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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去世把祖傳玉佩傳給我,戴上不久怪事頻發我才知家族秘密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玖筆念 | 禁止轉載

這世上自打有古玩行那一天,就流傳出來一句話:「黃金有價玉無價。」意思是說黃金按照分量、成色估價,上下不會有多少偏差,但這玉石買賣,卻非得有個懂行的人把持才行。

因為黃金能熔能鑄,多大的物件都不算難得。而且只要煉法得當,成色也能越來越純。但是玉卻不同,這東西是礦石,成色、尺寸都沒法控制,一切憑天。所以這自古以來,好的玉石物件都比黃金珍貴。

另外,黃金不論做成什麼造型,都是件死物。但這玉,卻有生有死,而且分辨的方法也很簡單——拿一綹活人的頭髮纏在玉上再用火來燒,如果這頭髮燒起來了,就說明這塊玉是死的,成色再好,價錢也會有所折扣。

但如果這頭髮沒燒起來,這塊玉就是活的,就有靈氣,說得再玄一點,就是這塊玉能養人。

只不過萬物皆有正反,活玉也有好有壞。今兒這故事,就要從一塊不怎麼好的活玉講起。

1

事情發生在民國時候的上海,儘管那一陣社會十分動蕩,但百姓的日子都還過得去。這一天,白小翠正走在街邊一個小攤前面挑東西,有位老和尚直朝她就走了過來。

說到這,咱要交代幾句,白小翠上街可不是閑逛。她母親新喪不久,昨個剛過完頭七。按照老理,她應該給家裡添些個新東西,去一去陰氣。而在她脖子上,正掛著一個白玉的彌勒佛吊墜。

說起來這吊墜也有些故事,是她父母的定情信物,一直到她母親去世才傳到她手裡。她也是打算把這玉墜當傳家寶,將來給自己的閨女或者兒媳。

可那老和尚也正是奔著這吊墜來的,只見他往白小脆旁邊一立,還沒等人姑娘反應過來,便雙手合十,口中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貧僧廟中新鑄了一尊大日如來法身。貧僧發下宏願,要求來一萬尊佛形吊墜,辦一場萬佛朝宗法會。如今只差一尊便功德圓滿,還望女施主成全。」

要說和尚化緣,本來也是挺平常的一件事。但白小翠瞧這和尚,好像有點巧取豪奪的意思,當即還了個禮,說道:「這枚吊墜是家母遺物,還請大師成全我一片孝心。」說完轉身就要走。

不成想這老和尚一把抓住她肩膀,說道:「施主,我觀你這玉墜中暗含煞氣,恐與你不利,還是舍給貧僧吧。」

白小翠雖說不是那種長舌潑婦,但這句話聽進耳里,也不由得怒火中燒,一把扒拉開老和尚的手,轉身指著他鼻子吼道:「我敬你是出家人才處處禮讓。你求我這吊墜不得,就口出惡言,光天化日竟然還對我動手動腳,信不信我把你送到局子里,讓警察老爺賞你一頓棍子!」

這時候路邊有不少人都圍了過來,紛紛指著這老和尚,說什麼的都有。可這老和尚也不還嘴,只是站在原地雙手合十,不住地搖頭嘆息。白小翠見他不說話,也懶得和他爭競,朝他啐了口吐沫就轉身走了。

等到了天擦黑的時候,白小翠才拎著大包小裹的回到家中。咱也說了,她母親新喪不久,她那父親比她母親走得更早,五年前就在一場意外里丟了性命,所以這會,家裡就白小翠一個人。

推門進屋,把手裡東西往邊上一放,她這嘴裡習慣性地就喊了一句:「媽,我回來啦。」可這話剛一出口,她這心就沉下去了。媽不在了,往後就得一個人活啦。

想到這,她這心裡也不免空落落的,再往四周一瞅,這屋裡到處還都掛著白布,心裡不免更加的難受。按照本意,她是打算明天一早再收拾,可這會也說不上怎麼著,抬手就從窗戶上扯下一條白布,跟著就一發不可收拾,把這屋子裡里外外,重新歸置了一遍。

