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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中國機會有片新大陸等你去開拓

昨日,北京,真格基金創始人、中國著名天使投資人徐小平接受新京報記者專訪。新京報記者 朱駿 攝

【開欄語】

2015年春天,創業大潮湧動,新京報從幸福大街出發,推出「尋找中國創客」系列活動。時至今日,尋找中國創客已經發掘上千個創業項目,見證多場千人論壇,創客爭雄,導師論劍,給了年輕人指點江山的勇氣和智慧。2018年春天,我們重新出發,應時代之約,應春天之約,更是應年輕人之約,推出「導師來了」專訪欄目,共啟2018年創投新風向。

3月15日,在真格基金位於國貿的辦公室里,62歲的徐小平笑容可掬,他穿梭於一場LP午餐和投委會之間,看到好項目的創業者,徐小平總是忍不住和創業者多交流一會兒。

就在十幾天前的3月3日,他在牛津中國論壇上告訴留學生,「我不能告訴你選哪家公司能夠成功,但我可以告訴你選擇中國肯定沒錯。」從90年代回國之後,他已經在中國創投圈深耕20多年。如今,BAT體量之大,影響力也已輻射到創投圈,對此徐小平保持著慣有樂觀,「我作為投資人,如果腦子裡都是BAT,那就不用做投資了」。他說,從這個角度來講,BAT也好,初創企業也好,他們都是中國創業的同盟軍。大家互相競爭,互相合作,構成了進入中國創業創新的無限活力。

外界熟知他的隨和,隨和也滲透到真格基金,遇到好項目,獨霸過來不是他的風格,通常會打電話說一人一半,或者真格佔三分之二。

過了六十而耳順的年紀,在賺錢、友誼、人品三者之間,他想兼得。善良的人往往糾結,他不避諱自己偶爾的糾結,但幸運的是,他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不做那種天空中的雄鷹,我只要做一隻海燕,生態鏈里總有猛獸,猛獸里有獅子、老虎、獵豹,我覺得我找到自己在生態鏈里完美的位置,就是連接各方的資源,共建創投生態」。

回國不是抱金子,而是把礦石煉成金

新京報:在牛津中國論壇的演講中,你呼籲留學生們回國,是什麼讓你有這麼堅定的判斷?

徐小平:從在新東方鼓勵人們出國開始,其實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在講回到中國來。我是1996年加盟新東方的,當時是出國熱、盲目留學,但是在1996年前後出現了一個微妙的趨勢,人們意識到中國的改革開放帶來巨大的人生機遇。

我就是這個時候回國的,王強在不久後也回國了。1996年我們就系統地告訴大家回到中國,1998年我們提出了中國機會論,留學生出路在中國,人生的機遇在中國,這個思想我們激情澎湃地倡導了20多年,一直未變。

新京報:這次提到的「新新中國機會」,具體指什麼?

徐小平:這次牛津論壇的主題是新新中國。1949年是新中國,1978年改革開放則是新新中國,十九大之後的未來,中國每天都展示了一種嶄新的面貌。

未來中國的創業、社會的提升改進、環境問題、貧富差距,這些機會裡面有很多問題,但是問題裡面全是機會。所以我強調,任何時候回到中國,都有一片新大陸等你去開拓和發展。

新京報:國外的生活節奏遠沒有國內那麼快,人不會那麼aggressive(有進取心的),有些人回來之後也會出現一些不適應。

徐小平:回國20多年,我驚喜於中國生活水平的質的飛躍。當然,美國有它的迷人之處,可是人生的終極目標是心靈和情感的滿足,精神和靈魂的愉悅,而這隻能在你自己的環境和文化中完美實現。

而對於不舒服的一面,我覺得要當作機會,要把自己當作中國問題的解決方案。對留學生來說,回國不是來抱金子,而要把礦石煉成金子,把才華、能力和社會結合,通過解決問題獲得成功。

新京報:很多投資人會跑到矽谷去看項目,而你直接把人喊回來。

徐小平:我們也有在美國看項目,但從市場與個人結合角度,毫無疑問留學生最大的機會就是在中國。我經常引用一句歌詞:「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所以對所有留學生來說,心之所屬還是新新中國,你可以在英國做,但是你的文化、根基還是在中國。

新京報:BAT已經形成強大的壟斷,你覺得創業者回國後的機會還多嗎?

