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形物語》：孤獨的人抱團取暖
Elisa"s Theme
The Shape Of Water (Original Motion Picture Soundtrack)
Alexandre Despl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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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做了一期非正規影評，專門談了為何《水形物語》會成為奧斯卡最佳影片。「感覺」這種東西真的很邪乎，如同前世今生一樣，冥冥當中一眼就相中了你，沒招啊。就好比上面這首曲子，乍一聽就覺得似曾相識般得親切，但你又確實在之前沒聽過。我說過我並不是很喜歡《水形物語》，但我也一直很贊同「喜歡不代表全盤接受，不喜歡也不代表不能欣賞」這句話。所以這期咱們就來詳細地再讀一讀《水形物語》。國內還沒上映，與其說是影評，不妨說是一部觀影指南來得貼切。
按照慣例先說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之後就簡稱他的外號「陀螺」吧。此次奧斯卡頒獎禮上，揭曉最佳影片的還是去年的沃倫·比蒂和費·唐納薇。大家都知道，去年的第89屆奧斯卡頒獎禮上鬧了大烏龍，就是這兩位拿錯了信封把最佳影片頒給了《愛樂之城》。我估計今年主辦方是想玩梗，或者是給這兩位「改過自新」的機會。當沃倫·比蒂宣布最佳影片為《水形物語》後，上台後的陀螺並沒有很激動，而是著急去檢查信封，確認無誤後才高興地咧開了嘴。
陀螺這個導演對於大家來說可能很陌生。但我如果提起他導過的其它電影名字，估計大家都會恍然大明白：「哦，這些都是他導的呀！」 以下是他執導過的主要作品：
《猩紅山峰》
《環太平洋》
《地獄男爵》
《巨怪獵人》
《潘神的迷宮》
此外還有《血族》、《刀鋒戰士2》、《變種DNA》、《魔鬼銀爪》等，我猜大家可能已經看出端倪了。如果說昆汀是著名的戀足癖，那麼這位陀螺哥就是業界有名的「戀獸癖」。如果你看到吉爾莫·德爾·托羅執導的電影中沒有出現怪獸，那就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跳躍世界線了。知道了這個梗後，這部《水形物語》中出現個這麼奇形怪狀的人魚也就不奇怪了吧。
此外，陀螺哥還曾跨界當過電子遊戲的編劇。他與日本著名遊戲製作人小島秀夫是好基友，曾擔任那個大名鼎鼎的恐怖遊戲《寂靜嶺：P.T.》的編劇。然而，混遊戲圈的朋友們都清楚之後發生了什麼：KONAMI遊戲公司選擇主攻手游市場而拋棄了《寂靜嶺P.T.》這一項目，小島秀夫也因此風波選擇離職。《寂靜嶺P.T.》原本在遊戲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它營造出一種極佳的恐怖氛圍，不少玩家紛紛表示「被嚇尿」。這個本應成為一個劃時代象徵的遊戲就這麼流產了，陀螺哥第一次嘗試跨界編劇也以失敗告終。
然而天妒英才啊。經歷此次失敗的陀螺哥並不甘心，於是又與THQ合作開發另一款恐怖遊戲《InSANE》。但是，但是，THQ在2013年末徹底倒閉，所以這部作品同樣無疾而終了。誰說經歷挫折就必須繼續迎難而上，尤其在搞藝術創作這個領域，一次挫折就足以讓你一夜白頭。從這以後，陀螺哥明確表示不會再參與任何遊戲的製作，選擇老老實實地去搞自己的電影了。
陀螺哥與好友小島秀夫的合影
陀螺哥是業內公認的電影全才，上到導演、編劇、製片、監製，下到演員、剪輯、美術設計、化妝等等電影製作過程中的各個崗位他都從事過。他還親自操刀了《環太平洋》里的機甲、怪獸造型設計，堪稱「最能幹的胖子」，簡直是666啊！陀螺喜歡把獨特的暴力美學與黑色童話元素相結合，喜歡把怪獸塑造成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生物，喜歡創作富有詩意的成人童話風格電影。正是因為如此獨樹一幟的風格特色，使得陀螺慢慢在好萊塢站穩腳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陀螺哥是墨西哥人，這個身份是他能在本屆奧斯卡收穫頗豐的重要原因之一。想必大家也知道某普總統說過：「要在美國和墨西哥之間建一堵牆。」在如今的美國，「懟某普」也是一種政治正確。
接下來說說女主艾麗莎的扮演者莎莉·霍金斯，曾出演《莫娣》、《帕丁頓熊》。看她演的電影我總齣戲，因為我覺得她長得特像我高中時期的語文老師（手動捂臉），但是我必須要給她非常正面的評價。實話說她並沒有特別美艷的顏值，但卻有細膩動人的演技。我個人而言已經被各種美女面孔整麻木了，並不太喜歡長相特別驚艷完美的美女，而是喜歡比較有特點的美女。從這點來說，莎莉·霍金斯真的可以打動我。
