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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作家優秀短篇小說 請客

非常要好的兩個女人,要離開工作崗位了。

她們在一塊工作了六年,同名同姓,都姓汪,只是年齡相差三十多歲。人們平常就以大汪與小汪來區別她們。

大汪今天一大早就起了床,坐在梳妝台前擺弄起她的面霜、粉底……。明顯的,她心裡有事。她細細地化完妝後,定睛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儘管還會得意地點點頭,可心裡還是升起一股淡淡的悲哀。不能否認,自己已經不年輕了。

早已下崗在家的丈夫,在街上擺個修自行車攤,他也早已不象年輕時英俊了。丈夫很會體貼人,常常來安慰她,可在大汪心裡卻多少有了些厭惡。先別說油膩、粗糙、常有裂紋的那雙手最讓她心煩,就看那張多多皺摺的臉,略顯佝僂的背,也早讓她心裡堵得難受。有時她就會恨自己年輕時的選擇怎麼這麼糟!鏡子里的她後面,忽然閃過了一個影子。丈夫也起床了,他丁丁當當收拾了一會兒東西,向鏡中的她笑了笑,點點頭,出攤去了。

大汪工作這麼多年,從來未向人們說起過她的丈夫。她不願意。她總是風光滿面、光彩照人地出入單位。人們總說她是個有地位的大款的太太。而她也從不否認。

大汪化好妝,打開衣櫃。衣櫃里掛了好多衣服,大多是自己的。只有一件男西服是專門為丈夫新買的,掛在那裡很特別。她翻了好半天,挑了件自己最喜歡的衣服穿上,站在大鏡子前,轉了兩圈,前後左右看了看,覺得很滿意,然後充滿自信地出門去了。

大汪今天這麼著意地修飾自己,是因為有件要事,她要見廠長。她最近退休了。退休前,她就和丈夫商量好,退休以後,要好好備一桌豐盛的酒席,招待一下廠領導。本來這頓酒席應該廠里操辦。職工榮退,畢竟是件安撫人心的功德事,可她覺得自己應該先有這種打算。一塊工作了幾十年,感情還是有的。什麼是感情?感情就是長時間的磨合。和領導關係好與不好尚且不說,退休後,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在一塊兒坐坐,再需要不過了。她一個人慢慢向厂部走去。到廠長辦公室門口,她停下腳步,整了整衣服,捋了捋頭髮,低頭看了看一雙新鞋並沒弄髒。叮咚——按下了門鈴。

小汪丈夫剛開完會回到家,小車庫門剛鎖,就見小汪一臉怒氣撅著小嘴在家門口等著他了。小汪見丈夫回來,便走上前去,噙在眼裡的淚水順臉流了下來。「誰讓你給我安排這個工作?」說著把頭埋在丈夫胸前,右手握成小拳,通通通地打起丈夫來。小汪丈夫莫名其妙,連哄帶勸說:「走走走,回家再說,怎麼回事?」

小汪在單位也從來不向人們說起自己的丈夫,她比丈夫小得多。但丈夫是處長,是廠長的頂頭上司。她只是不想讓人們看到他的大腹便便,因而寧可騎車上班也不願坐他的小車。丈夫對她倒隨和得很,任她撒嬌胡鬧,從來沒有發過脾氣。老夫愛少妻似乎是人們的共識。再說他似乎也並不在乎小汪的存在,有些時候權勢便等於女人。「跟上你個當處長的,有什麼好處?累死累活不用說,還要受他們的氣。別看他們有文憑、有技術,我不服他們!你給我調工作,我不想做了。」小汪連哭帶鬧對丈夫發了好一頓脾氣。丈夫只是笑。說實話,處長並沒想讓小汪做這份工作,只是她不願在家休息,要自食其力,不願擔個「寄生蟲」的名。小汪今天這麼一鬧,處長連忙說:「好好好,給你調,給你調。」

大汪在單位並不比小汪得勁多少。她倆都是受人們數落的對象,這是因為她倆文化程度都不高。大汪當年進廠是賴著她有位當處長的爸爸,而小汪當然是賴著她有位處長丈夫。這樣的人,本來在單位是很有些看不起人的,可在業務科室就有些不同,業務工作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常出差錯,總會受點別人的數落。今天小汪受的委屈可能大點,為此,她鬧著要換單位了。

廠長辦公室安安靜靜。廠長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正拿著一沓表格出神。聽到敲門聲便說:「請進!」大汪輕輕推門進了辦公室。見是大汪,廠長把表格放入抽屜,滿臉堆上笑來。「是你啊大汪,坐。」