徐小平:BAT下面有TMD(今日頭條、美團、滴滴),還有京東、小米、360,前年還誕生了ofo和摩拜這種奇蹟般的公司,在新東方和學而思之下還有一起作業、VIPKID等,所以在中國創新的力量是洶湧澎湃的,市場需求是滔滔不絕的。

在這一點上,我樂觀得甚至有些「盲目」,其實是指love is blind,每天睡醒了就會睜大眼睛很興奮。所以,看到局限性應該感到興奮,因為你是來提供答案的,而不是獲取答案的。如果別人把問題都解決,就沒有你的機會了。

八九十年代,很多人出國後留在海外,但是就成就感、幸福感和對社會的貢獻來說,毫無疑問回國的人要超過留在海外的人。

BAT不是問題 我腦子裡都是機會

新京報:以往我們傾向於認為美國是主要的技術提供方,而中國是最大的應用市場,你在頻繁的中美往來中有什麼感受?

徐小平:這個格局在迅速變化著。在技術層面,中美差距是有的,但這個差距在縮短,無論是智能製造、人工智慧還是生物科技。5年前我還不確定,但是今天我有這個自信,中國在高科技領域正在迅速縮短和美國的差距。

比如真格基金也投資了埃隆·馬斯克的hyperloop(超級高鐵)。我們還把hyperloop對接給了國內的一家公司,他們很有興趣。從戰略上講,中國公司在接觸99%矽谷頂尖的創業公司。

新京報:壟斷全球都會有,兩邊有差異嗎?

徐小平:我覺得有。競爭在中國,一方面是沒有認識到競爭是商業文明裡美好的東西,是春風和雨露,沒有競爭就沒有商業的發展;另一方面,中國商業環境競爭起來不那麼規範,有時競爭起來沒有底線。可能有些情況在國外就被抓起來了,但在國內還習以為常。

新京報:對創業者來說,回國之後白手起家更好還是在BAT工作更好?

徐小平:回到中國就好。在BAT開心就幹下去,不開心就出來,有了BAT的背景,在中小公司都具有競爭力。創業公司的機會也很多,雖然在任何一個行業都有失敗的,但也總有跑出來的,比如美團、ofo和摩拜。

新京報:可是美團背後是騰訊,ofo和摩拜也都分別被阿里和騰訊投資。

徐小平:大企業戰略投資是正常合理的,戰略投資和戰略控股不一樣。美團是一個獨立的、偉大的公司,在諸多投資人中間,關鍵要看誰能給公司帶來更好的發展前景。

新京報:鑒於BAT在各個層面的壟斷,在這樣的創業環境中,你會給創業者提出哪些建議?

徐小平:其實BAT沒有涉足的領域還是非常多的。比如知識付費,領頭的公司有羅輯思維,估值百億的公司,還有很多想成為羅輯思維的公司。而羅輯思維可能就是一個知識付費的BAT。投資人的光榮與夢想,就是投出這樣的公司!

即使有BAT,我在興奮地從事投資工作,證明我腦子裡全是機會;我跟留學生見面,就意味著對他們來說,我是中國創業生態的一部分,要錢有錢,要人幫你配人,要經驗、智慧,我幫你對接。隨著中國創投環境越來越好,中國創業機會越來越多,BAT、TMD都不是問題。否則中國就沒有創新了。

事實上,BAT也在不斷突破自己,更新自己,拓寬自己的疆界,他們有錢、多投,我們更歡迎。BAT投了很多真格投過的公司。

新京報:有句話叫沒有大而不倒,只有創而不倒,真格跟BAT也有互動,你能感受到BAT的焦慮是什麼嗎?

徐小平:比如說騰訊最近投資了真格系的即刻,這個APP是一個非常受90後歡迎、能表達自我的社區,我每天也在用,裡面有各種好玩的視頻、音樂和信息。

騰訊投即刻,是因為他們要追著年輕人的腳步,年輕人代表未來,騰訊希望跟時代同步。

創而不倒是全球商業規律。從這個角度來講,BAT也好,初創企業也好,他們都是中國創業的同盟軍。大家互相競爭,互相合作,構成了進入中國創業創新的無限活力。

資本運作是投資人最了不起的貢獻

新京報:能講一講你們較量和比賽的過程嗎?

徐小平:比如說,每天我們看見的項目中都可能已經被BAT給了TS(投資意向書),而我們也很想投,我們就會說,拿我們的TS;假如是確定的項目,我們就說能不能擠一點進去。有的競爭可能更殘酷一些。比如有人說,不要真格投,都給他們,那我們就會說,大家一起投,一人投一半,這就是競爭。只不過有的比較血腥,那也很美好。有的比較溫柔,那就更美好。

有時創業者之間,甚至我們自己的公司,投的時候沒有衝突,後來做大了,互相滲透到對方的陣營,打得死去活來,來找我,我怎麼辦?我就協調唄。

新京報:一般情況下你會站哪邊?

