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那個倔強的天才，也是愚昧的男人
筆 尖 開 花·文 心 淌 情
天才與白痴
天才與白痴
許冠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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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洞見了宇宙的奧秘，
卻沒看穿婚姻的真諦。
——娜姐
01
一切就像巧合一樣。
1942年的1月8日，在納粹德軍的晝夜轟炸中，一個叫斯蒂芬·威廉·霍金的男孩，在倫敦牛津出生。
那一天，恰是現代物理學之父伽利略逝世300周年的忌日。
2018年的3月14日，在遙遠的東方，對時間縫隙和四度空間知之甚少的中國網民，卻集體在網路上悼念76歲的「宇宙之王」斯蒂芬·威廉·霍金。
這一天，恰是偉大物理學家愛因斯坦誕辰139年的紀念日。
儘管相信科學的霍金是無神論者，但他用生命起點與終點定格的奇妙數字，還是讓悼念他的人們相信：
一切都是冥冥註定。而他，不過是去了痴愛一生的星辰宇宙。
76年的人生，54年都困守在輪椅上，不能動彈，無法發聲，靠僅能活動的三根手指和兩隻眼睛，霍金寫出了一部部探索宇宙、改變認知和影響未來的科學巨著。
真是堅強到讓人無法想像，聰明到令人望塵莫及。
但這個自從走進公眾視野就戴著眼鏡、歪著脖子、坐著輪椅的「宇宙之王」，洞見了宇宙的奧秘，卻看不穿婚姻的真諦。
他有過兩次失敗的婚姻，也犯過普通男人會犯的錯誤。
霍金和第一任妻子簡。
02
2014年，電影《萬物理論》上映，這部影片講述的就是霍金和第一任妻子簡·懷爾德的故事。
1963年的新年派對上，風趣幽默的霍金和溫柔漂亮的簡相遇時，他愛上她純真的笑容，她愛上他有趣的靈魂。
就像紀錄片《霍金傳》上映時，成為親密老友的他們接受採訪時所坦白的那樣：
簡說：「我那時很年輕，也很樂觀。重點是，我當時很愛他，想盡我所能去幫助他。」
霍金說：「Jane很溫柔，也很溫柔，她似乎不怕我的病有多嚴重。」
那時，霍金的身體已經出現多種異常：彎腰時會無緣無故地摔倒，手越來越握不住筆，身體協調性越來越差。
可怕的漸凍症（肌萎縮性側索硬化症）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到來。
漸凍人患者，從發病到死亡的平均生存期為3至4年，只有10%超過十年。
而霍金從發病到死亡，堅持了54年。
這與他對生命的熱望執著有關，也與他首任妻子簡密不可分。
戀人患上重症，年輕的女孩完全有權選擇離開，奔赴更美好的人生，沒有誰能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指責她。
但，簡不。
那個愛上天才的女子，決定和那個沉浸宇宙的愛人，一起面對他們的未來：「我們不怕病魔，不管醫生怎麼說，我們要挑戰明天。」
1967年夏，他們結了婚。那時，25歲的新郎已需要靠拐杖行走。
他們的蜜月，就是簡陪霍金去康奈爾大學參加物理會議。
儘管那時，握緊丈夫手的簡相信，只要有愛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但婚姻的危機早在結合之初就潛伏下來：
健康而柔弱的妻子，勢必要擔負起家庭的重負，為年幼的孩子和患病的丈夫撐起一片天。
即便她忍辱負重，無怨無悔，但日復一日的超負荷運轉，勢必讓她絕望而痛苦。
殘缺而倔強的丈夫，沉浸自己的思維與世界，病情會一步步惡化嚴重，無暇也無力顧及家庭。
有朝一日，他聲名遠播，轟動世界，坐擁崇拜，名利俱來，誘惑和美譽將成為他萎縮皮囊外的無形枷鎖。
果然。
當年的一家人。
03
霍金的病越來越嚴重，最後除了3根手指和一雙眼睛，他全身再無能活動的器官。
這位聰慧又自負的天才，能洞見宇宙黑洞，卻拒絕直面病患。他諱疾忌醫，不願被看成殘疾人，甚至不願使用輪椅。
一次嚴重的肺炎之後，為保命，他做了氣管切開手術，可以正常呼吸，卻永遠失去聲音。
由於當時霍金病情非常嚴重和異常痛苦，主治醫生曾提出拔掉呼吸機，這樣天才就會閉上眼睛，回到星辰。
但，簡再次說「不」：「我不能讓他死，我是他生命的代理人。」
那時，他們已經生養三個健康的孩子。
他是她愛的人，她孩子的父親，更是她愛情的賭注和生活的希望。
她比任何人都懂得他的天賦和價值，也比任何人都相信他的倔強和毅力。
她全身心照顧自己的愛人，也藉此間接地改寫著人類歷史。
