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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男神正想表白時他失蹤,5年後被拐賣看見買主我驚住:是他

愛上男神正想表白時他失蹤,5年後被拐賣看見買主我驚住:是他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阿病 | 禁止轉載

1

謝弘文踏進這家會所時,已經是深夜兩點了。

他生得斯文俊秀,淡薄溫柔的面容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顯出幾分冰冷的妖冶,但這樣一副好面貌,放在這樣的地方,也沒有誰敢輕視他。

闖進包廂時,兩邊的保鏢伸手攔他,面色為難,「謝先生,我們老闆現在不方便。」

不用說他也知道是哪種不方便。猩紅色的沙發上,穿著暴露性感的少女岔腿坐在那位程老闆的腿上,僅僅留給門口的人一個纖細的背影,卻已足夠香艷。

兩個保鏢不敢多看,連忙垂下頭,謝弘文卻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幕。似乎感知到那樣的視線,少女回過頭來,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掃了眼門口的人。那視線冷漠得像是某種貓科動物,連半分被撞見的羞澀也沒有,哪怕是望見門邊的謝弘文,也只是抿了抿唇。

「我有事情和你們老闆商量,你們先出去。」他吩咐道。自幼生殺予奪培養出來的氣度讓兩個保鏢半分辯駁也不敢表露出來,乖乖退了出去。

門帶上的瞬間他便大步上前,一把將阿曼扯了下來。低頭看去,果不其然,男人頸脖扭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顯然已經斷氣多時。

謝弘文氣不過,抬手便是一耳光,「胡鬧!」

阿曼被這力道抽得偏過頭去,又轉過頭來看他一眼,像是疑惑他為什麼忽然生氣。謝弘文還沒說話,她卻蹲下身,從包中翻出一份文件,就著已死去男人的手,按上了指印。謝弘文一愣,她已經將那份文件遞到他面前,神情坦然又大方,「阿文,給你。」

謝弘文一怔,一時間居然不知到底該如何責備她。

她懂什麼呢?什麼利弊權衡,什麼勢力爭奪統統都不知道。只是不知聽哪個手下說起他想要那人簽了這份合約,就帶著那份合約獨自混進了這個地界。那人不肯簽,便弄死了再強硬地按上手印。

她卻也是聰明的,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纖細柔韌的少女身軀,俏麗的異國風情長相,任誰也不會相信看起那樣柔軟纖細的身軀,竟潛含著如此危險的力量。

只是這樣的聰明,彷彿是叢林中的獵食法則,透著荒蠻與殘忍的味道。

惹下這樣一個大禍,這一夜,他們過得驚心動魄。

手拖著手在逼仄的暗巷中逃竄,身後的槍聲此起彼落,子彈擊在骯髒的牆磚上,在暗夜裡開出一連串璀璨的火花。

跑過拐角時阿曼被謝弘文一把拽進懷裡,外面腳步聲匆匆跑過,他下意識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卻忘了她其實並不需要這樣柔弱的保護。

腳步聲漸行漸遠,破舊的暗巷中水管老舊漏水,淅淅瀝瀝的滴漏聲在寂靜的暗巷中回蕩,映襯著急如鼓擂的心音,交錯起伏的呼吸,竟透出某種不可言說的親密。

謝弘文低下頭去,發現阿曼臉頰上仍留著剛剛他扇那一耳光的紅印子。她毫不在意,只是垂睫盯著他襯衫上的象牙扣子,漆黑纖長的眼睫掩去了沉沉眸光,神色天真又專註。

他呼吸一滯,胸膛的細微起伏被她察覺到,疑惑地抬眼望過來。他忍不住低下頭,將溫軟如雲的吻輕輕地印在那樣天真的眼眸之上。

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她剛剛才闖下這樣大的一個禍,他卻連剛才那一點小小的責罰,都覺得心疼。

2

其實阿曼一直就是這樣。

她被送進謝家的時候剛滿十六歲,謝弘文從樓上下來時,看見她若無其事地蹲在客廳里逗貓玩。

少女面容雖還未完全長開,可漆黑眉眼已經有了姝艷的模樣。修長柔韌的少女身軀套著件佤族的黑褂子,鮮亮的銀飾映襯著蜜色肌膚,像是個別出心裁的玩物。

送她來的人是父親的手下,緬甸果敢這片兒的負責人,將她送來這兒也是為了討好繼任的謝弘文。既然是個表忠心的禮物,自然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他也安然收下,只是養在家裡,卻少有過問。