徐小平:我兩邊都支持,因為我都沒投。如果我投了,那我就支持我投的一方。比如ofo和摩拜,我當然希望ofo更好,因為我們投了ofo,這也是一種競爭。坦白說,這是一種社會進步的力量,大家都想做得比對方更好。

新京報:當競爭背後是阿里、騰訊的資本在支撐時,你作為投資人可以給戴威什麼幫助?

徐小平:我們作為天使投資,跟BAT不是一個量級。所以不要把我們擺在一起說事兒啊。但只要是我們投過的公司,我們都會竭盡所能幫助他們。創投界的競爭是人類最美好的競爭,相當於奧林匹克,按照規則,發令槍一響,大家向著終點狂奔。

新京報:不一定都是美好吧,早期VC也面臨退出的壓力。

徐小平:競爭是美好的,是社會文明進步的動力,就像婚姻,夫妻之間總有碰撞。社會應該樹立一種意識,競爭是美好的,所以競爭心態要擺好。

但在很多方面,比如爭取國家政策、獲取社會認同方面,為社會創造價值方面,我們是一家人,這是一種新的創業文明的建設。退出不退出,是基金內部的事兒。

新京報:怎麼看投資人在某些節點上喊話,兩家公司要合併。作為投資人,這是不是越俎代庖?

徐小平:我不知道具體細節,但我作為投資人,時刻希望這家公司新的融資、合併,拿誰的錢,不拿誰的錢,上市不上市,這都是投資人的基本職責。對於資本的運作,這是我們對創業者最了不起的貢獻。比如有的公司應該賣掉而不賣,過幾天不值錢了,想賣也賣不掉;有的公司就應該上市,結果賣掉了,悔得腸子青了。這是專業性問題。

我不做雄鷹,而要做連接各方的海燕

新京報:你和別人搶過項目嗎?

徐小平:假如有機會也會一起搶啊。跟任何機構,一旦碰撞以後,我們都會打電話說一家一半,或者我拿三分之二,你拿三分之一。我們有業界的形象,為了維持這樣的形象,有時候我們會虧一些錢。

新京報:為什麼要維持好人形象,比如張穎,就會說我的就是我的。

徐小平:如果大家都像我,或者都像張穎,那就沒有生態概念。正因為有我,有張穎,有沈南鵬,創投界才好玩。

新京報:你覺得你在創投界跟誰玩得好?

徐小平:張穎、沈南鵬、李開復等等。這跟品牌形象有關,這些人都非常尊重競爭,認為競爭是美好的,但是假如真的有項目,開復給了TS,我知道了全拿下,不告訴他,那還是會損傷我們之間喝酒的歡樂。

新京報:你覺得歡樂重要,還是賺錢重要?

徐小平:我是想兼得,既賺錢也賺友誼、人品,最終我要用人品、友誼賺錢。

新京報:如果事事都想兼得,會不會經常陷入糾結?

徐小平:當然,人都要糾結,但我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不做那種天空中的雄鷹,我只要做一隻海燕,生態鏈里總有猛獸,猛獸里有獅子、老虎、獵豹,我覺得我找到自己在生態鏈里完美的位置,就是連接各方的資源,共建創投生態。這方面不是我自己誇自己,但是我的口碑是最好的,人們最想跟我合作。

新京報:你覺得你跟創業者的關係是什麼樣的?

徐小平:我跟創業者的關係是良師益友,大家都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大家。

新京報:有時天才和騙子就一線之隔,你覺得投資如何去偽存真?

徐小平:對項目和技術要有準確的判斷和敏銳的眼光,熟能生巧,見多了人才會知道什麼樣的人是更優秀的,作為一個創投基金,判斷一個項目,這是我們的基本功,就像記者判斷新聞價值是基本功。

新京報:你給人的印象一直都很nice,那有什麼東西會挑戰你,讓你不能忍受的?最近一次發火是什麼時候?

徐小平:我在真格基金幾乎從未發過火。只是有一次,俞敏洪投了我們一個項目,種種原因,真格基金派了最年輕的同事去參加一個創業公司的董事會,老俞也在董事會,在場的投資人、創業者都很資深。這個時候我就發火了,因為我們的組織自身失去了對創業者的敬意、敬畏,至少要給最高的利益和禮遇。我覺得我們應該對每一位創業者充滿敬畏,至少要給予最高的禮遇。

新京報:有的投資人說沒有必要和創業者做朋友,你怎麼看?

徐小平:這是風格不同,說不定說這個話的人和創業者關係最密切,對我們來說,我們倡導和創業者做朋友,但是可能並沒有讓所有創業者滿意。不要看投資人說什麼,而要看他做什麼,有的投資人從來不跟創業者做朋友,可是投了很好的項目。

新京報記者 劉素宏 實習生 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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