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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春天 期盼花開 期盼沐春風

春天,春天!

●穎子

初春的田野,一排排柿樹舉著泛紅的枝椏,枝椏的形狀,簡約、向上,被陽光含蓄地塗上了一層光暈,都俏皮地站立著,像聞樂響,就會翩翩起舞的少女。

村莊里,貼著大紅春聯的門前,有一棵桃樹,樹型呈傘狀,主幹上細細地生出許多從枝,迴環往複,像盛妝的古代女子,有一種豐盈之美。

柿樹、桃樹已鼓出心形的蓓蕾,「期盼春天、期盼花開、期盼沐春風……」,這樣的心事,她們已醞釀了一個冬天。

南宋稼軒寫道: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去年,在城牆根兒,我坐在草地上,看一樹櫻花,風吹過,櫻花片片飛舞、飄落,真是「一片飛花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辛棄疾一輩子都心存抗金復國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他時時都在付諸行動。但「卻將萬字平戎策,換成東家種樹書」,他也曾「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即使在最窘困的環境中,「布被秋宵夢覺,眼前萬里江山」,眼前仍是一片輝煌燦爛的萬里江山。只有這樣的人,對春天、對美好,才有最深的感悟吧,對春天是滿滿的柔情繾綣,深深的痴與痛,為了惜春,寧願春天緩緩的來,花兒晚晚的開。

早春時節,我喜歡在我家附近的小巷裡穿行,看花,在一處破舊的院落前,有一樹玉蘭,毛茸茸的淡綠色心形花苞已布滿枝頭,沒有葉子,花苞之間顯得有些疏離,但卻又覺得這種距離恰到好處,每一朵花都有足夠的空間展示自己的美,玉蘭的美有了哲學的意蘊。有了這一樹玉蘭的襯托,再看這家破舊的院落,蓬蓽生輝,無論貧窮或富有,有了賞玉蘭的心情,照樣可以擁有「一曲新詞酒一杯」的日子。

有時會想:我在自然界中到的每一個場景、心情,總能在唐詩宋詞中找到對應的句子,他們的表達方式委婉曲折、意象萬千,比起古人,我們活得很潦草。 「直須看盡洛城花,始共春天容易別」,今年我還要到城牆根兒看花,看花,也看花中人,曾經看見過這樣一個場景:有個小男孩笨拙地、羞澀地、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朵桃花,深情的放到媽媽鼻端說:媽媽,你聞聞!

春天,不必說,無須說,「小園香徑獨徘徊」,還是讓我們在無盡的意境中,去體會春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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