開初時謝家上下都以為,這漂亮的少女不過是個新鮮的玩物,還是個謝大少根本不上心的玩物。

於是謝弘文不在家時,就有膽子大的朝著阿曼動了手,那人拿著些有趣的小玩意兒騙著她去了雜物間。期間她一直都很乖,安安靜靜的樣子讓人覺得天真無害,那人根本沒想著防備,等反應過來時,肚子上已經扎了把匕首。

那人怔住,她卻握住匕首微微一旋,冷淡地拔出來,濺了血的面上仍然是一派天真淡漠。

那人這才知道怕,慘叫著連滾帶爬地竄出去,血流得一地都是。

那一晚,謝弘文這才真正地審視了阿曼。他讓人把她帶去了樓上書房。他推開門時,她正站在一排落地書架前,好奇地翻著那些厚厚的書籍。

謝家老爺子文化程度不高,當初僅憑著聰明狠厲便在金三角這樣的地方打下一片天地,卻很肯讓謝弘文念書。光看謝弘文金光閃閃的履歷證明,絕不會把這個斯文俊秀的青年和謝家這個金三角最大的地下毒品王國聯繫起來。

「你喜歡看書?」他走到她身後,忽然開口問。她被嚇得輕輕一顫,抬起頭來,看見他的一瞬間,卻愣了神。

半晌,她才低下頭去,竟意外的有點羞怯的樣子,「……我不認字的。」

她握著匕首淡漠的樣子,和面前嬌怯羞澀的樣子在眼前交錯,謝弘文一時竟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她。想起叫她來的原因,才冷淡道:「你捅了阿城一刀?為什麼?」

阿曼點點頭,她知道了那個人叫阿城,十分理所當然道:「他親我,還抱我,很噁心……」

「所以你就要殺他?」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竟是這樣危險的一個小東西,「要是誰碰你,你就殺了他?」

「我不會殺你。」她抬起頭望著他,神色天真又大膽,「我喜歡你。」

謝弘文一頓,她卻忽然湊上來吻住他。或許也算不上是吻,只是單純的唇瓣接觸,可她新鮮清甜的氣息卻不知不覺中誘惑了他,竟連推開她都忘記了。

直到她主動結束這個吻,退開去,他才低頭輕咳一聲,略帶喑啞的聲線不動聲色地泄露了一絲曾被誘惑的事實,「誰讓你說這些的?」

她仰頭看著他,毫無畏懼,「沒有誰讓我這麼說,我就是喜歡你。」

3

雖然一口一個喜歡,但其實謝弘文根本不確定在阿曼心裡,喜歡到底算是什麼。

她就像個孩子,分明單純好懂,可又總出人意料。那件事情之後,他重罰了阿城,可這也讓手下的人統統都誤會了他的態度。

晚上談完事情回來之後,謝弘文意外地在自己床上看到了阿曼,像模像樣地套了件性感的弔帶睡裙,可張牙舞爪的睡相到底還是讓他忍俊不禁。

他俯身拍了拍她的臉,忍不住放輕了力道,半晌她才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一雙黑漆漆的大眼向著他半天對不準焦距。

「誰讓你睡這兒的?」見她醒了,他起身解襯衫扣子,「回自己房間去,我習慣一個人睡。」

看她迷迷糊糊坐起來揉眼睛,他覺得好氣又好笑,到底是哪個這麼沒有眼色,這分明還是個孩子,他難道能對她做什麼?

解掉襯衫再轉過身去,謝弘文卻忽然一愣。她竟不知什麼時候抬手將那件弔帶的睡裙也脫了個乾淨,就這麼直著身子跪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

他皺起眉,「你這是做什麼?衣服穿上,回去。」

「這樣也不行么?」她想了想,從床上站起來,謝弘文還未反應過來,她卻忽然朝他撲了過來。謝弘文措手不及,退了一步還是被她按倒在地毯上。

她手也不老實,探下去解他的褲子,謝弘文皺了眉,攥住她的手,翻身將她壓住,她這才老實一點,仰起頭看他。

她像是不懂,又好像什麼都知道,這個樣子最是氣人。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他冷著臉問。

阿曼不知道,仰了下巴一臉疑惑,「我當然知道啊!」

她這樣理直氣壯倒是讓謝弘文一愣,隨即,心頭卻湧上了一種更複雜的情緒。

他幾乎能猜出她經歷過什麼。從那片混亂邪惡的地界出來,怎麼可能會有乾乾淨淨的人呢?現今她確實是有一身好本事,能把碰她的人都撂倒,可在練出這樣的本事之前呢?