大汪工作幾十年,與廠長單獨坐還是首次。不是沒有機會,是她總避免這樣的機會。因為她與領導在一塊兒,會感到不自在,如坐針氈。今天來也算是最後一次,有點硬著頭皮的意思。她的退休手續已辦,只想有個圓滿的結局。大汪坐在沙發上,拘拘謹謹,一時不知怎麼開口。廠長問:「大汪,有什麼事嗎?」大汪拿出一塊紙巾擦了擦額上的汗,鼓了鼓勇氣,低聲說:「廠長,下月五日,我請你們廠領導吃頓飯,地點就在『匯賓樓』,你們可一定來啊。」廠長聽了大汪的話,咧嘴一笑,滿月臉更圓了,似乎更多了些光澤,慢騰騰地說:「大汪啊,你對廠里的貢獻我們領導是看在眼裡的,為廠里工作了一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呢。你放心,我們一定去,由廠里開支,就當是歡送。」大汪連忙說:「不用,不用,是我的心意。」廠長說;「客氣什麼呀。」說著走到窗戶前,隨手關上窗戶,同時說:「大汪,還有什麼事嗎?」大汪說:「沒了,沒了,你們一定來啊。」說著站起身要走,廠長連說:「好,好,一定去。」

大汪急匆匆走出廠長辦公室,一出門,就像卸下了一百二十斤的擔子,兩隻腳也輕快多了,踩著樓道地面,發出嗒嗒嗒的聲響。走到樓梯轉彎處時,大汪偷偷地笑了笑,下樓去了。

廠長送走大汪,又把那扇窗戶打開,坐在了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那沓表格看了起來。這是人員分配指標。這次廠里要退休十幾人,可要進的人倒比退得人多,已有好多上級領導打了招呼,誰的面子也不好撥啊,這讓他很為難。他用手捋了捋已經稀疏了很多的頭髮,把光頭頂摭了摭,閉上眼睛思考起問題來。

大汪退休以後,科室內受人數落的就只剩小汪了。大汪在時,小汪可因年輕來擋一擋。大汪一走,再沒人給小汪當擋箭牌了。廠長對於小汪,當然另眼看待。因為小汪在廠里工作,處長曾給了廠里許多方便。廠長原想讓小汪做些不緊要的工作,可她還不願,非要到業務科室不可,她怕人們笑話她的無能。

廠長正在閉目想事兒,叮咚,門又響了。鈴聲還沒停,處長便推門走了進來。廠長一見是處長,「嗖」地站了起來:「哎呀,處長,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坐快坐。」連叫通訊員:「小王,快倒茶。」說著順手把窗戶關上,他知道處長怕風。他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盒軟中華香煙,一人一支點上,靜聽處長指示。處長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呷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慢慢說:「好長時間沒來了,變化不小啊。」閑談片刻後,處長吐了一口煙接著說:「小汪在廠里,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很對不起,我先給你們道歉。我給她重新安排了個工作,下月就要去報道了。臨走前,想請你們廠領導吃頓飯,時間就定在下月五日,地點『匯賓樓』,到時一定來啊。」廠長連忙說:「怎麼啦?小汪受委屈了?是我們照顧不周。您讓她留下來,我給她安排個好點的工作」。處長說:「不用了,一切已經安排好了,你們一定光臨啊。我還有事,先走了。」

送走處長,廠長心頭飄過了一陣失落感。處長雖然官不大,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原來還想在提拔時藉助一下他,今天看來好像有些得罪他的意思了。日後不僅再難得到他的幫助,還可能給自己的仕途設些障礙。廠長越想越覺得不好,心裡生出些許煩惱。他伸出右手摸了摸下巴,又用手指肚摸摸光頭頂,痒痒的就像貓舔。獃獃坐了半個小時,他叫來了通迅員小王。

「小王,通知五位副廠長,下午三點開會。」

大汪下了樓和科室里老同事們閑聊了一會兒,見她們都很忙,便走出了廠門。

廠門外是一條不大的街道,很整潔。這條街是前幾年新修的。十幾年前,這裡還是一個近郊村。城市擴建,逐漸把村子當成市區了。大汪走在路上,心情很好。工作多年,好也罷,壞也罷,現在總算可以休息了。可也有種脫離了群體的失落感。想以後同事們見了自己又如何看呢?以前雖然表現一般,可畢竟是內部人,遇事好辦些。現在退了休,也就和廠里脫了關係,再遇事就難說了。她邊走邊想邊向街對面張望,正見老公穿一身破工作服,兩手油污為一顧客修車。她扭臉就像沒看見,緊走幾步過了十字路口回家去了。出廠長辦公室時的一陣欣喜,又被沖得淡淡的了。

厂部小會議室設在七樓。圓會議桌前坐著五位副廠長。四男一女,畢恭畢敬。正座上,廠長一臉嚴肅。

「今天招大家來,有一要事:技術科小汪要調走了,我們研究一下,是不是舉辦一個歡送會?」分管生產、後勤的兩位副廠長性格隨和,沒發表意見。分管人事與行政的兩位副廠長卻是鬼精靈,早猜透了廠長的心思,一致同意。

