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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凱恩:走過瘋狂的六十年代,迎來幸運的耄耋人生

3月14日,英國老牌影星邁克爾·凱恩(Michael Caine)迎來了他的85歲生日,無論是年輕時賴以成名的《阿爾菲》(Alfie)、《偷天換日》(The Italian Job),還是邁入中年後出演的《漢娜姐妹》、《遙遠的橋》,又或是在諾蘭版的《蝙蝠俠》系列中詮釋的管家阿爾弗雷德,銀幕上的他,始終保持著一份優雅知性的氣質,翩翩風度不隨歲月消逝,可謂是從未以油膩大叔形象示人的標準英國紳士。

85歲生日前夕,凱恩接受了英國《衛報》的專訪,談起由他擔任主創的即將公映的紀錄片《我這一代人》(My Generation),還有他所經歷過的1960年代的倫敦夜生活和他的生活現狀。

這張邁克爾·凱恩年輕時代最著名的照片,正是拍攝於1965年。

邁克爾·凱恩於1933年3月14日出生在倫敦一個標準工人階級家庭,正好趕上席捲歐美的大蕭條時代,日子過得十分艱辛。「稍微大了一些,我又趕上了『二戰』,德軍空襲倫敦,我們都被疏散去了鄉下。」凱恩告訴記者,「我在鄉下一住就是六年,每天提心弔膽,生怕會收到電報,通知父親已戰死在前線。可以說,我從小過的就是苦日子。好不容易捱到戰爭結束,才過了六年,我自己也參了軍,先是駐紮在柏林,之後又被派去朝鮮。等我複員的時候,回家一看,倫敦一派蕭條,食物定量供給,空氣質量堪憂。但這還不算最糟的,沒多久赫魯曉夫宣布蘇聯也有了原子彈,只需要四分鐘就能打到英國,將倫敦夷為平地。於是大夥索性就豁出去了,反正也只能再活四分鐘,何不及時行樂呢?」

就是帶著這種心態,1960年代的倫敦成了無數像凱恩這樣的工人階級子弟的遊樂場。「漸漸的,文化上的話語權被工人階級掌握了。地下電台應運而生,相當火爆,然後BBC也被倒逼著做了妥協,開始播放流行音樂了。類似披頭士那樣的樂隊有了機會進駐酒吧,到處現場演出。從巴黎舶來的迪斯科舞廳也在倫敦遍地開花。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去即興夜總會(Ad Lib club)的那一晚,披頭士那幾位,還有滾石樂隊那幾位,全部都在,一個不缺,都在瘋狂跳舞。流行文化就這麼一下子成了主流,而唱主角的都是些來自工人階級的年輕人。那時候,我跟維達·沙宣是室友,他給我理髮從不收錢。我們還有另一位室友:特倫斯·斯坦普(Terence Stamp,英國著名演員,曾出演《沙漠妖姬》等片,1965年憑藉《蝴蝶春夢》獲得戛納最佳男主角獎,正是在他的推薦下,凱恩才有機會出演成名作《阿爾菲》)。感覺就像是我當初有來往的每一個人後來都成了名人。」

《阿爾菲》劇照

在凱恩看來,1960年代是一個社會轉型期,而由他擔任製片、旁白及主持人的這部《我這一代人》記錄的便是那十年間的種種社會變遷。他告訴記者,之所以會想到拍這麼一部作品,其實起源於他的好友西蒙·福勒(Simon Fuller,英國娛樂大亨,「辣妹」組合幕後推手,《英國偶像》等綜藝選秀節目的創始人)。「我倆關係不錯,每次見面,他都愛跟我聊1960年代的事。他太年輕了(福勒出生於1960年),沒趕上那時候,所以特別好奇,老找我問這問那的。最終,他提議何不拍部紀錄片,就由我來講講那些往事。我這人記性相當不錯,到我這個年紀,還能做到這一點,真是很幸運。」

紀錄片《我這一代人》海報

《我這一代人》中所記錄的1960年代的倫敦儘是一派醉生夢死的景象,如果不是像凱恩這樣的親歷者現身說法,如今的英國年輕人恐怕難以想像自己的爺爺奶奶當初也會玩得那麼狂。但一切都有終點,瘋狂發展到了極致,也就在喧囂中戛然而止了。「那時候大家都愛豪飲,但到了60年代末,毒品的出現毀了那個年代。用過可卡因之後,你會胡話連篇,一說起來幾小時不帶停的。而可卡因之外的一些毒品效果則恰恰相反,用過之後就變成了獃子;所以當時的派對上就那麼兩種人,要不說個沒完,要不一言不發。之前那種大家喝醉了酒,發了瘋一樣跳舞什麼的60年代,也就那麼畫上了終點。」

不過,懂得潔身自好的凱恩並未染上吸毒的惡習。傳說中,他這輩子就只抽過一次大麻。「沒錯,結果我一連笑了五個小時,差點沒笑出疝氣來。那天我是凌晨一點離開的派對,我就那麼一個人站在街角,笑得前仰後合。沒有計程車肯停下來載我,於是我只能從市中心走路回到諾丁山的家。那次之後,我向天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碰毒品;而我也確實做到了。對於吸毒的人,我並不反感,我只是同情,同情他們的處境。」