他推開她站起來,一把揮下床頭擺件,瓷器落到地上發出一聲驚響,阿曼顫了顫,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滿是困惑地望著他。

他捏緊拳,半晌才平靜下來。自己朝她發什麼火呢?

「以後,你不用這樣了……」他低聲道,召人進來收拾地上的碎片。

阿曼仍是不解,但想了想,也釋然,只是問道:「那我還能睡這兒么?」

他這邊的主人房,床品用的都是最上等的,又輕又軟彷彿睡在雲里,要是不用做那種辛苦事,這自然要比她那間房好太多。

謝弘文點了點頭,她便意得志滿地竄回床上,拿被子裹了自己,打了兩轉滾,把頭埋進枕頭裡,睡下了。

謝弘文在房內站了一會兒,獨自開門出去了,末了還替她將燈也關上。

門被帶上,房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黑暗中阿曼閉著眼,將手伸到了枕頭下,那兒放著她的匕首。冰涼的兇器握在手掌中,手柄紋路熟悉的觸感帶來安全的信息。

她打了個哈欠,終於沉沉睡去。

4

阿曼待在謝弘文身邊,一待就是四年。

四年里她抽長了身量,也練出一身好身手,但依舊是一根筋,想什麼都擺在臉上。她這樣的性子不討人喜歡,但謝弘文肯寵著她。

可這次闖了這樣大的一個禍,就算謝弘文寵她,為了服眾,也難免要給點懲罰。

於是阿曼被關了十五天的禁閉,等她放出來的時候,謝弘文已經去了清邁。他少有外出不帶她的時候,阿曼搞不清楚狀況,可謝家的人也不肯說他去哪兒了。

阿曼掐著其中一人的脖子問出了去向,最終在清邁的寺廟裡找到他。時隔半月再次相逢,她開心得直直衝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謝弘文一愣,半晌才想起把她的手臂從脖頸上拉下來。阿曼敏感地從這動作中察覺到了一絲威脅,這幾乎是一種動物的直覺。她疑惑地轉頭望去,望見他身邊,正亭亭立著另一個女人。

這幾天來,謝弘文都陪著三爺的女兒顧青住在寺廟裡。他沒有宗教信仰,像他這樣的人,刀口舔血,從來都只信仰自己手中的武器。可顧青信佛,他還是陪著她來了。

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他們可能還會有一場權利交易的婚姻。這位大小姐也是知情識趣的人,這令他稍微覺得沒那麼頭疼。

可還是出了阿曼這麼個意外。

夜裡他推掉了那女人的邀請,也不知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回了房。推開門時,毫不意外地望見了坐在床上的阿曼。

她抬起眼睫看他,眼睛又黑又大,不是水光瀲灧,卻看不出什麼情緒。他煩悶地靠在窗檯邊,點了根煙,想了想,又掐滅,忽然就聽她問道:「你要結婚了么?」

她懂什麼是結婚?謝弘文有些無奈地想,應付地「嗯」了一聲。剛剛將窗合上,轉身她卻猛地朝他撲來。倒退不及,他被衝撞的力道撞得仰面倒在地上。

這可太出格了,謝弘文長這麼大,何曾有人敢這麼跟他動手?可抬眼望見跨坐在他身上的阿曼,他居然連脾氣都沒有了。

他知道她的脾性,像是他小時候養過的小金錢豹,旁人看來攻擊性十足,可在他眼中,也只是會乖乖地伸腦袋過來討蹭的小寵物。

所以她湊過來吻他時,謝弘文沒有抗拒,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輕聲勸道:「乖,先起來。」

濕熱的親吻停在喉結上,一個危險的位置。阿曼頓了頓,卻並沒依言起身。她的長髮落進領口,撩起一點細癢,莫名的危險感竟讓謝弘文起了細微的顫慄。

「起來,你要做什麼?」他下意識地用了威嚴的口氣,阿曼卻並不買賬,她似乎吃准他不會對她如何。她直起身,倔強地回以瞪視,「我不!」

言罷又一次俯身吻下來,雜亂無章的吻落在脖頸,落在鎖骨。用上了牙齒,比起吻,這或許更像是一場宣布獨佔權的撕咬。

「你是我的!我的!」她的聲音透著某種狂熱情緒,「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誰都別想搶!」