「小汪很不錯嘛,怎麼就要走了?一定得好好送送。」管行政的副廠長說。

管人事的副廠長堆了一臉的傷感說:「這麼好的人,這麼年輕,有能力,難得啊。」

管宣傳的女副廠長一聽這話,心裡一動,這正可發揮一下自己特長,於是馬上響應:「廠長真是個懂人情的好人,有同志榮調,當然要歡送。您放心,我一人組織操辦吧。」廠長聽了他們的意見,滿心歡喜,咧嘴一笑,臉又圓了,摸摸腦門說:「散會。」

五日上午,厂部大會議室一派喜慶氣氛,屋頂掛滿了彩鏈紙,桌上擺著各樣水果、乾果、飲料。全廠中層幹部全到齊了,主席台上坐著大小六位廠長,正中靠廠長的位置上坐著小汪。後面牆上掛著「歡送小汪同志榮調」的大橫幅會標。

女副廠長主持會議:「今天是小汪同志榮調的日子,讓我們祝賀小汪在新的崗位有更大的進步。歡送會現在開始,大會第一項:請廠長講話,大家歡迎。」

一陣掌聲過後,廠長咳嗽兩聲,右手摸了摸頭頂,開始講話。會場頓時靜了下來。

「同志們,首先請允許我向小汪同志道歉,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好,關心的不夠。同志們,年輕同志是我們廠的未來,是我們廠的希望,是需要多多幫助的。我們不僅不能扼殺她們的積極性,還要盡量給他們好心情,以便使她們全身心投入工作,這是我們人性化管理的一項舉措。我們老同志們要多向年輕人學習,學習她們的那股朝氣,那股聰明靈活勁兒,獃頭獃腦怎麼能適應當今社會需要呢?小汪同志是我廠的優秀員工,她心地善良,性情溫和,有上進心,工作積極,能力強,我……我……真捨不得她離開我們大家。」說著伸手掏了一塊紙巾擦了擦眼睛。

管生產、後勤的副廠長一臉嚴肅,不住地點頭。

管人事、行政的副廠長用手摸著前額低下了頭,表示心情很沉重。

女副廠長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小汪當然也很感動。她坐的椅子本來並不軟,可現在倒覺得像坐在了海綿上,軟乎乎的,格外舒服,背上就像長了雙翅膀,有種飛起來的感覺。幾滴眼淚也適時地流了下來。她用紙巾擦了擦眼睛鼻子,站了起來,深深向大家鞠了一躬,轉身向廠長們鞠了一躬,哽咽著說:「廠長,副廠長,各位領導,你們好:我真捨不得離開你們。你們對我的照顧與關心,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我真想和你們共同奮鬥,可上級要調我,我也沒辦法。我到了新崗位,還是廠里的人,有什麼事,儘管找我。今天中午我已讓老公準備了飯,我請大家一定去『匯賓樓』就餐。」大家熱烈鼓掌。

女副廠長繼續主持:「下面是聯歡會,大家互敘友情,舞會開始。」

通訊員小王聽到命令,便把熒光碎紙屑使勁向空中拋去。一時間,紙屑就像天女散花般落了下來。小汪的臉、頭髮都亮閃閃發出光來。音樂聲起,舞會就開始了。

第一對舞伴當然是廠長和小汪。廠長的舞步嫻熟,小汪的腿腳輕盈。翩翩起舞,博得一陣陣掌聲。小汪輕聲說:「廠長,我告處長讓在『匯賓樓』準備午餐了,到時我們喝一杯啊。」廠長神秘地一笑,嘴對著她的耳邊說:「我早安排好了,專等處長中午開完會,馬上就開餐。」

「匯賓樓」大酒店今天生意興隆。二樓十幾個雅間早已備好十幾桌酒席。中午十二點種剛過,一排小轎車便停在了門外。處長、廠長、副廠長及中層幹部魚貫而入,一一就座。廠長做了簡短的祝酒詞後,便推杯換盞喝將起來。

這個月一號那天,大汪就和『匯賓樓』老闆打了招呼。五日中午要定一桌酒席,撿最好最貴的菜上,花多少錢別問。酒店老闆當然樂意,在三樓專門為她設了一個雅間。

五日那天,大汪大清早起來就在梳妝台前忙上了,整整收拾了三個多小時,才收拾停當。時間不覺已經十一點了,她急急忙忙穿好衣服,也幫老公把那套西服穿上。修車大師傅穿上一套筆挺的西服,精神多了,刮刮鬍子就更顯年輕了許多。兩人站在鏡子前互相看著鏡中的對方,不禁笑了。雖然老了點,可還算精神。大汪叮囑老公:「今天有貴客來臨是咱們的榮幸,一定不能丟臉。」憨厚的老公只會點頭,兩手搓來搓去。大汪「啪」的一聲打了他的手一下說:「不要這樣,大方點。」他們乘了一輛計程車提前到了『匯賓樓』。三樓雅間內,菜已準備停當,大汪看了看,很滿意。兩人坐下來靜等貴賓的到來。

