以操控的，無數賭民的銀子就這樣沒了。

中山圖書館龍虎牆舊址標識

如今，龍虎牆十分寂寞，右下角曾有的「市文保單位」牌失蹤，要到牆的另一頭，中山圖書館院內，才能找到一塊罩著玻璃的「龍虎牆舊址」標識。當年它是青磚砌就，年久失修，不但多了修修補補的紅磚，每隔幾米還多了一根水泥柱，是為了防止牆體倒塌加固上去的。昔日的「萬人圍住看放榜」盛況不復，形形色色的考生表情也沒了，只有在對面騎樓下吃燉品甜品的路人，偶爾向它投來不經意的一瞥。

殘破的龍虎牆

部分圖片來自省城風物、韻味嶺南、有型羅公子，如有侵權立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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