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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牆上的楊柳青年畫

來源:《廊坊日報》2018年2月26日廊橋副刊

01

不知為何,我突然間特別想念我家老屋石牆上的楊柳青年畫。

年畫好像有三張,「連年有餘」「哪吒鬧海」「福祿壽」,貼在我家堂屋西間的石牆上。

我努力回想上面的畫面,「連年有餘」畫的是一個頭上扎著兩個發鬏的胖娃娃,懷裡抱著一個大紅鯉魚。

這應該是天津楊柳青年畫的一個傳統圖樣。

我上網搜「楊柳青年畫」,上面就有很多類似的畫面。

「哪吒鬧海」是《西遊記》里的經典故事,腳踩風火輪、頭戴乾坤圈、臂繞混天綾、手持火尖槍的哪吒,是我小時候非常喜歡的一個形象。

我不止一次地站在這張年畫前端詳,還細細地描摹在我的畫本上。

第三張「福祿壽」,我記得畫面上是一位額頭鼓鼓的老壽星,右手持著龍頭杖,杖上拴著寶葫蘆,左手托著水靈靈的大仙桃。

梅花鹿從他身後探出頭,仙鶴在他面前引頸排翅,口銜靈芝站雲端。

02

這三張年畫貼在我家石屋的西牆上,一貼就是幾十年。

前幾年,老院里的石屋拆掉了,貼在牆上的那三張年畫也隨著石牆消失了。

以前,我從未想起我家石牆上的年畫,畢竟搬離老院也有將近三十年了。

可不知為什麼,這幾天,突然特別地懷想那貼在石牆上的三張楊柳青年畫。

我家的老院子是魯西南鄉村最普通的小院,香檯子跟前一棵皂莢樹,枝繁葉茂,樹枝伸到了三間石頭壘成的堂屋房頂上。

玉米秸編的籬笆帳把石屋隔成了三間。

三張年畫貼在西間床後面的石牆上。

一到了年,家裡大大小小的門上,貼的對聯、門芯、門掛,以及鍋屋裡貼的灶王爺畫像,都是從年集上買來的。

和周圍的鄰居們家裡貼的一模一樣。

唯獨這三張楊柳青年畫在我們那方圓幾十里,都是獨特的,從貼上去,就一直在那裡。

03

這三張年畫伴著我的整個童年,在我的眼裡,它們就像家裡的大缸、牆上掛的鐮刀一樣平常。

村子裡的人們好像也沒對這三張年畫有過過分的驚奇或者太多的評論,似乎有人誇過這三張年畫畫得漂亮,感嘆說,咱這裡買不到啊。

僅此而已。

現在想想,也許這就是村裡人的樸實和包容。

別看他們整年面朝黃土背朝天,可是他們的心胸大著呢。

不管是外面來的人,還是外面來的物,他們都像那廣闊的田野一樣,容得下。

04

貼有楊柳青年畫的魯西南村莊的小院,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家。

我家的院子里長滿了故事。

我的父親是天津下鄉的知青,他隻身一人來到農村的時候才十七歲。

他就像一棵樹,從天津移到了山東,從城市移到了農村。

操著一口天津話的父親,就這樣紮根在了魯西南的土地上。

母親是當地的,利索勤快,是務農的一把好手。

文化背景、風俗習慣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組建的這個家,經營的這個小院,便有了許多文化與習俗的交融與碰撞。

優美動聽的評劇《花為媒》和呂劇、柳琴戲輪流在小院里響起;天津話與魯西南方言在飯桌上飄蕩;天津的大麻花和山東的煎餅擺在一個框子里;楊柳青年畫和灶王爺的畫像、門掛、門神貼在一個小院里……

05

人生多奇妙,世事如夢囈。

我再也看不到帖在我家老屋石牆上的年畫了,即便上網搜索,也找不到一模一樣的年畫了。

唏噓之餘,年畫也罷,老屋也罷,何須再找,它們沒有消失。

在我的心裡,院子還嶄新,年畫依然鮮艷奪目,皂莢樹枝繁葉茂,伸到屋頂上的枝丫,被風一吹,吱嘎吱嘎地響著。

作者

陳紅筆名文心,濟寧市散文學會秘書長,鄒城市作協副秘書長,濟寧市散文學會西散原創工作站站長,《西部散文選刊》原創版簽約作家。曾獲第二屆、第三屆孟子文學獎;作品《四基山上看孟林》入選《齊魯文學作品年展2014》;在慶祝山東省散文學會成立三十周年評選表彰活動中,被評為優秀會員。作品發表在《濟寧文學》《中國文學》《臨沂日報》《聯合日報》《中學生讀寫》《世界華人作家》《當代散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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