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圖的推文 但真心
戊戌年正月廿八
南方的雨季開始了 喜歡 陰天 有風 長柄傘撐開一瞬間的力度 聲音 還有隨著傘打開時跳動的雨珠
今日下午 風很涼爽 坐在車裡搖下車窗 閉著眼睛 風吹著臉 還有我的略顯毛躁的頭髮 不瞞你說 在某個時刻 幻想自己有一頭如瀑長發 能隨風的那種 很多人說 沒看見過我把頭髮放下來的樣子 舍友說 你把頭髮放下來 戴眼鏡時候的樣子很文藝 那會是我剛洗了頭 吹得飄揚 的時候 才能看到的
下午下著雨 隔著窗戶 等紅燈的時候 隔壁 停著一輛摩托車 一個媽媽載著 一個 從鞋子看 我猜大概是女兒 因為他倆 遮著一件雨衣 藍色 媽媽臉上 堅定的表情 還有 隔著雨衣 只能看到的后座上 女兒彎著腰 躲在雨衣下的輪廓
大概時光定格 大概是天公作美 有些應景 讓我矯情一番
想起 很久以前 讀小學那會兒 媽媽在下雨天 接送我的樣子
我很小就讀了小學 每天媽媽早起準備早餐 那時候吃飯太慢 早餐還是大人喂的
然後送我上學 不管晴天陰天或者雨天
那時候太小 摩托車后座 太危險 那時候比較矮 媽媽讓我站在摩托車前面 和媽媽同個視角
大一點的時候 長高了 還站著就遮媽媽視線了 就太累贅了 於是終於坐上了摩托車后座 可是 才到媽媽後背中央 只看得左右兩側 前面是媽媽不寬 但足夠溫暖的背 她讓我摟著她 手的長度 圍在媽媽的腰間 就像一隻無尾熊 纏在媽媽身上 溫暖 至今難忘 那時候 下雨天躲在雨衣下 剛剛好 不用彎腰 看到的 是車在行駛 路在後退 憑著記憶 看著回家路的地 猜測著到哪裡了
過了幾年 大概三四年 五六年級 長高了之後 抱著媽媽的姿勢沒有多大變化 讀小學那時我很矮 即使現在也沒有很高 那時候覺得 是媽媽的車后座 太矮啦 但是下雨天再躲進雨衣時 要彎腰了 要低頭了 很酸 冬天時候 手足夠摸到媽媽大衣的口袋 伸進去取暖了
摩托車的記憶 大概只有小學時代了
從前都是她載著我 不管摩托 還是汽車 現在 我終於也能載她上下班了 但我還是沒有學會開摩托車載她 讓她也環著我的腰抱著我
到現在 我比媽媽高了 走在一起 我可以摟著她的肩了 偶爾還會開摩托車出去兜風 然後 我發現 車后座 變高了 我環著媽媽的腰要彎腰了 手的長度也超過媽媽的腰圍了
又或許 是 我在成長著 媽媽在慢慢變老了
今年過年前 她讓我幫她染髮 白頭髮多了 她泡著腳 我給她敷上面膜 給她敷上手摸 給她染著發 我看著她 她聽著 我和我弟聊天 我家真好
那天我生日 爸爸說 今天是女兒生日啊 20年前 把你哭得
我問她 你哭了啊生我的時候 她說那個冬天太冷啦 太疼了
但我知道 不只是因為這些 我無意間看過她寫的日記 因為我是她的第一個孩子 她欣喜著 我感動著 他們說 生孩子是女人一輩子里重要的且神聖的事情
她告訴我 我比別的小孩早上幼兒園 18個月就去了 可是我沒有哭 她在日記里感嘆著我的勇敢
14年 爸爸工作繁忙 她一個人送我去廣州美術集訓 把我安頓好 第二天 她就一個人回家了
後來她問我 你有沒有哭 我說為什麼哭 她說 啊你居然沒有哭 我在回來的車上哭的 累啊
她說 你一個從來沒有住過校的人 沒有一個人離開家去別的地方學習過 我不敢想
可是 可能她也欣慰我後來的一個人在外求學經歷 可能我潛意識裡 明白 廣州這座城市 太多照顧我的人 從小經常去的地方 太熟悉了
可能 在她的眼裡心中 我總是比別人小 她不放心 她說我剛去廣州的那些日子 她睡不著 想著 我自己吃的好不好啊 睡得好不好啊 學的好不好啊 安不安全啊 會不會很累啊
從 美術集訓 美術聯考 美術單考 文化培訓 到高考前兩天 除了 節日回家 其餘時間 都在廣州度過了 他們常常來看我 怕我壓力太大了
我媽媽從一開始對這些任何考試都一竅不通一片混亂 到後來如魚得水 了如指掌
我學著我要考試的內容 她學著 關於我學著的這些東西 包括報志願 選學校
她真的好愛我 我會很高興地跟別人說 我覺得我媽媽最疼的是我
我們一起旅行 我訂好所有的票 所有的房 做好每一項攻略 帶上她 雖然 到現在 我還沒能夠用自己的錢帶她玩 但有一天 可以的
我說要陪她一起去看張學友的演唱會
我說等我把攝影再學好一點的時候給她拍很多很多好看的照片
她喜歡花 她喜歡旅行 她享受著生活
我嚮往著她的生活
我還沒想好 會不會給她看我寫的這些
因為 我對她的愛 很多很多啊 我們可以躲被窩講的
她是我喜歡撒嬌不要臉賣萌的唯一一個人
她大概是看過太多子女長大後遠走他鄉的例子吧
她說 你們以後都不要離我太遠 我不想你們以後的子女和我陌生
好啊好啊 以後住同個小區好不好 隔壁棟好不好 還是樓上樓下
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拖著你的手 走很長很遠的路
她說 我們倆要一直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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