等她都收拾得差不多,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也可能是累著啦,她也沒顧上吃飯,就洗臉準備睡覺。往床上一躺,白小翠的手就不自覺地摸在胸前那枚白玉吊墜上,腦海里不由地浮現出白天老和尚說的那些話。就算明知道那是胡說,可她這心裡還是有些不太得勁,這麼三尋思兩尋思,眼皮就開始發沉。

就在她這恍恍惚惚半夢半醒的時候,忽然之間她就覺著手裡這吊墜發燙。這會她也沒想太多,閉著眼睛就把吊墜摘了下來放到一邊,還翻了個身,打算接著睡。

可朦朦朧朧的,她就覺著身邊有個什麼東西,睜開雙目定睛一瞧,在她枕邊,正躺著一具焦屍!

2

這具焦屍整個就跟一塊黑炭相仿,臉上哪叫鼻子哪叫耳朵,具都分辨不出,唯獨那雙眼睛,鬼火似的在他臉上突突亂跳。瞧見白小翠這張臉,這焦屍的下巴還動了起來,好像要說話似的。

可沒等他這話說出來,白小翠「媽呀!」一聲怪叫,直接從床上跳到了屋門口,一雙手拚命推門,可怎麼也推不開,到最後無奈何,只能把臉死死貼在門上,雙手抱著腦袋,夾著耳朵,閉目等死。

過了好一會兒,她也沒聽見身後有什麼大動靜,這才壯著膽子轉過腦袋,可那床上除了自己掀翻的被子,哪有什麼焦屍?她這才算鬆了口氣,回過頭再看屋門才反應過來,這是個拉門,怎麼可能推得開?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那顆怦怦亂跳,都快頂出嗓子眼的心才算回了本位,她一邊拍著胸口一邊跟自己說:「看來今個我是累得不輕,這都有幻覺了。」可三拍兩拍,她就覺著不對,低頭一看,那個剛才被自己摘下去的吊墜,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又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老和尚的那句話驚雷似的在她腦子裡炸了開來:「我觀你這玉墜中暗含煞氣,恐與你不利……」

一霎時,白小翠只覺著說不出的眩暈,彷彿一股不知道從哪刮來的陰風,把自己的三魂七魄都給捲走了一樣。身子忽然之間好像變得比羽毛還輕,飄飄然就到了床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可是她這臉剛貼到被子上,又騰的一下跳了起來,這床上可能正躺著個鬼,她如何還敢睡在上頭?當下也顧不得自己只穿了件睡衣,拽開屋門就往外跑。

但是這會兒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多,正巧今兒個還是初一,外頭真叫個伸手不見五指。白小翠就在這大街上沒頭蒼蠅似的亂跑,心說哪怕遇著個乞丐也是好的。可今晚這條街也不知怎麼就這麼乾淨,別說人,連野貓野狗都沒有。

可能是幻覺,也可能是真的,跑著跑著,白小翠就覺著身後好像有個人跟著自己。她不敢回頭,可眼角餘光總能瞥見一團黑影,不遠不近地飄在自己左右,彷彿只要稍微慢一點,那東西就能追上自己。

就這麼跑了能有半個多鐘頭,那黑影終於消失不見,白小翠這才敢停下腳步,彎著身子,呼哧呼哧地不住喘氣。等她終於直起腰來抬頭一看,自己跑了這一大圈,竟又回到了家門前。而且她分明記著,屋裡屋外掛著的那些白布,自己都已經摘了下來,但這會,那些白布居然還在。

要說這世上比撞鬼更可怕的事兒是什麼?那就是明知自己撞上了鬼,可身邊連了能求救的人都沒有。這真是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白小翠這會只想著一頭撞死也就了了,可她那身子還沒動,就聽見身邊有人問自己:「小姐,大半夜的,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她先是嚇得一激靈,跟著就好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也不管那人是誰,什麼模樣,轉身就把那人死死抱住,嘴裡還不停地念叨:「你一定得救我,你一定救我……」