1988年，著名的《時間簡史》出版。
這本講述宇宙起源、黑洞和狹義相對論時空觀的著作，很快被翻譯成40種文字，銷售超過1000萬冊，成為國際出版史上的奇觀，也讓輪椅上的天才被推進紛擾不斷的名利場。
蜷縮在輪椅上的物理學家，頭戴王冠被推進名利的秀場，結識各色各樣的精英才俊，也在讚譽和崇拜中漸漸遠離陪他一起走過最難時光的女人。
霍金和簡與孩子們。
04
1990年，牽手25年的霍金和簡宣布離婚。
2004年，簡在《舞動星宿的樂曲——跟斯第芬一起生活》中寫道：
「他有時會花上整整一周的時間坐在輪椅中，擺出像羅丹的思想者雕塑那樣的姿勢思考。他對我和孩子們都不在意，我對此非常擔心。」
「我覺得家庭完全被他丟在了腦後。對我而言，斯蒂芬是我的丈夫，孩子們的父親；不會有女人對他的丈夫說『天啊，你好聰明，我簡直崇拜倒在你的腳或輪椅下了』。但我發現斯蒂芬卻享受崇拜者說這樣的奉承話，這讓人非常失望。」
「我覺得護理人員來家裡，能夠幫助照看病人且尊重家裡的其他成員。但很少有人是這樣子的。我當時很絕望，我覺得快撐不下去了，因為我已筋疲力盡了。」
前妻的回憶，指向這樣的事實：伴隨名氣越來越大，霍金的脾氣越來越驕橫古怪，自以為是，享受崇拜。
家庭成為社交舞台後，也讓她感到疲憊而痛苦，一度還患上抑鬱症。
傾盡全力去維護孤注一擲愛情的女子，在愈發著名卻日益陌生的丈夫面前，感到越來越累。
儘管，關於這段婚姻的結束，眾說紛紜，有人說宗教信仰不同（霍金是無神論者，簡是信仰基督教），還有人說是第三者插足（簡在自傳中也有此暗示）。
我覺得，最重要的原因是，一個常年超負荷付出的妻子和一個沉浸宇宙世界的丈夫，已經越來越遠。
他們離婚後，霍金和護士伊萊恩結婚了，而簡也和音樂家喬納森·瓊斯組建了家庭。
萬有理論，婚姻無解。天才佳人，概莫能外。
不知是耀眼的天才，以移情別戀的薄情拋棄了糟糠之妻，還是深情的病人，以看似放手的方式成全了心愛之人。
但僅就婚姻而言，霍金的未來並不比過去更美滿。
曾經的幸福像花一樣。
05
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成就與生活可相差萬里。
由於長年癱瘓，霍金必須在家人和護工照料下生活。
至少有3名給霍金做過護工的女子指稱，霍金的第二任夫人伊萊恩性格跋扈，甚至虐待丈夫。
其中一人說，她曾看見伊萊恩毆打霍金；另一個說，她曾聽見霍金被放進滾燙的水裡洗澡時發出的痛苦叫聲；第三名護工則說，霍金害怕單獨和妻子在一起，並稱後者曾經罵他是「傻瓜」、「笨蛋」。
2000年，霍金的朋友就曾發現他身上有多處神秘外傷，包括手臂手腕折斷、臉部被割傷等，懷疑他遭受虐待。
令人不解的是，霍金對虐待之事從來不肯透露半點兒口風，而且還與夫人伊萊恩一樣，威脅身邊人不準向警方吐露實情。
2004年1月，劍橋郡警方對霍金受虐一事進行調查。
但是，霍金拒不配合，調查無法進行下去。對此，霍金的子女們認為，霍金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肯定有「難言之隱」。
2007年，霍金和伊萊恩離婚。
而那本在前妻的照顧下寫就的風靡全球的《時間簡史》帶來可觀版稅，也成為第二段婚姻的爭奪焦點。
研究宇宙論和黑洞的天才，一腳踩進了婚姻的黑洞里。
霍金和第二任妻子伊萊恩
06
霍金結束第二段婚姻後，前妻簡再次走進他的生活。
只是，曾經相親相愛終分道揚鑣的夫妻，如今變成了相惺相惜握手言和的老友。
霍金居住的劍橋距離簡只有十分鐘的路程，她常去看望他，討論孩子們，也聊些家庭事。
在不管是影片《萬物理論》的發布會，還是紀錄片《霍金傳》中，慈眉善目的簡，都大方出鏡，言辭懇切。
她說，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曾並肩努力，對抗困難，養育三個孩子。他們雖然分開，卻從不會失聯。
因為，曾經相愛過，就是珍貴的。曾經擁有過，就不會失去。
她俯下身子，親吻無法動彈的昔日愛人的額頭，唇角帶著笑意，眼角布滿皺紋，就像致敬那終將逝去也得未曾有的青春與愛情。
07
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只是走出了時間。
分手不是弄丟了彼此，只是看清了自我。
謹以此文，紀念霍金先生和他的愛情。
——結束，是另一種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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