《帕丁頓熊2》結局中有個很類似《水形物語》結局的鏡頭，看得出莎莉·霍金斯挺喜歡在水下拍戲啊。
簡要討論一下《水形物語》劇情上的合理性。這種涉及人魚怪物的帶有科幻元素的故事，不給一個合適到位的解釋，就會顯得超不切實際。陀螺哥把這個看起來不切實際的故事安排在了一個特殊背景下——美蘇冷戰時期。在那一時期，美國、蘇聯兩個世界超級大國爭強好勝可沒少出幺蛾子。其中就包括大搞太空競賽、進行核武器較量、大力研發軍事科技等等。所以在這部影片中，美國當局捕捉到一隻人魚，正好可以作為一大研究對象。在那個荒唐瘋狂的年代做一些荒唐瘋狂的舉動，再正常不過了。有了「冷戰」這個皮衣，整部電影的劇情就顯得合情合理。而且還能以冷戰這令人人心惶惶的大背景反襯出女主、畫家、蘇聯博士等人身上的人性溫度。
接著是對女主和人魚的愛情元素的處理。這麼丑萌的怪物，女主怎麼能輕易就愛上並以身相許呢？陀螺給出了一個比較令人信服的設定，就是女主是個啞巴。讓女主陷入人最孤獨的境地中，只有孤獨的人最懂孤獨的人，惺惺相惜，非常自然。這就很像《芳華》里的那句話 「一個始終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識別善良，也最珍惜善良。」我認為《水形物語》和《芳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其實劇中孤獨的人何止女主一個？一心想創造偉大的畫作卻無人賞識的畫家，他是很孤獨的。一心想從事科研工作卻不得不被政治左右的蘇聯博士，他是很孤獨的。一心想取得業績成就陞官的大反派理查德，他也是很孤獨的。女主的黑人同事澤爾達嫁給了一個不敢擔當的懦夫，可以想像她也是一直以來很孤獨。最後這些孤獨的人選擇抱團取暖，他們不是救人魚，而是如果他們不去救，自己真的會孤獨至死。
這一段就集中體現了劇中人物的孤獨，是整篇電影的中心：
但我認為導演對於影片中人物孤獨的刻畫還是力不及意。作為一個自詡為很孤獨的人，我沒能感受到其中的孤獨感。無論是女主、畫家還是人魚，給我最終的感覺還停留在表面孤獨上。我看過一些同樣描寫人內心孤獨的電影，處理得都比《水形物語》要好，比如《被嫌棄松子的一生》、《海上鋼琴師》、《鳥人》、《我是傳奇》、《少年Pi的奇幻漂流》等等...孤獨是一種主觀自覺與他人或社會隔離與疏遠的感覺和體驗，並不是所謂的「失落即孤獨」。即使把他們置於世界的中心，這群矯情的混蛋該孤獨還是會孤獨。孤獨是深入靈魂的，更像是一種性格而非內心感受。
欲揚先抑，好的電影是要經過時間的檢驗，反覆推敲磨練出味道。前幾天剛看完電影的我對《水形物語》並無太多好感，但現在細細回味感覺還是挺不錯的。這種浪漫的童話故事，在看夠了一些血淋淋現實的電影之後，可以很好地清清嗓子潤潤喉。最後艾麗莎與魚人在海中相擁的場景....嗯，成年人比孩童更需要童話。
但是這部電影的結局又實在是太過於童話，如果女主和人魚就這麼被反派幹掉，可能影片還能再上一個檔次。有時我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於黑化，比如我就認為《釜山行》的結尾如果特種部隊把倖存的女人和孩子給一槍崩掉，這部電影能拿不少獎。好吧，你總不能要求所有電影都跟《泰坦尼克號》似的非要有個破碎的結局才肯罷休。團圓，也挺好！
總結。《水形物語》，劇情新意不大，可以說是冷戰版的《剪刀手愛德華》、黑色的《美女與野獸》。電影聚焦於各種社會上的「邊緣人群」，結局告訴人們請繼續相信愛。亮點不多，但勝在氣氛暗黑且迷人。尤其是配樂，充滿著迷幻的氣息。
The Shape of Water
The Shape of Water (For Your Consideration)
Alexandre Despl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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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要說的是，明天《水形物語》就要在國內院線上映了。其實我很支持各位去影院觀賞這部電影，因為這種奇幻題材的電影在影院看和在手機上看效果肯定是不同的。但是國內公映也肯定是要把那幾段裸戲、床戲統統剪掉的，相關人員還很貼心地給女主加了件衣服。雖然不影響整體的劇情體驗和觀感，可在藝術造詣上不可避免有了少許缺憾啊。
下期談談最近上映的《黑豹》，並結合《黑豹》和《水形物語》具體聊聊美國現在完全無法規避的「政治正確」現象。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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