那人輕輕地把臉貼在白小翠的耳朵邊上,柔聲問道:「為什麼要救你呀?是不是因為,你遇著一個焦炭似的鬼啊?」白小翠一把將這人推開,發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具燒焦的屍體,那雙鬼火似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3

有人說恐懼到了極點就是憤怒,這話在白小翠身上並沒有應驗。因為她根本沒來得及憤怒,便覺著眼前一黑,跟著就聽見有人輕聲在自己耳邊說:「朝前走,朝前走……」

她只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一個泥潭邊上,往前邁一步就陷得更深一分,一點一點,她感覺到泥潭已經沒過她的膝蓋,跟著是大腿、腰、胸口。這時候她已開始感覺呼吸苦難,可還是著了魔似的聽著那個聲音的話,「朝前走,朝前走……」

一步一步,她能感覺到自己越陷越深,泥潭已經沒到她的脖子,但是她發現自己竟然十分享受被這種又冷又黏的東西包裹全身的感覺。

她腳下沒停,泥潭逐漸沒過她的嘴,緊接著就沒過了鼻孔,纏繞著死亡味道的窒息感驟然襲來。她好像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她開始拚命掙扎,可自己的手腳像被什麼捆住一樣,動不得半分。

泥潭已經沒過她的頭頂,一種不可描述的腐臭順著口鼻直灌進她的大腦,也許是因為求生的念頭讓她忘了害怕,這一瞬間,她使出全身的力氣,終於睜開雙眼。也就是這一瞬間,那種窒息感也跟著不見了。她滿眼所見,是一片瓦藍瓦藍的天空,原來她根本陷進什麼泥潭裡,而是躺在一個深坑裡。

她長舒了一口氣,正要起身,才發現自己居然真的被什麼東西給捆著。低頭一看,一雙腐爛見骨,爬滿了蛆蟲的死人胳膊正緊緊地抱著她!

這根本不是什麼深坑,而是一座墳,在她身底下正躺著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屍體。白小翠只覺得一陣噁心,跟著就是一種徹骨的恐懼。她拼了命想掙扎出來,可那死人的胳膊就好像和她長在了一起,任她怎麼使勁都掰不開。

這會工夫,那瓦藍瓦藍的天空上飛過來幾隻烏鴉,在她頭頂上盤旋了一會,就都落在了墳頭上,又嘰嘰喳喳地亂叫了幾聲,就一隻一隻地跳進了棺材裡頭。有兩隻正站在白小翠的臉上,跟著就拿那針尖一樣鋒銳的喙,像啄死人屍體一樣,叨她身上的肉。

要說疼,真的不怎麼疼。可是架不住怕,白小翠這會最怕的,就是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跟身下那屍體一樣,露出森森白骨。一想到這,她不由地打了個冷戰,「哇呀!」一聲吼了出來,緊接著使出渾身力氣,拚命翻了個身,就聽見咔嚓一聲,那死人的左胳膊竟讓她給生生扯了下來。

烏鴉瞧見「死屍」竟然會叫會動,也都驚得飛了起來,白小翠這才算是撿了一條命。

可是從這墳堆里爬出去,白小翠是說什麼也不敢回家了,萬幸她還有一個不錯的朋友,叫冷曉燕。她也顧不得自己這身狼狽,就直奔這朋友家。

等到了地方進了屋,冷曉燕瞧見她這一身裝扮,還以為她讓哪個臭流氓欺負了呢,到廚房抄起菜刀就要出門拚命。白小翠趕忙把她攔住,又讓她找個結實椅子坐穩當了,才把這兩天遇著的怪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冷曉燕聽完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半晌才回過神來,跟白小翠說:「沒事,你就先住我這,有鬼我也幫你擋著。瞧你這一身髒的,先洗個澡吧。」轉身進廚房就去燒水。

