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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女愛上飲酒讀騷的大才子,酒過三巡後一臉懵逼:你不是男人

「珊珊瑣骨,似碧城仙侶,一笑相逢淡忘語……待買個紅船,載卿同去。」這裡是仁和縣(今杭州)最有名的青樓,觥籌交錯間,呈上這樣一首清麗之詞,青樓頭牌林姑娘不由得有些動心,探身尋覓,只見一位身著青色儒巾長袍,骨骼清瘦的男子莞爾舉杯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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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單的一幕,不過是青樓中常見的才子佳人的戲碼,卻不想酒過三巡,男子淡然離席,三步並作兩步進入一戶人家。褪長袍,攬銅鏡,卸儒巾,垂下青絲若許,菱花鏡前呈現的竟是個眉目如畫的女子。「買個紅船,載卿同去」,不過是她一時的幻想罷了。吳藻苦笑一聲,想起自己曾寫下的雜劇《飲酒讀騷圖》,劇中謝絮才不愛紅妝,自畫一幅男裝打扮、飲酒讀騷的小影,一日脫去女裝,扮為男子,面對畫像豪飲痛哭,這何嘗不是自己的寫照呢?

東晉王恭曾說,想成為名士要有三個條件:常無事、痛飲酒、熟讀《離騷》。可她做到這些後卻依然不能成為名士,難道真的就因為錯生為女兒身?吳藻雖以「掃眉才」自詡,時人也以「夙世書仙」稱讚她,然而她卻並無詞學專著傳世。她的人生目標不是將自己的言論著書立傳,而是希望樹立一個可以和男性比肩的儒雅姿態。

吳藻家住仁和縣城楓橋旁,和當時浙西詞派的中堅人物厲鶚毗鄰而居。這使得出身商賈之家的吳藻,自幼便得名師教習讀書寫字、填詞作詩、揮毫作畫,再加上她自幼聰穎,等到及笄之年,已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在填詞上更別有一番造詣。

原本,她的父親只是希望她學學詩詞繪畫,修身養性,有個好歸宿。可吳藻太過聰穎,隨著閱歷的增加,她漸漸開始對父母這種做法心生不滿。她渴望同其他文人才子一道,淡茶醇酒,暢談人生。然而,她的身邊終究沒有和她一樣精通文墨、談詩論詞的女子,而她作為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更不可能拋頭露面。因此,她的詞作中開始流露出這種惆悵的情緒:「小令翻香詞太絮,句句愁人,句句愁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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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種情緒,使得吳藻雖已到婚嫁年齡,卻仍待字閨中。吳藻才情濃厚,容貌清麗,家境優渥,提親的人確實踏破了門檻,只可惜多半是胸無點墨的紈絝子弟,而那些她能看得上的才子們卻又總是門不當戶不對。如此一來,吳藻的婚事便一再蹉跎。終於在父母的軟磨硬勸下,吳藻勉強答應了同城絲綢商黃氏的求婚。

雖然丈夫不通文墨,所幸對吳藻的才情特別仰慕,因此對她百般寵愛,諸事順著她的心意,甚至還特意為她布置了一間整潔寬敞的書房,供她讀書作詞。

吳藻本以為丈夫是個懂風雅識詩詞之人,可惜後來才發現那不過是自己一時的錯覺。每日等丈夫忙完事務回家後,她便歡喜地拿出自己的新詩詞讀給丈夫聽,但丈夫只會倚在床頭含笑稱好,等吳藻抬頭問好在哪裡時,丈夫已經睡著了。丈夫彷彿只是將她當作一件珍貴的收藏品,每日忙完事務就擦拭一番,欣賞地說好,可惜又不懂得究竟好在哪裡。

無人懂得,成了吳藻最大的悲哀。這樣的生活,儘管安穩,可惜少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丈夫見她悶悶不樂,便勸她多交些朋友,調節一下心情。吳藻覺得也有道理,就開始結交一些閨閣好友。然而這些女子懂詩詞的畢竟不多,能跟她相匹敵的更是少之又少,這樣一來,吳藻又陷入了一種孤寂中。