雖然遠離了毒品,但年輕時的凱恩卻吸煙吸得很兇。《我這一代人》里用到的不少歷史鏡頭裡,凱恩手中總少不了一支香煙。「確實,我當初吸煙吸得很厲害,結果是托尼·柯蒂斯(Tony Curtis,好萊塢著名喜劇演員,曾主演《熱情似火》等片)救了我的命。那天我們同在一個派對上,我坐在壁爐邊,一支接一支地抽著。忽然,有隻手從我背後伸過來,抓起我手裡的煙盒,一把就扔到爐火里去了。我轉過身,發現是托尼·柯蒂斯。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之前並不認識他。但他對我說,『邁克爾,我一直都在注意你,你要是像這樣子抽下去,肯定會把小命抽掉的,你這個白痴。』就這樣,我戒了煙。不過,後來我又抽起了雪茄來,最終,是綽號『颶風』的斯諾克傳奇人物阿歷克斯·希金斯(Alex Higgins)讓我戒了雪茄。我跟他也很熟了,某天我邊看電視邊抽著雪茄,阿列克斯出現在鏡頭中,當時他已經生了喉癌,只能靠人造喉嚨勉強發聲。見狀,我把雪茄掐滅了,之後再也沒抽過。」

除了曾經愛抽煙、泡舞廳之外,總體來說,歷經那個瘋狂年代的凱恩相當潔身自好,而這又與他的舞台劇演員背景密不可分。「我當過九年的舞台劇演員,完全靠著自己努力,一步步走向了大銀幕,當上了主角。年輕時我經常要黎明即起,準備台詞就能準備上一整天。所以我不可能有精力去玩通宵,去跳舞,去泡妞。只能趁著拍戲間隙,稍稍瘋上那麼一陣子。」

如今的歐美影視圈,最大的話題無疑是各種性醜聞和女權運動,而這部《我這一代人》的幕後撰稿人名單中,男女恰好各佔一半,完全沒有性別歧視之嫌。作為總製片人的邁克爾·凱恩告訴《衛報》記者,這正是他特意強調的。「沒錯,我打心眼裡就是個女權主義者。曾經有記者採訪我妻子,問她最初認識我的時候,我的哪一點最吸引她。『他對待他母親的態度,』我妻子回答說。我確實非常非常尊重女性,而且從我年輕時就是那樣。只不過那時候還沒這種叫法,等後來他們發明了女權主義這個詞,我才明白,我打一開始就是個女權主義者。」

1985年,凱恩參演了伍迪·艾倫執導的《漢娜姐妹》,結果還憑此片拿下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獎。如今,伍迪·艾倫因為性騷擾繼女的醜聞似乎淪為好萊塢的過街老鼠,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對此,凱恩也坦率表達了自己的看法:「這事讓我很吃驚。身為全英防止虐待兒童協會的代言人,我對戀童癖相當反感。這事讓我挺難接受的,因為一直以來我都相當欣賞伍迪·艾倫,我們相處得也很愉快;當初甚至還是我把米婭·法羅介紹給他認識的。所以我現在的態度就是,以往我們之間的合作,我毫不後悔,因為我當時並不知情。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跟他共事了。」

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雖然凱恩已至耄耋,但他老當益壯,每年都有新片演個不停。「說來我很幸運,現在還挺流行專攻老年人市場的電影的。當初《涉外大飯店》拿了1.5億美元的票房,這也讓他們意識到,還是有很多老年電影觀眾的。所以去年我又和摩根·弗里曼、艾倫·阿金一起拍了《三個老槍手》,我們仨都已經八十多了。前不久我還拍了《哈頓花園之夜》(Night in Hatton Garden),那說的是史上最高齡的搶劫犯。感覺就像是有一群觀眾一直陪伴著我,我變老了,他們也都變老了。」

《三個老槍手》劇照

去年,凱恩在戰爭巨片《敦刻爾克》中也飾演了一個角色,不過,片尾演職員表裡,你甚至找不到他的名字。「嗯,因為我只是客串了一個很小很小的角色。我和諾蘭是老搭檔了,我們合拍過六部非常成功的電影,我成了他的幸運星……也可能反過來,他是我的幸運星。不管怎麼樣吧,反正《敦刻爾克》我一定也得參與啊。但就我這年齡而言,片中並沒什麼合適我的角色,所以我就替英國空軍福蒂斯長機的駕駛員配了音,就是在電台里和湯姆·哈迪通話的那個人。昨天我才剛看過它的票房,過5億美元了。看來我還真是他的幸運星。」

最後,話題還是回到老壽星的生日上。凱恩說,生日宴如何辦,都由妻子說了算,他也一直被蒙在鼓裡,不到今晚不會知曉謎底。「我80歲的生日是在拉斯維加斯和昆西·瓊斯一起過的,我們倆是『天界的雙胞胎』。當年我演的那部《偷天換日》的配樂就是他寫的。某天他來拍攝現場探班,我倆一聊,發現我們不僅同年同月同日而且還是在同一個小時來到這個世界。既然做不成一卵雙生的孿生兄弟,索性就做天界的雙胞胎吧。昆西這個人,他身上有一點我特別佩服,那就是不管是什麼事,他准能遲到。前不久他邀我共進午餐,結果他遲到了一個小時——而且地點還是約在他自己家裡。」

至於走過85年後,是否還將斑斕的1960年代視為生命中最好的時光,凱恩回答:「當時是那麼覺得。但時過境遷,我的人生早已走過各個不同階段。目前,我人生的樂趣不是電影,不是金錢,也不是女人——說到女人,我妻子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女人,我們幸福的婚姻已歷經45年——而是我的孫輩。我的心思全放他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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