服務員先給兩口子各倒了一杯茶。他倆邊喝邊聊了起來。他們聊到了退休以後的打算,聊到廠長怎樣能幹,怎樣關心同志,以及同志們之間的關係等等等等。大汪不時的看看錶,覺得時間真慢。終於到十二時了。大汪知道領導們很快就會到了,不免有些激動。她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安定下來。過了一會兒,不見領導的影子。大汪心想,可能又在開會。一天到晚不知有多少會議,也夠辛苦的。修車師傅已經有些肚餓了,看看桌上的菜,咽了口唾沫,要端起茶杯喝水,一看杯子已空。服務員馬上給滿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已過下午一時,還不見領導們到來,大汪有點坐不住了。「怎麼會事?難道是忘了?」她從小手提袋裡拿出手機,又找到個小本本,翻了好半天,找到了廠長的手機號,拔了起來。哆——哆——手機撥通了,可沒人接聽。大汪感到很失望。老公也感到無奈,只得安慰她說:「再等一會兒吧,可能有事,辦完總會來的。」說著又端起了茶杯。

……

「北京時間,十四點整。」——牆上的石英鐘又報時了,已是下午兩點。大汪迫不及待又撥通了廠長手機。這次終於接通了,只聽廠長說:「你——誰呀——有事明天——再說。」說完關機了。

大汪聽到關機聲,一股委曲再也按捺不住了,淚水流了下來。她拿出紙巾擦了擦眼淚。老公看到她很傷心,勸她說:「不來就不來,不來咱們吃吧。」說著端過一盤烤鴨嚼了起來。大汪擦完眼睛,看了看老公,見他眼裡好像也有幾點淚噙著,憤憤地說:「咱們倆吃!」她端過一盤燒雞,拽下一隻雞腿啃了起來。兩人正在生氣,忽聽窗戶外面汽車嗽叭聲此起彼伏,亂鬨哄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倆走到窗口一看,見廠里的六位廠長、中層幹部們陪送小汪、處長鑽進了汽車。小汪臉紅紅的,還不住地說:「喝,喝,我沒醉,干,干。」一陣馬達聲後,一列小車走得無影無蹤了。『匯賓樓』周圍頓時安靜了許多。

通訊員兼司機小王專車送廠長回家,當走到城南小區住宅樓前時,小王忽然想起什麼,對廠長說:「廠長,今天不是大汪請你們吃飯嗎?」廠長一怔:「哎呀!忘了,唉,這個處長啊,總是讓我喝酒,酒能誤事啊!一點也記不得了。」心裡多少掠過了一絲內疚。

廠長搖搖晃晃上了電梯,一邊剔著牙,一邊又想起處長酒桌上說過的讓他安排幾個人的話來。再想想大汪請吃飯的事,既然過去也就忘了吧。

他回到家,沉沉地躺在床上,那件事當真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大汪看到樓下那種場面,嚼在嘴裡的一塊燒雞肉怎麼也咽不下去了。她吐了出來,滿臉淚痕,獃獃地站了好半天。突然扭過身,一把揪住老公的前襟,攢起拳頭亂打起來。「你呀——你呀——你呀——唔——唔——」修車師傅兩眼含淚,挺挺地站著,一言不發,任憑愛人發泄。

作者簡介:李春彬,字瑞芝,號石農。一九六四年生於文水縣南武澇村。自幼酷愛書法篆刻,勤學苦練,不惜晨昏,爾來四十有五年矣。書法遍臨各家,諸體皆能,後將精力傾注在篆隸書上,宗秦法漢,上溯先秦。尤以石鼓文字為至愛。篆刻宗法秦漢印,後從流派印起,落腳到吳昌碩。在精研吳派的同時,參究趙之謙、鄧石如、黃牧甫、王福廠等大師特點,摸索自己的路子。近年來,欲令自己藝術更上層樓,著力於古文字研究,傾情鐘鼎甲骨,努力找尋中國文字美之源頭,以為己用。畫學清四僧,近人最喜陸儼少、吳昌碩。書畫之餘頗好文學,已有多篇詩詞、散文、小說在省級刊物發表。現為山西省書法協會會員、山西省作家協會會員、文水縣書法協會副主席,篆書委員會主任、縣詩詞學會副會長、則天書社副社長,汾水印社副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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