謝弘文被她咬得生疼,想起再溫順乖巧,這小東西依舊是個吃肉的。他深吸一口氣,猛地翻身將她反壓在身下,沉聲道:「不準再鬧!」

她愣了愣,半晌竟真的乖乖不動,就這麼躺在地板上,抬眼望著他。濃黑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連帶著一雙漆黑的大眼也顯出幾分脆弱無辜來。

屋內一時安靜下來,她微微動了動,柔軟髮絲擦過手臂,帶來一點細癢。謝弘文心底忽然升騰起某種曖昧的情愫,彷彿連帶著心尖也被撩動。

他抿了抿唇,側頭避開了她的視線,剛準備起身,她卻忽然伸手攬住他,直直地吻了上來。

溫軟的唇貼在唇上輾轉,呼吸間傳來她清甜的氣息,謝弘文一頓,護在她背後的手一頓,最終擁住了她。

他可以推開她,他卻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發現他亦期待著這個吻,不知從何時而起。

5

其實在阿曼的記憶里,第一次見到謝弘文,比十六歲在謝家還要早得多。

她不是果敢當地人,只記得自己是被賣到這裡來的。一開始她隨著一幫孩子乞討,後來大些了,就學著行竊。

她在這個混亂骯髒的地下世界摸爬滾打,像是野獸一般麻木地生活著。

可是謝弘文不一樣。

她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果敢的一個地下拳擊場。亞熱帶潮濕悶熱的氣候帶著植物的辛辣氣息,他穿一件寬鬆柔軟的棉麻襯衫,微敞的領口露出鎖骨的優雅弧度,乾淨得像是天上的神祗。可阿曼會注意他,還是因為他拋上擂台的匕首。

她是被人騙到擂台上去的,那時的黑拳場總是時興這樣的把戲。讓瘦弱的孩子和健壯的成年拳手對戰,鮮血和凄厲的慘叫總是能最快地調動起看客的激情。

在那場所謂的「比賽」中,阿曼幾乎被那拳手打死,倒在擂台邊,只等著最後一擊時,那把匕首就忽然被拋到了她手邊。她掙扎著抬眼望去,觀眾席中,他也只是投來極輕極淡的一眼。

在那一刻,或許是因為強大的求生慾望使然,她竟握住了那把匕首,在那拳手再次衝來時,迎上去奮力地將匕首捅進了那具強壯的身體。

噴涌而出的猩紅血液與轟然倒地的巨大身軀讓全場寂靜了兩秒,隨即巨大的歡呼聲尖叫聲幾乎掀開屋頂。她轉過頭,他卻已經消失在了人潮里。

因為那一場出乎意料的比賽,拳場爆了冷門賺了很大一筆。拳場負責人也看中了她,決定留下她,教授她更多的殺人技巧。他們給她可以藏進手心的武器,又故意在賽前灌醉拳手,確保她能得手。

孱弱的孩子戰勝了健壯的拳手,比起普通的拳賽,顯然這更引人注目,更有話題。

後來阿曼還見過他一次,在宏哥那兒。

宏哥是謝家在果敢這塊兒的負責人,也是因為他,她才知道他的身份。

在吊腳樓下的匆匆一面,她想起那把匕首,連忙從包里掏出來想要還給他。那人卻只是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發,「你留著吧。」

那一年她留著極短的發,又瘦又黑,他只當她是個小男生。在這樣一片荒蠻地界生存,留一點武器總是好的。

她苦苦揪著宏哥,在他手下替他做事好幾年,才換來這樣一個機會,被送到了他的身邊。

雖然他已全然不記得她,但阿曼卻毫不在意。

他不過是偶然路過她黑暗殘酷的人生,投射下一點光芒與溫情,就引得她奮不顧身。

夜裡寺外下起傾盆大雨,雨水帶著一點塵土氣息湧進未關的窗,彷彿是陳年舊事的味道。阿曼把頭埋在他的胸膛,溫暖的體溫隔絕了窗外滲入的一絲絲涼意。

她的匕首就丟在床下的書包里,而今看來,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她在他光裸的胸膛上蹭了蹭,安心睡去了。倒是謝弘文,他的目光落在她安靜閉上的眼睫上,怔愣了一瞬。

最終抬手擁住她。

6

這一場聯姻被徹底攪渾。

早上自門外遇到顧青時,她的臉色很難看,「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沒必要這樣侮辱我吧,謝先生?」

