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我想對你說！一位祁東母親深夜中寫給兒子的話！

原標題：兒子，我想對你說

文 / 飄 雪

兒子，又是夜晚了，你現在在做什麼呢？是在湖邊散步？還是在看電視？或者正在學習你的專業知識？你知不知道，遠方的爸媽正在想念你？你知不知道，媽媽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你說？可是不管是在電話中，還是我們一家團圓時，我卻又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因為想說的話太多了，而有些話題又太沉重，讓我不知如何開口，現在，我還是用文字對你說吧。媽媽希望你看後，不要難過或有思想負擔，媽媽只是想讓你知道，爸爸媽媽有多麼愛你。

兒子，你可知道你的降臨，給我們帶來的是多麼巨大的喜悅和幸福！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整天笑得合不攏嘴，恨不得每天都不停地抱著你，因為你是他們的第一個孫子和外孫。而且你剛生下來時，皮膚就是白白的，嘴唇紅紅的，烏黑的大眼睛就會轉個不停，非常非常的好看和可愛，誰看見你了都會誇讚你。

兒子，媽媽在未生下你時，就想要你一生都過得平安幸福，我以為我能做到。的確，在你兩歲前，我們是幸福的，因為最少媽媽和你是朝夕相處的，你的喜怒哀樂都有媽媽分享，而媽媽也開心於有你的陪伴。如果這樣的生活能夠長期過下去，那該有多好啊！

兒子，擁有你，是爸爸媽媽的幸福，可你生在我們這個家，卻是你的不幸。爸爸媽媽都是農民，卻又偏偏都花了不少學費上過高中，家裡是一貧如洗，經濟十分拮据。可在爸媽結婚才半年，爺爺就因胃部大出血住院了一次，不久後又查出了患有嚴重的高血壓，不能做重事，這讓我們這個貧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爸爸在鄰近的城裡打工，工資也很微薄，每月給我們母子二人50元的生活費根本就不夠用，媽媽只好厚著臉皮帶著你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家白吃白住。可在你一歲多時，外公家的房子被泥石流衝垮了，又四處借錢建了新房，債台高鞏。而你叔叔卻因為爺爺奶奶無錢給他交學費而輟學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好意思再白吃白住嗎？所以，在聽說鎮計生辦可以到廣東去給育齡婦女做檢查時，我就毅然決定要去廣東打工了。

兒子，在媽媽決定去廣東打工時，你才剛剛滿兩歲。媽媽一生最後悔的是：為了給你斷奶，媽媽竟然塗上了綠黴素，讓你苦得哇哇大哭。一直等到多年以後，我親口嘗過綠黴素的苦味，才追悔莫及，媽媽真是太狠心了！在我去廣東的前一天夜裡，我試著躲著你，讓奶奶帶你睡覺，可你一直哭著找我，好不容易哭累了睡著了，可不到二十分鐘又醒來了，還是哭著找媽媽。一直折騰到凌晨一點，我終於忍不住了，出來帶著你睡覺，一遍遍地告訴你，媽媽要去廣東打工，要給你買糖吃，給你買新袍袍。而你也一再說：「媽媽不去廣東，不買新袍袍。」可是第二天一早，不等你醒來，我就背著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南下廣東的路途。

那一走，就是萬水千山路迢迢；那一走，就是兩地思念望眼欲穿；那一走，就是聚少離多淚流不休；那一走啊，就是二十多年光陰不停留。

兒子，你可能不知道，在媽媽剛來廣東打工時，承受不住對家的思念和長時間工作的繁重勞累，曾寫信對外公傾訴。外公回信說：「真承受不住時就回家吧，家裡再苦再難，也不缺你母子吃的那一點飯菜，天無絕人之路。」可好強的我最終留了下來，也學會了報喜不報憂。而有一次，外公給媽媽的信中寫到：你拿著我寄回家的相片，一個勁地喊媽媽，不管別人怎麼逗你哄你，都不能拿走你手中的相片。外公逗你說那不是你媽媽，你就哭喊著：「是我媽媽，是我媽媽！」外公還在信中告訴我，說我教你的歌謠「月光光，指球球，江邊奶幾養水牛」，你還不時地哼唱，你也經常問他：「我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帶我啊？」……看到這裡，我泣不成聲，多想馬上回到你身邊啊，多想抱著你，告訴你：「媽媽回來了，媽媽再也不離開你了！」可是我不能回家，我不能啊！在未開發的家鄉，我要怎麼掙錢養活全家？以後我又要拿什麼給你交學費？