這時候雖然是民國,但是能用得上浴缸的人家也是少數,多數用的還都是沐桶,也就是澡盆。不過冷曉燕家這個沐桶也算十分講究,黃花梨的木頭紫銅的箍,少說也值兩塊袁大頭。

等這水放好了,冷曉燕又在裡頭撒了些個玫瑰花瓣,這才招呼白小翠過來。可是白小翠這邊剛脫了衣服,一隻腳剛探進去,就「媽呀!」一聲叫了出來。

冷曉燕趕忙推門進來,問她怎麼回事。白小翠指這沐桶,結結巴巴地說道:「水……水……水裡有人!」

4

冷曉燕探頭朝沐桶看了一眼,那裡頭除了飄著的花瓣,哪有什麼人?她回過身一邊拍著白小翠後心一邊說:「哪有人啊,肯定你是看花眼了。」白小翠也壯著膽子朝沐桶里瞄了一眼,發現裡頭確實沒人。

可是她方才分明看見那具焦屍正躺在水裡瞧著自己,那雙鬼火似的眼睛就好像兩條毒蛇,直往她魂里鑽。難道又是幻覺?她打心裡問自己。可是這會說什麼,她也不肯下到沐桶里去洗澡。無可奈何之下,冷曉燕就讓她坐在邊上,自己拿瓢往她身上淋水,給她把身子擦乾淨。

等梳洗完事,冷曉燕說給她弄點吃的,轉身就進了廚房。白小翠跟這姐妹也沒啥好客氣的,就坐在屋裡等吃現成的。可過了沒幾分鐘,白小翠就聽見廚房裡鈧鈧亂響,像極了菜市場里砍大骨頭的聲音。

她心裡好奇,就悄悄地來到廚房門口,透過門縫,睜一目眇一目往裡觀瞧。可是就瞅了一眼,她這魂就給嚇丟了一半。在她眼裡,冷曉燕這會正拿著一把背寬刃薄的砍刀,把一個死人的腦袋劈成兩瓣。那腦袋立在案板上,一雙眼睛還不停地朝自己眨巴。

看到此處,白小翠一把就把門推開,喝問道:「你在幹嗎嘛!」

冷曉燕被問得一愣,說道:「什麼幹嗎,我這正打算燉點雞湯給你補補,我記得你以前挺愛喝的呀,怎麼,口味變啦?」

白小翠定了定神,又朝案板上看了過去,那上面哪有什麼腦袋,分明是一隻剛拔了毛的老母雞。冷曉燕也知道她精神有些恍惚,就讓她先回屋,自己這邊馬上就能弄好。

白小翠也知道是自己出了幻覺,點了點頭就轉身回屋。等冷曉燕把雞湯熬好端過來,她滿腦子都是那個朝她眨么眼睛的死人腦袋,這雞湯她硬挺著嘴裡灌了兩口,就再也喝不下去。

冷曉燕瞅她這樣也著實的心疼,可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又哄著她吃了點別的東西。白小翠勉強吃了幾口就說困,冷曉燕就扶她上了床。

可是往床上一趟,白小翠又翻來覆去睡不著了,一雙眼滿屋亂看,不經意間就瞧見牆上掛著一幅「百子圖」。她恍惚記得這還是早些年,她送給冷曉燕的,當時還開玩笑說祝她早日覓得如意郎,生他一百多個大胖小子。

想到這,她不由地會心一笑,這幾天的種種陰霾也彷彿淡了不少,沒多一會冷曉燕就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這也才放心睡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小翠的眼騰一下睜了開來。說睜不太準確,她分明是在死命瞪著那雙眼睛,眼角幾乎都要睜裂。而她眼睛看著的,正是那幅「百子圖」。

百子依舊是百子,可在她眼裡這已經不是憨態可掬的頑童,而是一個個鬼娃娃。這些娃娃好像都活了過來,在畫里你追我趕,手裡還像還都拿著一根皮鞭,不停抽打前面那個娃娃。

追了一會,有一個娃娃撲騰一下,從畫里跳了出來,掉在地上迎風就長,轉眼就跟個七八歲的小孩一般大。緊跟著又有六七個小孩跳了出來,也都是見風就長個兒。這些孩子在地上圍成個圈,依舊是你追我趕,一邊追還一邊笑。越追越快,越笑越邪。

