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貸危機損失萬億之後，只有一家銀行背黑鍋

「Too Big to Fail」大而不倒

投資人的記憶都是短暫的。

10年一個輪迴，華爾街已經把08年的次貸危機拋在腦後。升息、減稅、去量化寬鬆之後，大家已經不再關心失業率、GDP，而是關注通貨膨脹，美元貶值。引發次貸危機的「房利美」和「房地美」，經過政府2000億美元的拯救也恢復正常。但正是這兩家，幾乎佔了當時美國住房抵押貸款的50%。政府管理的5萬億美元的住房抵押貸款嚴重壞賬拖垮了雷曼兄弟，導致了AIG的850億美元的政府兜底，帶動花旗銀行股票跌到1美元以下。美國800萬人失業，失業率一度接近10%，美國家庭失去了超過四分之一的資產凈值。美國次貸危機最後演變成席捲全球的「全球經濟危機」。

美國政府幾經反思，認為經濟危機是因銀行等金融機構的貪婪造成的，要求各大銀行賠償幾十億美元的損失，就此了事。但為了平息民眾對金融機構的貪婪和監管機構不作為的憤怒，司法機構最後判定次貸危機的責任應該由一家全美銀行業排名2000名之外、位於紐約唐人街的沒有一家支行的華人銀行，國寶銀行，來承擔。

紐約地區檢察官以偽造商業記錄、民用貸款欺詐、串謀等182項罪名，起訴國寶銀行。這是2008年金融危機後唯一一家被起訴的銀行。

「Abacus的意思是算盤，算盤是中國的國寶。所以我們的銀行就叫國寶銀行。」——孫啟誠

每天從容的走在生活了大半生的唐人街，孫啟誠有很強烈的歸屬感。1935年出生在上海的孫啟誠，16歲就跟隨父母來到美國。兢兢業業在唐人街做了二十多年的律師，也在紐約積累了極高的聲望。為了服務更多的華人移民，他創立了國寶銀行。

「Small Enough to Jail」小可入獄

2009年，紐約地區檢察官放過了花旗銀行、美洲銀行、摩根大通這些管理萬億資產的銀行，把國寶銀行的十幾位華人員工當做囚犯們一樣，帶著鐐銬從銀行帶走。檢察官為了平息民眾的憤怒，掩蓋政府正在為銀行提供數千億資金兜底的事實，故意起訴一家他們認為會馬上低頭認罪、沒有反抗能力的家族銀行。

但是檢察官們低估了一點：華人的家庭教育和壓力之下的團結。孫啟誠最驕傲的不是創辦了國寶銀行，而是培養了四個做律師、檢察官、銀行家、醫生的女兒。其中最小的女兒Chanterelle Sung當時就在紐約地方檢察官辦公室擔任助理檢察官，她親眼目睹了自家銀行的員工被一條鎖鏈像林肯時代的黑奴一樣帶到了檢察官辦公室，於是憤怒地辭職與做為銀行創始人的父親和做為銀行CEO的姐姐站在一邊，與美國司法對簿公堂。

孫家一次次圍桌討論，相互擁簇走向法院為家族正名、為華人伸張正義。

那國寶銀行是否有所謂的次級貸呢？

實際上，當時在全美國房貸壞賬率高達5%的情況下，國寶銀行的3000個貸款中，僅有9個違約，違約率0.3%；0.36%的滯欠率遠低於6.6%的全美水平。

「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歷時5年，高達1000萬美金訴訟費，提交了90萬頁的內外審查報告，陪審團反覆休庭討論之後，終於在2015年6月，陪審團宣布國寶銀行，包括貸款欺詐、偽造文書等在內的全部指控都宣告無罪。

唐人街的華人社團一片歡騰。勢單力薄的孫啟誠一家人打敗了美國政府，挽回了國寶銀行的聲譽，為唐人街華人社區爭了一口氣。我們無法否認，歧視在某些角落永遠存在。在美國，華裔仍受到很多不公的對待，華人在海外創業的艱難都超出想像，但正是有孫啟誠這一代最早追尋「美國夢」的奮鬥者的不妥協，才有我們華人的希望。

「如果你是能造劍的鐵，那就要入火錘鍊。」

經歷了5年的奔波，79歲的孫啟誠依然鎮定，仍然覺得這是人生的一種磨練與修行。他希望女兒們從這件事後能更加團結，更加堅強。

2016年9月，國寶銀行被獨立銀行家雜誌（Independent Banker magazine）評為表現最好的社區銀行之一；2017年10月，被美國著名的銀行評級機構之一（Bauer Financial）評為5星頂級銀行。國寶銀行至今活躍在唐人街，仍在為社區內有經濟困難的華人安家立業提供幫助。

尊嚴是流淌在血液里的，無論何時何地，我們都榮辱與共。孫啟誠、國寶銀行、華人精神，永遠是我們前行的力量。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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