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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鹹肉飯

永遠的鹹肉飯

鹹肉與米飯。我們少年時代,鹹肉和米飯是放在一起蒸的,米飯會油汪汪亮閃閃

「除了朱學東,誰還能理解一塊咸肥肉,就一口新米飯的那種美好滋味?」

我的同鄉兄弟,那些風韻少婦人見人愛的帥哥窯哥,在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一塊蒸熟的腌過的肥肉,墊在白米飯上,並配了這樣一句話。

窯哥畢竟是我兄弟,飯醉黨黨員,知道我的口味。

確實,對於咸肥肉配米飯,像我一般食髓知味的老饕,恐怕真不多。雖然故鄉像我這般年紀的人,都曾喜歡過鹹肉米飯,但如今大多因為受現代健康教育熏染,保命為上,而對這些我們曾經的摯愛,像好龍的葉公一樣,敬而遠之了,最多也就只剩了談興。但我,依然如當年短缺時代一樣,熱衷於這些今天被視為不健康的食物。

鹹肉飯過去曾是陽春時農村中學生午餐的傳統食單。

陽春時節,吸引人的青菜青蒜都已過季,而新的菜蔬尚未上市,能夠吃的菜不多。過去鄉村城市都吃應季菜肴,不像今天,靠工業化化工化,一年四季都可以供應跨季破季食材,連農村也是。所以,像我們這樣農村孩子中學走讀午餐的菜是一個問題——那時學校的食堂,是只開放給外地來讀書住校的寄宿生的,像我們這樣的走讀生,需要自己解決午餐問題。中午回家吃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都是帶飯帶菜蒸了,在學校教室吃。

陽春時節,我們這些走讀的學生,最愛鹹肉蒸飯。

過去農村大多數人家都養豬,都殺年豬,殺了年豬,豬肉除了供應春節宴請親朋好友自我犒賞之外,剩的豬肉都切塊放在瓮頭裡用鹽腌制起來。那時沒有冰鮮可存儲,也不想湖南四川廣西貴州熏制臘肉儲存,即使太陽下風乾,也保存不了太長時間——故鄉天濕,只有腌制,靠鹽才能讓肉保存較長時間,並成為整個春天的美味佳肴。

春節前的冬日腌制下的鮮肉,到陽春三月,鹽水浸漬下的肉,鹹味滲透進了肉的每一根纖維,真正入味了。故鄉俗話說咸鮮咸鮮,咸了更鮮。

像我們這樣在中學上學,中午不回家吃飯的學生,一早祖母或母親就會從瓮頭裡撈出一塊肉,切一塊指尖厚、四五厘米見方的鹹肉,白乎乎油膩膩的,放在裝了干米的飯盒裡。這就是陽春三月我們的午餐。

到學校,就著自來水淘米,順便也把肉洗一下。淘米的時候,遇上的同學都會相互看一下對方的飯盒,比較你是幾塊鹹肉,個頭大小等等,而寄宿的同學,通常會瞪大眼珠子盯著——他們最多是周末結束剛從家返校頭幾天才能吃到鹹肉——各種艷羨嫉妒恨。

中午下課,同學們轟地跑到擺放蒸飯盒的地方,找到各自有標誌的屬於自己的飯盒,寄宿生則去食堂,而我們走讀生則端著飯盒回教室。一打開飯盒,哇,教室里飄散的全是鹹肉香味啊。

與米飯一起蒸過的鹹肉,不再是生肉時那種白膩膩的色澤,而是,肉皮和肥肉部分泛著金黃色,夾著一些淡淡的白色,瘦肉部分表面上閃亮著一絲絲金色,而整盒米飯,也是泛著油亮的金黃色,味道鹹鹹的,卻不齁,鮮死人。

直到今天,我只要一想起鹹肉蒸飯,我的眼前就會漂浮起那盒金黃色的米飯,金黃色的大塊肉片,而那熟悉的鹹肉香味,同樣飄了過來,我會閉目享受這一美好的時刻。

在過去,我們還沒有完全走出短缺,在人人都面黃肌瘦的時候,那種油亮咸鮮,那種滋味,那種誘惑,我們這些正在抽芽發條缺油少肉的身體,怎麼能夠抵擋!別說我們,那個年代的神仙,也會流口水的。

當然,也只有條件稍微比較好的人家,才會天天帶飯帶鹹肉,我們也就難得吃吃。鹹肉還要支撐全家度過春天,用它來燒筍,用它來招待春天來的客人呢。

我今天仍然熱愛故鄉的鹹肉,熱愛鹹肉蒸飯,鹹肉配米飯,鹹肉炒大蒜,鹹肉燒筍,鹹肉燒腌篤鮮,鹹肉下酒……只要是上好的鹹肉,我都喜歡。而且,我尤其喜歡肥膩少瘦肉的鹹肉,大塊的鹹肉蒸飯,油汪汪的。我曾從故鄉帶了鹹肉來北京,放在飯鍋里一起蒸著吃。

我家太座從健康養生角度,不能理解我對鹹肉如此的愛。林語堂說民族主義就是童年時期養成的舌尖上的味蕾,我對鹹肉等故鄉舊時食物的愛,不就是留在舌尖上的遙遠的故鄉記憶么?人生短暫,本就那些年,為了多活幾年,就放棄摯愛,那不是我願意的。更何況,也未必多活得了,不若依著本心,該愛就愛。

如今要在異鄉的北京甚至過季吃到鹹肉,也並非難事,這是現代技術帶來的。但是,我最愛的,還是自家腌制的鹹肉。遺憾,去年冬天家裡沒有腌鹹肉,我回北京的時候,只能帶著幾塊腌制的鹹魚回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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