白小翠瞅著這些孩子,竟然也跟著笑了起來,一翻身來到地上,就跟著這幾個小孩一塊繞圈跑。可跑了沒幾圈,這些孩子忽然全都不見了,一晃神,她就瞧見那具焦屍正躺在床上,拿著那雙鬼火似的眼睛瞧著她。

5

白小翠這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可忽然發現手裡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把菜刀。她也顧不得許多,抄起菜刀就朝那焦屍劈了過去。可說來奇怪,那焦屍居然不動也不躲,就任由她砍。

如此一連砍了七八刀,白小翠就覺著一股熱血噴到自己臉上,她這才算回過神來,定睛再一看,自己好朋友的腦袋赫然已經被自己砍了下來。

嘡啷一聲,菜刀脫手,白小翠連退了七八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冷曉燕那顆人頭好巧不巧地從床上掉了下來,滾到她腳邊,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看著自己。

就這麼愣了能有七八秒鐘,白小翠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從地上站起來就往外跑。說實話,她也不知道去哪,一雙腿本能的就往家裡跑。估計她這會想的,就是「死,我也得死家裡」。

來到家門前,那些白布依然還掛著,可她也顧不得這許多,推院門就往裡進。院子裡頭沒啥,她又推開屋子正門,也是啥也沒有。可是等她再轉身推開自己卧室的門,整個人就不由得呆立當場。

那具焦屍這會正蹲坐在她的床邊,瞧見她進來,那焦屍的下巴又活動了起來,好像真有什麼話要說。就聽見呲拉一聲,好像扯布條一樣,這焦屍竟在自己臉上扯出一張嘴來,還用這張嘴朝白小翠擠出一個笑臉,隨著嘴角上揚,臉上的炭屑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白小翠只覺得一陣眩暈,彷彿自己大限已到,可猛然間就覺著一股熱氣順著七竅就往自己身子里鑽。然後,她就彷彿看見有一群人正用一種怪誕的目光看著自己,還對自己指指點點,再後來,她依稀能聽見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還有人在笑,彷彿還有無數只手要把自己給扯碎一樣……

等她再明白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她發現自己被人扔在了馬路中間,身上只卷著一張草席,邊上正圍著一群人,用一種極其怪誕的眼神看著自己,還不停地在那指指點點。

她本來想活動一下手腳,才發現自己身上除了那張草席,再沒有別的衣物,而且這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酸疼,尤其是下體,更是火辣辣地難受。

一瞬間,她好像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麼,她光著身子去到一處工地,那些好幾個月沒嘗過葷腥的苦力就好像餓狼似的,輪番撲到她身上……

一想到這,她就想哭想死,可最想的還是找那具焦屍報仇。這會她也想明白了,那天在街上老和尚並沒有胡說,她遇著這一系列的怪事,必然和她身上這塊玉有關。

早先她也想到過這一點,可在她看來這塊玉畢竟是母親遺物,她捨不得扔更捨不得毀,但這會她也顧不得許多,抬手就要把這玉從脖子上扯下來。

可她這一抓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塊玉竟在她身上生了根,長進了她的肉裡面。什麼叫絕望,她這會就叫絕望。這塊玉長在她身上,也就是說那焦屍這輩子都跟定她了。

正在她欲哭無淚的時候,只見一道身影分開人群來到她跟前,二話沒說就連人帶草席一塊扛到肩上,轉身走了。來者不是旁人,正是白小翠那日在街頭遇著的大和尚。

6

這和尚將她帶到一間破廟當中,但這會她這人已經昏死過去。大和尚將自己的袈裟裹在她身上,又在旁邊生了堆火,煮了鍋稀粥。過了不一會,白小翠聞著粥香,這才悠悠轉醒,瞧見這大和尚當即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嘴裡連連哀求:「求大師救我性命,求大師救我性命……」