兒子，請原諒媽媽！媽媽雖然日夜想念你，雖然想守著你長大，可是卻不得不背井離鄉，拋下你，拋下身體病弱的外公外婆，和爸爸長年在廣東打工。只能象候鳥遷徒一樣，一年回一次家，每年春節在家陪伴你短短的15天。每次我們走時，你都要堅持送我們到車站，看著我們坐的汽車開走，注視著我們離開，卻牢牢記住外公對你說的話，強忍著不喊也不流淚，我不知道，小小年紀的你是怎樣才能做到這麼堅強的？

兒子，我不知道，在你兩歲以後是怎麼成長的？你又有多少回在夢中哭喊爸媽？當你看到別的小孩子依偎在爸媽身邊是怎樣的心情？你第一天背著書包走進學校時可曾害怕？你第一次拿到學校發的獎狀時最想拿給誰看？當你受到委屈時，你有沒有對外公外婆訴說？當你看到喜歡的玩具或漂亮的衣服時，你有沒有央求外公買下？在你學習遇到困難時，你有沒有盼望過爸媽給你指導？……

可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這二十多年的生活中，我參與的實在太少太少！我只記得你第一次說的話是我笑話你的「啞巴」，我只記得第一次獨自走路是因為急於撲向我的懷抱，我只記得每天我從學校代課回家，一歲多的你一邊跌跌撞撞地跑向我一邊喊：「媽媽回來了！媽媽回來了！」我還記得，在家門前的桃樹下，春風吹落滿天的桃花，你一邊追逐飛舞的桃花，一邊唱：「花花朵朵，婆婆愛我」。……我所有關於你的記憶深刻的事情，都是發生在你兩歲前的事。而在你兩歲後的生活中，我只是個來去匆匆的過客，再也不能和你一起承擔你遇到的一切，你的成長過程對我來說幾乎是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同樣想念爸爸媽媽，你同樣想要我們給你的愛和關心，可是你卻從小就早熟和懂事，幾乎從不對我們提什麼要求。你唯一的一次在外公的指導下給我們寫信，並第一次在信中給我們提的要求是要我們給你買一輛帶輔助輪子的小單車，可我們卻沒能滿足。從那以後，你再沒要我們給你買過什麼東西，而那時你才六歲多！之後，一直到現在，不管我們問你要什麼，你都會說「隨便」，好象是無欲無求，讓我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兒子，如果我一直在外打工，可能我就永遠不會知道你對我的依戀，我就永遠不會明白你內心的痛苦。可是，2004年，因為外公病重和家裡建房子，我在家一年，我才明白兒子你是那樣迫切地想和我在一起。那年兒子12歲了，卻幾乎因為我哭了一年！第一次哭，是在你爺爺帶你來祁東醫院探望病重的外公，而在你來後才半小時，我就要隨著外公轉院去衡陽時，兒子你就拉著我的手嚎啕大哭，怎麼也不放我走，最後還是爺爺不忍心，讓我哥哥先去衡陽，留我下來陪了你一天。兒子你第二次哭，是一個多月後，家裡拆舊房子了，我回家一天處理事情，第二天要再去衡陽照顧外公時，你又哭得驚天動地，讓我又多留了一天。而當我爸爸病俞出院後，兒子你又要我天天陪你在外婆家玩。放暑假後，從小在外婆家長大的你不肯去奶奶家，而我卻要在奶奶家管理建房子的事情。你就每天早上規定我下午四點半要回到外婆家，而我是經常不能按時回來，你就打開外公家所有的電器，一邊哭，一邊不停地撥打電話，直到我回家才做罷，為此我成了你口中常說的的「說話不算數的媽媽」。外公心疼你，也常對我說：「你就不能早點回來啊？孩子哭得多可憐！」

