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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還是野的好,野長城上談前朝

人說不到長城非好漢,我非好漢,我是懶漢,但也喜歡長城。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登過六處長城:八達嶺長城、居庸關長城、古北口的司馬台長城、還有一個好像叫水關長城、以及懷柔境內的野長城、加上我們成都龍泉人民自己為搞活經濟修的所謂「金龍長城」。

這中間,我最喜歡是懷柔境內的野長城。一是因為MMD那幾個長城都要交門票錢。而野長城只給三元買路錢給當地村民,儘管路跑得遠,但它滿足了我逃票的感官刺激,咋的?咱願意;二是因為那幾個長城全是修茸一新的,沒有一處缺胳膊少腿的。

而我這個人有一個毛病叫喜舊不厭新。這野長城滿足了我愛好殘缺美的陰暗而變態的心理。

那年與帝都一群愛好戶外活動的朋友在春暖花開的時節來到懷柔黃花野長城腳下,野長城之所以野,是因為它從來就是自生自滅,在大自然的風雲際會中自由的成長,這樣的東西才保留了當初它原生時的血脈。

我登上它,腳底的分明是站在了歷史老人深重、厚重以及沉重的臂膀上。手撫著那殘破不堪的城牆頭,手指傳來的是那用心靈才能觸摸到的亘古與凄美。望著遠處更高的山峰與蜿蜒的峰火台。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峰巒如聚,波濤如怒。什麼是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步此道百代風雲涌心頭,望斯台千秋驛道來眼底。自秦以來,外族三次攻入長城關內:前兩次是元攻入宋,清攻入明,宋與明皆因此南渡,但卻從此不曾北歸,最終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而第三次是小日本攻入關內,我們也被迫南渡,但這一次我們最終得以北歸。

公元1279年陸秀夫背著南宋最後的小皇帝在崖山跳海自殺,南宋自此亡國,而此之前元人一如前朝金人一樣把宋朝的皇宮舊人虜到大都來。這些人受盡亡國之凌辱,其中就有文天祥。

元朝初年,章丘一李姓青年到了元朝的大都,一天晚上,月朗星稀。李公子走出院門,邊走邊吟一首才學的詩:

萬里倦行役,秋來瘦幾分。

因看河北月,忽憶海東雲。

不曾想到,鄰居樓上一女子卻邊聽邊哭。第二天,李公子找到鄰家女子,女子問到:「公子就是昨天吟詩之人么?」

李公子答到:「是在,來的船上,聽見有人一直吟這首詩,就記住了。」

女子哽咽道:「此詩是舊朝昭儀王清惠所作贈汪水雲詩。我也是舊朝後宮中人,與王昭儀親如姐妹,如今清惠已成泉下之人,昨日聽你吟誦她的詩句,因感凄涼,不覺淚下。」

原來公元1288年,被虜的南宋詩人汪元量被批准出家當道士,得返南方故土。宮中舊人一起給他送行,當時是十二人,每人作詩詞一首送別汪元量,李公子吟的此詩就是當時王昭儀所作。而這位聞詩而泣的女子叫金德淑,就是當時的十二人之一。

李生問:「當年送別汪先生時,你也在場么?」女子點頭道:「當時在場之人,都有詩相贈。我有《望江南》一首。」

說罷女子輕聲誦唱道:

春睡起,積雪滿燕山。萬里長城橫縞帶,六街燈火已闌珊,人立薊樓間。

空懊惱, 獨客此時還。轡壓馬頭金錯落,鞍籠駝背錦斕班,腸斷唱門關。

望著眼前的的長城,儘管是明長城而非宋之舊物,但我卻仍然心潮湧動。當年金德淑望著積雪的燕山,萬里長城成了一條白白的縞帶,猶如在為亡國的大宋披麻帶孝一般。

金德淑只留下了這一首詞,八百年來此詞以悲壯無比的「拙、重、大」意境而被稱為「亡宋之輓詞」。而這悲的詞卻結下喜的姻緣:後來李公子娶了金德淑回到了中原。

而在她們送別汪元量的1288年,在南宋滅亡近十年後,這位汪元量獲釋後將要遊歷的遙遠四川,一個叫凌宵城的城堡內,大宋的最後不屈靈魂全部戰死於城內。

北地的長城與蜀地的城堡都記錄了一個朝代的消亡,也見證了我們這個民族不屈的骨氣。

坐在故道上,耳邊傳來的呼呼的風聲,野長城上荒草叢生。我靜靜的就這樣坐在孕育了我們民族千百年來的血脈相傳而生生不息的歷史見證物上,心裡突然湧出的是那首:何處淬吳鉤?一片城荒枕碧流。曾是當年龍戰地,颼颼。塞草霜風滿地秋。 霸業等閑休,躍馬橫戈總白頭。莫把韶華輕換了,封侯。多少英雄只廢丘。

我不是憤青,但一直有一個幻想:早生那麼幾十年,當年我一定會參軍入伍,與外敵血斗,用生命捍衛祖先留給我們的亘古。關於這個話題多次與妻兒談起過,兒子很不高興,說這樣做是不愛他們了。哈哈,我只是假設,做個夢罷了,年輕時是眼鏡,沒人要我,當成了老年人時,又不招將軍了。

站在高高的城垛上,思緒正在「風雲激蕩」之餘,一低頭之際我突然發現野長城偉岸的身軀旁邊,幾株梨樹正悄悄的開著白白淡淡的梨花而不棄不離的相伴著它,一段深遂的歷史,它的封面一定是淡如梨花的;它所有的「金戈鐵馬」內容,一定是掩藏在荒草叢生的蒼茫大地中的,物如此,人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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