大和尚長嘆一聲,雙手合十,「不該是女施主求我救命,該是我求女施主寬恕才對呀。若我能早幾日尋著這逆子,女施主也不用平白無故受這一場劫難。」

白小翠起初沒反應過來,可一轉念就彷彿想到了什麼,問道:「大師剛才說逆子,難道那具焦屍是你兒子?」

大和尚雙手合十,頌了一聲佛號。雖然沒有正面回答,可這也就等於默認了。

白小翠只覺得怒火中燒,舉起巴掌就要扇這大和尚,可這手舉到半空,又頹然落了下來。和尚見她這一副不想活也不想死的模樣,不由地連連搖頭,說道:「其實這段孽緣,要從女施主的父親開始講起。」

白小翠的父親叫白老三,是城裡出了名的木匠。早年跟著他一塊學藝的,還有一人叫黑四兒。倒不是說他在家排行老四,是因為他出生的時候,左手少了根小拇指。頭先人們都喊他黑四指,後來連「指」字都省了,直接喊他黑四兒。

要說起來,黑四兒他爹早些年犯了宗案子,為了避禍就上山當了和尚,也就是上文書里的大和尚。黑四兒娘親在他七歲那年也重病死了,加上身帶殘疾,所以黑四兒從小就特別孤僻,跟誰都不怎麼說話,但是唯獨和白老三倆人要好。

有這麼一天,倆人去給當地一個富戶家上房梁,倆人的活幹得漂亮,而且當天還正趕上一場不大不小的毛毛雨。有道是「雨打梁,財運旺」,那富戶是十分的高興,結了工錢不算,還給了不少賞銀。

倆人當晚相約一塊喝幾盅,但是這黑四兒不願意去人多的地方,倆人就買了酒菜去了他家。可能是因為太高興了,所以倆人都喝得有點過。也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把油燈給碰倒了。

要是這倆人稍微清醒一點,伸手扶一下也就沒有後邊的事了,但這倆人都已經喝得頭腦發昏,好像沒看見這一出。油燈倒在桌上,燈油就淌到桌子上,沒一會就燒成一片。可這來人還說呢,今這燈咋這麼亮?

油燈燒著了桌子,桌子上有酒,酒也跟著燒了起來。倆人喝了大半天,衣服山也灑了不少酒,桌上那火苗突突跳了幾下,就把這倆人的衣服也都燒著了。

直到這時候,白老三才算明白過來點兒,一邊拍滅身上的火苗一邊往外跑。等他衝出屋子,讓風一吹,他這才算回過神來,可再一瞅那屋子,已然全都燒了起來。他本來想衝進屋子救人,可就聽著哐嚓幾聲,這屋子的大梁全都砸了下來,而且這會兒,屋裡也再沒有呼救的聲音。

打這之後白老三發誓戒酒,以悼念這位亡友。可是過了沒幾天,白老三家就怪事頻發——先是養的雞鴨都得了瘟病死了,後來那米缸麵缸裡頭,不知道怎麼平白出了許多死蛇死耗子,井裡打出的水也都變得跟尿一樣難聞。

這還不算,自這往後,白老三再幹活的時候,身邊總好像站著個人,時不時地就給自己搗亂,有幾回差點受了重傷。他心裡明白,這必然是黑四兒的鬼魂作祟,他也知道黑四兒有一個出家當和尚的爹,就上山求他幫忙。

那時候這大和尚已經修行了十多年,也算有些道行,聽了白老三的話,就用「拘魂法」將他兒子的鬼魂鎖在一枚活玉雕成的彌勒吊墜里,還囑咐他,一定要找一個八字屬水的女子成親,把這玉墜給那女子佩戴。

因為黑四兒是被燒死的,屬於火鬼,只有八字屬水的女人能鎮得住他。白老三也當真是這麼做的。再往後的故事,列位也就都知道了。

7

聽完大和尚這一番話,白小翠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恨這老和尚,還是該謝這老和尚。想了半天才問出一句:「那為啥這鬼魂不能害我娘,卻能害我?」