不過,通過這些閨中好友,她也慢慢結識了一些文人才子。在這些吟詩作對的文人雅士中間,吳藻如魚得水,整個人變得開朗活潑。她的詩詞在當地文人之中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她也因此被稱讚為「當朝的柳永」。其中一些不拘於時代的人士也邀吳藻去參加一些文人之間的聚會。得到丈夫同意後,吳藻便開始和這些書生們登酒樓,上畫舫,品絲竹管弦之樂,賞曲酒流觴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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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非事事順遂,即使是在明朝商業發展最鼎盛的時候,依然有人提出禁止男女共同出入茶樓酒肆,更遑論清朝?但吳藻的丈夫卻不橫加干涉,他的願望只是「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只要妻子開心,流言蜚語又算什麼呢?他明白妻子不是一般的女子,自然不能用常規禮節來約束她。可惜,縱使如此,吳藻也漸漸生出埋怨來:雖然可以和才子們相聚言歡,但是生為女兒身,終究還是有不便之處。然而,脫下紅裝換上男袍倒是不難,於是她換上儒巾長袍,放心大膽地出入茶樓酒肆,甚至與大家到妓院中尋歡作樂、談情說酒。

處境優渥,衣食無憂,丈夫對她百般愛慕和縱容,然而她的心中依然苦悶,頗有「人人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的感覺。

她不愛她的丈夫,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整日吟詩作詞,放浪形骸,自然是不曾為他生下一兒半女。婚姻就像鞋,合不合腳只能自己說了算,吳藻這種講究情調之人自然會覺得這樁婚事百般不合腳。這種痛苦更讓吳藻對生活充滿壓抑之感,漸漸地開始對自己的女性身份產生不甘。十載年華匆匆過,那個她認為無關緊要的丈夫驟然離世。他死時,她未曾表現出多大的悲痛,有的也許只是對生命的惋惜和一個熟悉的人離開時的傷感。

這個男人不會作詩填詞,只會每天對著賬本算盤;不會花前月下,只會給她豐衣足食;不會和她遊山玩水,只會傻呵呵地聽她偶爾興起講講自己的遊覽經歷。吳藻從來不以為丈夫在她的生活里有什麼必要性,可是,自他離世以後,她就漸漸發現生活和以前不一樣了,有種孤單開始在心中蔓延,巨大的寂寞開始襲來。她曾經厭煩的東西開始變得可親可昵,於是,她的詞作中開始出現了丈夫的身影,比如這首《南鄉子》:「門外水粼粼,春色三分已二分;舊雨不來同聽雨,黃昏,剪燭西窗少個人。小病自溫存,薄暮飛來一朵雲;若問湖山消領未,琴樣樽,不上蘭舟只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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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當共剪西窗燭」,這種情緒放在過去是絕對不可能在她身上發生的,只是滄海桑田之後,她才覺得後悔莫及。可這一切她都已錯過,雖然只有32歲,但她覺得自己已走到了生命的深秋,接下來,一切都應該歸於平靜,歸於那種青燈古佛的境界。

她為自己的心靈戴上了一層面紗,拒絕任何人的進入,也拒絕任何人帶來的溫暖。這樣的面紗為她營造了愛情的幻想,卻隔絕了她和現實的交匯,讓她看不見身邊的愛意和熨帖。直到丈夫死後,她才突然發現,這層面紗早已被人揭開,曾經近在咫尺的人,卻未能珍惜—丈夫雖然不會作詩填詞,但會懷著喜歡她、推崇她的心理來看她作詩填詞;雖然不會花前月下,但見她不開心,會想辦法勸她多交朋友增長見聞;雖然不會和她遊山玩水,但會不顧流言蜚語堅定不移地站在她身邊支持她。

「欲哭不成還強笑,諱然無奈學忘情,誤人在自說聰明。」之後的吳藻矢志守節,索性獨身移居到人跡稀疏的南湖僻靜處,看花閱書,彷彿是伴著青燈古佛度日,一切歸於平靜。在南湖幽居中,她將自己的詞作一一整理出來,編成了兩本集子。此後她雖名噪於京師,卻仍是靜靜地守著南湖,看花開花落、雲捲雲舒,閑散度日。

臨花照水,吟詩作對,卻依然少了那個共剪西窗燭之人。


有趣,有料,有深度

作者|胡狼拜月

來源|《百家講壇》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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