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 《老人與海》

內容簡介

本書講述了一個漁夫的故事。古巴老漁夫聖地亞哥在連續八十四天沒捕到魚的情況下，終於獨自釣上了一條大馬林魚，但這魚實在大，把他的小船在海上拖了三天才筋疲力盡，被他殺死了綁在小船的一邊。在歸程中，他再遭到一條鯊魚的襲擊，最後回港時只剩魚頭魚尾和一條脊骨。而在老聖地亞哥出海的日子裡，他的忘年好友一直在海邊忠誠地等待，滿懷信心地迎接著他的歸來。（來自豆瓣）

文/海綿

《老人與海》是一本很薄的書，字數不到五萬，但卻是一本可以一讀再讀，甚至可以放在床頭作為經書一樣經常翻閱的書。

老人蒼老、孤獨、貧窮，但同時又活潑、柔情、堅定，他對生命充滿了美的理解。文學評論里說海明威塑造的是一個「硬漢」的形象，如果老人僅僅是一個「硬漢」的形象，那麼這部小說也不可能有那麼高的讚譽。讀完這本書，我覺得內心充滿了很多的情感，又無法表達，我愛這本書，這本書讓我明白生命的力與美，知道活著是一件多麼美好而可貴的事。

老人孤獨一人，他的妻子去世了，他只有一間海邊的茅草屋，幾年之前有一個小男孩陪他上船出海，成了他最好的朋友，甚至是他的知音。出海八十四天而一魚不獲，開始的四十天，這個男孩陪他一起去，可是孩子的父母覺得跟著他運氣太差了，就不讓孩子跟了。大人的世界總是用這樣的眼光來看評價，而孩子卻不這樣的想，老人是孩子的偶像，孩子說：「能幹的漁夫很多，了不起的也有幾個。可是像你這樣的，只有一個。」孩子是一個真正懂得他的人，包括出海前和出海回來後，對孩子的種種描寫，都表明，這個孩子真正地懂老人，他的懂得是一種深深的理解與疼惜，一種超越世俗定義的種種情感的愛。在深海與大魚及與鯊魚群博斗的時候，老人想到的唯一希望得到的助手，也只有這個孩子而已。

真正的漁夫，看大海就象真正的農民看土地，都是母親般的感覺。大海或土地，無私地供養我們。在老人看來，海是女性的，即使對她有抱怨，也是當她是女人。既然大海是女性的，就該以對待女性的方法對待她。而「有些年青的漁人，用救生圈做釣索的浮子，又用鯊魚肝很賺錢時買來的汽艇捕魚的」這樣的方式，在老人看來，就把大海看成了陽性，這不是對待女性的方法。

老人不但有高超的技術而且非常認真，即使八十四天一無所獲，仍然一絲不苟地放下他的釣索，「別的漁人卻讓釣索隨波逐流，有時釣索只入水六十英尋，那些漁人卻以為已經入水一百英尋了。只是我已經不再交運罷了。可是誰又能預料呢？也許就是今天。天天都是新日子。有運氣當然好。可是我寧可做得準確。這樣，運氣一來，我就等著了。」在我們這個日益浮躁的社會，堅守自己的標準，是不是顯得特別重要呢？不要輕易地懷疑自己的標準，這樣才能成為自己。

「在孤獨的時候，他曾愛唱歌自娛；有時夜間獨自在漁船上或是龜船上輪班掌舵，他也會唱起歌來。也許他是在男孩離去，寂然一人的時候，才開始高聲自言自語。在海上，不說廢話是一種優點，老人也一向認為如此，並且遵守這種良習。可是現在，因為旁邊沒有人討厭說話，他便屢次大聲地說出自己的心思。」我想，我們每個人其實總是在與自己對話的，與自己說的話應該多過對別人說的話。

小說中很幾處提到老人的眼睛，說他的眼睛很年輕，很明亮，他自己也很注意保養他的眼睛。還寫道：「海龜在殺死切好之後，它的心還會跳上好幾小時。可是，老人想道，我也有這麼一顆心，而且我的手腳也和它們的相似。」，作者寫眼睛和寫這段，肯定有他的用意，而我目前所能理解的是，我想作者要表達的可能是雖然老人的身體蒼老了，但他的實質是年輕的、明亮的。