老和尚道:「你母親八字屬水,能克火,可你的八字屬木,反而能助長那逆子的風頭。我遇見你那日,是你母親頭七的最後一天,因為那時候她還沒入輪迴,所以能護著你。可那之後……」老和尚本來想說點什麼,最後就只是嘆息了一聲。

白小翠也不知道說什麼,倆人沉默了能有一刻鐘,老和尚忽然說道:「今晚,咱倆就降了這孽障。」

白小翠精神一振,問道:「怎麼降法?」

老和尚道:「那孽障最怕的就是水,這廟後頭就是一座大湖,晚上我在湖邊做法,將他引來,只要把他推進水裡,就能滅了他。」

當天夜裡,老和尚在湖邊擺下了一方「北水大陣」,相傳這門陣法練到極致,能借來四海之水。老和尚的道行雖然沒那麼深,可他這陣法剛一擺好,一邊的白小翠就覺得周圍的水汽更重了。

老和尚在地上畫了個伏魔圈,讓她坐在裡頭不可出來,又把自己身上的袈裟披在她身上,這才回到法台跟前,左手拇指挑起胸前的紫檀念珠立在胸前,結了個金剛法印,右手舉在半空,掌心朝前,結的是招來法印,口中不住頌念著梵文經卷。

在白小翠看來,此時這老和尚身上正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可也正在此時,白小翠就覺著心口發寒,低頭一看,那枚已經長在她肉里的白玉吊墜上,竟出現了一道血痕,一股黑氣順著血痕直往外鑽,黑氣聚在半空,逐漸成了個人形,人形越來越實,最後赫然現出那具焦屍的詭異面孔。

到了這會,白小翠已經沒那麼害怕了。可是那焦屍好像恨極了她,轉身就朝她撲了過去,可倆人離著還有三寸,他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撞了回去。

焦屍惱羞成怒,轉頭就朝大和尚撲了過來,口中吼道:「你不養我也就罷了,今天還想滅了我不成嗎?」

老和尚莊嚴說道:「你殺生害命,貧僧便要替天行道!」說話間左手一揚,那串一百零八子的紫檀念珠就金光圈似的飛了出去,正套在焦屍的身上。緊跟著,老和尚自法台上拿起紫銅缽盂,搶步上前,就要朝那焦屍迎頭砸下去。

可就在這一瞬間,那焦屍居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爹爹,求您別讓我魂飛魄散,求您想個法子助我得入輪迴,孩兒今世造的孽,來世一定還。」

這幾句話入耳,老和尚的手頹然垂了下來。就在這一剎那,焦屍猛地挺身,朝老和尚的胸口就撞了過去。要說這老和尚早年也是個楞主,可這二十幾年來潛心佛法,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仁愛,可也就是這股仁愛害了他。

只見那焦屍一頭撞進他胸膛,從他身後鑽了出來,老和尚頹然倒地,順著七竅往出冒黑煙,焦屍再使勁一晃,捆在他身上的念珠也掉在了地上。

轉過頭,他又瞧著白小翠,一咧嘴,露出一個極恐怖的笑臉,「老和尚死了,他的伏魔圈就沒用了。放心,我不會馬上弄死你,我要折磨你,把我這些年的恨都發泄在你身上!」一邊說,一邊朝著白小翠就走了過去。

但是這世上,總有些變數是連鬼都料不到的。一向只懂逃跑的白小翠,這會竟朝焦屍撲了過來,張開袈裟就把他給裹在了裡頭,緊接著三步並作兩步走,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湖水當中。

焦屍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渾身上下徹骨奇寒,沒多一會,他的身子就墨汁一樣化在水裡,越來越淺,最終消失不見。

過了能有這麼三四個鐘頭,原本倒在地上的老和尚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剛才焦屍那一撞雖然讓他重傷,但還沒死。他來到湖邊,低頭一看,湖面上正飄著他那件袈裟,還有那枚白玉彌勒吊墜。

他伸手正要去撈,那吊墜卻像冰一樣在水裡化了開來。至於白小翠,打這往後他就再也沒見著了。(原題:《古玉常懷冤魂種》,作者:玖筆念。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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