阿曼站在謝弘文身側虎視眈眈地望著她,像是護食的小獸。他投去警告的一眼,她便不再輕舉妄動了。

回到謝家之後,謝弘文開始考慮將阿曼送走。他是喜歡她,可理智告訴他,這樣的喜歡,對於他這樣身份的人來說,無疑是一顆炸彈。她會讓他粉身碎骨,這幾乎是一種危險的直覺。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了號碼,捏著話筒半晌,抉擇兩難。抬頭望去,阿曼正蹲在待客區的茶几前,不知在做什麼,抬眼看到謝弘文在看她,湊過來鑽進了他懷裡。

她像是一尾蛇,身軀輕巧纖細,光滑肌膚透著一點微涼。他垂眼看到她手中的紙,問道:「你在做什麼?」

阿曼不說話,卻將那張紙遞到了他面前,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他的名字,「我在學寫字。」

他愣了愣,倒笑起來,「你知道這寫的是什麼?」

「你的名字啊!」她理所當然道。

「最應該學的是自己的名字不是么?不然哪天被賣掉都不知道。」他執了她的手在手裡,一筆一划在紙上寫出她的名字,心裡卻有某種黯淡的情緒在肆意地增長。阿曼卻沒有察覺,不以為然道,「我的名字有什麼重要的。」

謝弘文一怔,半晌,才扯出一個低低的笑,「……真是個傻姑娘。」

到底還是將電話擱下,或許有這樣一根軟肋,妥帖收藏,也不是一件壞事。

聯姻的事情告一段落後,謝弘文出門處理事務,並沒有帶上阿曼。

再回來已經是初秋了。

轎車駛進初現秋色的庭院里,阿曼卻罕見地沒有像以往一樣出來迎接。謝弘文皺了皺眉,卻沒問什麼。

直到傍晚阿曼才回來。謝弘文站在門廊上,望著一輛重型機車自大門外停下,后座的少女輕巧地跳下來,和駕車的少年說著什麼。

「那是誰?」他問管家。

「說是阿曼小姐的朋友,叫程殊,似乎是小姐這段時間認識的。」管家畢恭畢敬地道,「讓幫里的人去查過了,是個小混混,這兩年才到果敢這片來……需要屬下做點什麼嗎?」

謝弘文神色莫辯地望著阿曼朝著這邊跑過來,半晌,只是道:「不用了,隨他們去吧。」

夜晚謝弘文獨自待在書房,阿曼推了門進來,窩在他懷中。她身上還帶著沐浴後的水汽,謝弘文安靜地擁著她,阿曼卻忽然開口,「阿文,你生氣了么?」

「什麼生氣?」他問。

「程殊。」阿曼說道。

阿曼認識程殊,其實只是因為一次任務。

她性子冷,出任務總是一個人,那次難得地遇到了麻煩,身邊居然一個幫忙的人也沒有。關鍵時刻,就是少年從天而降,一把將她拽上了機車后座,這才死裡逃生。

但哪怕是這樣,阿曼也沒完全信任他。一到了安全地帶,她毫不猶豫地拿著匕首比在他脖子上,逼著他停了車。

機車停在陰暗無人的橋洞下,少年毫不在意橫在脖子上的匕首,偏頭點了支煙。火光映出英俊桀驁的側臉,他笑得頗有幾分浪蕩的模樣,調侃她,「姑娘家這麼凶,誰敢喜歡你啊!」

她沒理他,依舊防備地望著他。程殊笑了笑,跨上車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阿曼站在原地,半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很兇。