原來，不管多早熟多懂事的孩子，內心都是那樣地渴望母愛！在知道不可能得到的情況下，孩子就只能用堅強來偽裝自己，而在有可能通過爭取就能得到和母親相聚機會的時候，兒子就用哭聲把你內心的渴望表達出來了。天下所有的孩子，沒有哪一個不盼望著和媽媽團聚啊！母愛，是留守孩子最深切的期盼，也是他們內心最深的痛！那年我還偷偷地看過兒子你的一篇作文，你在作文中寫到：「外公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我好害怕！如果萬一哪天外公去世了，爸爸媽媽又在廣東打工，我該怎麼辦？我要去哪裡吃和住？」那次，我也哭了，我才知道兒子原來是這樣缺乏安全感！可是我卻什麼都不能做！我是一個多麼無用的媽媽！

好在，兒子你終於長大了！在沒有爸媽的陪伴下成長起來了！你通過了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那一年中秋節，病重的爸爸對我說：「我為劉家培養出了一個大學生，對得起劉家了！我老了，已不能再幫你教養孩子了，現在給你交差了，以後孩子就交給他爺爺奶奶帶吧！」不久後，爸爸就真的不管我們母子了，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我顧不上失去了依靠的兒子是多麼的傷心難過，匆匆地處理完我爸爸的後事，又南下了廣東，再次和兒子你天各一方。

兒子，你是好樣的，是爸媽永遠的驕傲！你的求學涯中，沒要爸媽操過一點心，學習成績一向很好。而你平時的生活中，也從不惹事生非，文靜得象個女孩子，從來沒有老師或同學或鄉鄰對我們說過你半句不好的話。大學畢業後，你也曾想過創業，失敗後也沒有灰心，而後經過兩年的刻苦學習，並且在伯伯叔叔們的幫助教導下，終於考上了公務員，找到了一份好工作，讓爸媽為你高興和自豪！兒子，你是好樣的！

兒子你在離開家鄉要去參加工作時，爺爺奶奶對你諄諄教誨，要你在單位努力工作，儘快學會專業知識，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爺爺語重聲長地對你說：「你能有這份好工作，一定要感謝黨的好政策，做個人民的好公僕！要聽黨的話，緊跟黨走，廉潔奉公，爭取早日入黨！」兒子你都一一答應了下來，我也希望你能做到。。

兒子，你今年25歲了，你以後的路還很長很長，你也許還會遇到很多的挫折和失敗，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還會有很多很多，可是爸爸媽媽還是不能陪在你身邊，一切還得靠你自己去面對。兒子，加油！媽媽相信你是最棒的！不管是什麼樣的困難，只要你有足夠的信心，並付出百倍的努力，相信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同時，兒子，你也要記住：當上公務員後你也不能自滿，這只是一份工作，而且是為公眾服務的工作，你必須兢兢業業全力以赴才能做好它，並且要守得住清貧，牢記公務員的準則和工作紀律，從嚴要求自己，才能長期穩定地擁有這份工作。爸媽不要求你大富大貴，也不奢求你有多麼遠大的前程，只盼望你能安安穩穩幸福快樂地過完這一生！

兒子，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實在是太少太少了，所以我們都是很少打電話，通電話時兩人也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可是媽媽還是想讓你知道，爸爸媽媽永遠愛你！你是爸媽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以前只能是你每次目送我們離開家，而現在卻因為你的假期更短，比我們更早出發，一個人去到遙遠的湖北去打拚，留給我們的卻是你孤獨的背影。我不知道，我們一家人還要經過多久才能長久地團圓，但我真的好企盼你的孩子們不要再象我們這樣承受長期的思念之苦，我真心盼望你的孩子們能和他們的爸爸媽媽團團圓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願每個孩子都能正常地享受父愛母愛！願世間不再有傷心和別離！

（文 / 飄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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