就象把大海看成女性一樣，老人把自然界的獅子、天空中飛的鳥兒、大海中的魚兒們，都看成是自己的兄弟。他覺得，他與魚之間的關係，是各自的宿命。大馬林魚上鉤後，雖然魚兒不會和他對話，但他一直在和魚兒對話，他把這條大魚看成他的兄弟或是令他尊敬的對手。「它的選擇是遠避一切圈套和詭計，躲在黑暗的深水裡。而我的選擇是遠離人間去那兒找它。遠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去找它。如今我們已經對上了。」「從中午直到現在。雙方都沒有誰來幫忙。『魚呀，』他說，『我對你十分愛惜、尊敬。可是天黑以前，我就要把你宰掉。』」 「讓它把我幻想成更偉大的人物吧，我也會兌現的。但願我自己是這條大魚，他想，具有它的一切力量，來對抗我僅有的意志和智慧。人和大鳥巨獸相比，簡直渺小可憐。」那條魚與老人周旋了兩天兩夜，終於敗在老人的手上。魚兒的沉著正襯托出老人的偉大。「我寧可做深藏在暗海里的那條巨魚。我的右手只割傷了一點，左手抽筋也已經復原，兩腿都好。再加，我在糧食方面也佔了它上風。大魚也是我的朋友，從來沒見過或聽說過這麼一條魚。可是我還是得殺掉它。幸好，它要供給多少人食物喲，他想。可是他們配吃它嗎？不配，當然不配。照它的行為方式和它巍然的尊嚴看來，誰都不配吃它。這條魚那麼沉著而強壯，像是勇敢而又自信。」

接下去的一天一夜就是和循著血腥味而來的鯊魚的博斗，老人把船上所有可以用的工具都用上了，殺死或趕走搶食他的「兄弟」----大馬林魚的鯊魚，「大魚被咬的時候，他像是身受其痛。」他對自己說：「你不該這麼疲倦。」 「男子漢不在乎吃苦。」 「你要沉著、堅強，老頭子。」當他有退卻的念頭的時候（「但願我不曾捉過這條大魚，但願我獨卧在墊著報紙的床上」），他大聲地對自己說：「照直走吧，碰上了就拼了。」「可是人不能認輸，」他說，「人可以毀滅，但不能屈服。」大馬林魚被接二連三而來的鯊魚吃得越來越少，老人內心絕望無比，但他是這麼對自己說的：「絕望是愚蠢的，他想。再加，我認為絕望是一種罪過」，那時，他希望自己沒有捕殺過這條大魚，那樣這條大魚就不會這樣任著鯊魚撕咬，他只好說：「它活著你愛惜它，死後你還是愛惜它。如果你愛惜它，那麼殺它就不是罪過。或是罪過更深？我現在能想些什麼呢？他想。什麼都不能。」

他不斷地應付著一條條兇狠的鯊魚，他為自己打氣，「我要打到自己斷氣才罷休。」 看以下的描寫：「可是現在黑夜四合。不見閃亮，不見燈光，只有海風和那布帆不斷地吹動，他覺得自己恐怕早已死去。他合攏雙手，摸摸掌心。這些並未失去感覺，他只要把雙手張開又合攏，便可以感到生之痛苦。他把背脊靠在船尾，知道自己並未死去。他的兩肩告訴他如此。」終於大魚被啃得只剩下骨架了，「『別傻了，』他大聲說：『清醒一下，好好掌舵。也許你運氣還多著呢。』至少海風是我們的朋友，他想。接著他又想，有時如此罷了。還有那大海，兼容我們的朋友和仇敵。還有床，他想。床是我的朋友。只有床才是的，他想。床真是偉大。當你給打敗的時候，它尤其舒服。我從來不曉得它有多麼舒服。也不曉得打敗你的是什麼東西，他想。『什麼都不是，』他大聲說，『我出海太遠罷了。』」在黎明來臨之前的黑暗中，在大風暴來臨之前，老人回到了自己的小茅屋，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那個剩下頭、骨架和尾巴的大馬林魚。

那個男孩是第一個發現老人回來的人，因為他每天清早都要去看他回來了沒有，老人已經一個人出去三天三夜了，那個孩子看到老人回來了，他的心裡湧出來的都是眼淚，他一次次地哭，代表著在過去的三天三夜裡，他的心始終系著老人。他小心翼翼地為他準備一杯熱咖啡，等待老人醒來。這裡的篇幅不長，但非常細膩，那種情感，就是我之前說的，超越一般世俗感情的情感，你不知道這叫什麼，但卻真實而溫暖地存在著、充溢著。

故事的最後，一個遊客看到大魚的骨架，問是什麼東西。「『鯊魚呀，』侍者說，『一條鯊魚。』他正要解釋事情的經過。『我一直不曉得鯊魚有這麼漂亮，這麼體面的尾巴。』『我也一直不曉得。』她的男伴說。」這一段來結尾，我想作者是想要說明普通人根本不懂得老人的世界，他們不會關心大海上的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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