到底是年紀相仿的少年人,更何況他還救過自己一次。因此,第二次在果敢的市場上偶遇,他提出帶她去兜風,阿曼沒有拒絕。

她擅長應付世間一切殘酷,卻對來自他人的善意無從招架。

一次兩次三次,或許是少年太過熱情開朗,一來二往,兩人竟也漸漸成為了所謂的朋友。

一點點煙灰終於在指尖抖落,書房裡充斥著沉默的空氣。阿曼縮在他的懷中,揪著他的扣子。她覺得有些冷,卻不知為何,不敢去索求他的溫暖。

半晌,是謝弘文低下頭去,將溫暖濕潤的吻,輕輕印在她光裸的肩頭。

「阿曼……」

「嗯?」曖昧的親吻漸漸自肩頭蔓延至脖頸,阿曼輕咬著下唇,仰著頭模模糊糊地發出了疑問。

「我沒有生氣……」他放縱自己沉溺在這久違的溫柔之中,可仍然難以抵擋其中關於某種妒忌的噬咬。半晌,他啞聲道,「下一次,不要在我面前,提其他人的名字。」

7

謝弘文分明說著不在意,可那之後,卻再也沒讓阿曼出過任務。

阿曼不懂為什麼,可也不在意,她的世界裡太簡單,只放了一個謝弘文,至此之外便什麼也沒有了。

程殊卻告訴她,這樣很危險。

「你見過拳場里養著不能打拳的拳手么?阿曼,你太天真了。」程殊笑眯眯的一番話這才徹徹底底地引發了阿曼心裡的不安。

她知道黑拳場里那些年老受傷的拳手的下場,一旦失去用處,就像落到瘋狗群里的肉。

可是或許她不一樣呢?他至少喜歡她不是么?

這個想法剛剛浮現,下一瞬,顧青的身影居然隱隱地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對於謝弘文這樣的人來說,喜歡這種東西,最沒用了。」而程殊亦恰逢其時地這樣說道。

於是這句話成了毒,埋藏在阿曼的心底,層層地蔓延。

這毒爆發於次年的初春。

緬甸政局動蕩,金三角勢力亦有重新洗牌的趨勢。謝宅里護衛的人又新增了一批,阿曼亦被謝弘文送離果敢。

她是不肯走的,謝弘文手下的人來請了一遍又一遍,她卻始終抱著膝蓋窩在房間沙發里。那些人也不敢對她動手,僵持不下的時候,謝弘文才推門進來。

她這麼倔強硬氣,實在讓人生氣。可責怪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阿曼卻忽然湊過來,鑽進他懷裡。

她光滑的肌膚透著一點微涼,懷中的身軀顯得格外纖細小巧。謝弘文莫名地就有些心軟。

「阿文,為什麼要送我走,我沒有用了么?」阿曼仰起頭,困惑地問他。謝弘文一頓,幾乎就想放棄,可下一秒又聽到她說,「我有用的,你不喜歡誰,我幫你殺掉就可以了,你不要送我走好么?」

「不是因為這些……」謝弘文想解釋,卻又覺得無奈。

她什麼都不懂。

——不讓她繼續去做那些幫里的活兒是因為不想她再去沾染那些血腥,送她離開果敢是為了更妥帖地安置。或許男人愛一個人總是這樣,不管她是天真無邪還是殺人如麻,總想著將她好好地護起來。

他是沒有選擇的,但她可以有,可以選擇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生活。

他有能力給她這樣的選擇。

他沉默得太久,阿曼在這樣的沉默里越發惴惴不安起來。那天程殊說的話像是毒蟲,在心裡細細密密地噬咬。她按捺住那種複雜痛苦的情緒,鼓起勇氣問:「阿文,那是不是因為……你不喜歡我了?」

謝弘文沒有回答,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只是安撫道:「乖,聽話。」

阿曼咬著唇點點頭,晦暗的情緒卻在心底一層層地蔓延開來。

8

阿曼被送到了曼谷,住進了謝弘文年少時住過的小屋。

那的確是一段好日子。

她的起居生活均有專人照顧,甚至還有人來給她上課,教一些很基礎的知識。那些人都是由他親自挑選,細緻嚴謹,一絲不苟。

可阿曼不喜歡。她過慣了自由無束的生活,這樣的嬌養對她而言反而是一種拘束。可縱使這樣,她依舊聽他的話,乖乖待在曼谷,按時起居,認真上課。謝弘文偶爾一次的電話是她每天最大的期待。

可他的電話越來越少。

程殊出現在窗外的時候,阿曼確實是欣喜的。她打開窗讓他進來,可程殊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瞬間將她的欣喜凝結成冰。

他說:「阿曼,謝弘文出事了。」

程殊帶著阿曼搭了直升飛機一路到了果敢,自飛機上下來,阿曼便急著要去看謝弘文。程殊什麼也沒說,帶著她踏進了一家休閑會所。

不知是什麼原因,整個會所都沒有開燈,空空落落的大廳格外的平靜,平靜得甚至讓人有些不安。阿曼冷靜了一些,一點點不安的苗頭忽然從心底冒了出來。

「這是什麼地方?」她轉頭問程殊,「不是說……」

話沒說完,眼前的少年忽然朝她揚起一個笑容,伴隨著那個笑容的,還有後頸傳來的一點針扎的細疼。力量迅速從四肢流逝,她閉上眼陷入了一片黑暗。(原題:《阿曼》,作者:阿病。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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