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柯南還燒腦的浴室謀殺案：警察只說了這句話就讓真兇原形畢露
十小案之浴室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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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
十小案之法醫駁回的證據
十小案之晴山號殺人案
十小案之就是她丈夫殺的
此案發生在九十年代初期某日下午，那時老鷹已經當了處長，值班時忽然接報六機部宿舍有一疑似非正常死亡事故，他立即叫上警員出現場。
所謂六機部，是該部的舊名，此時已經改稱船舶工業部，但大家還是習慣稱六機部。
案發地點在一座宿舍樓的四層，二室一廳的單元房。死者是在浴室里發現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全身赤裸死於浴室之中，只蓋了一條浴巾。浴室里有淋浴和浴缸設備，警察們注意到這裡違規安裝了一台沒有品牌的燃氣熱水器。
▲ 違規的燃氣熱水器，那些年造成了不少命案
發現死者的是其丈夫和死者的妹妹，兩人也是報案人。據他們對刑警講，事情是這樣的。
這家只有夫妻二人，兩人結婚已經有五六年，沒孩子。丈夫是個專家，當天午飯後在自己的房間里畫圖，妻子說有些氣悶，要去衛生間洗個澡，丈夫也沒在意。畫圖中他想起前些日子出差，給小姨子一家帶了鴨蛋、鹹肉等土產，便打電話讓小姨子來拿。
一個小時後小姨子來敲門，他開門的時候，小姨子猛然聞到濃烈的煤氣味，這時丈夫才突然想起來妻子去洗澡已經兩三個小時沒動靜了。兩人趕到衛生間，只見死者倒在浴缸里，二目漠視屋頂，已經香消玉殞了。
兩人匆忙把還在漏出煤氣的熱水器關掉，通風，並把死者從浴缸里抬出來，放在地板上。這時，他們發現死者體溫都沒有了，已經僵硬，肯定已經死亡，便決定報警。因為有一點電視上看來的刑偵知識，擔心破壞現場，死者的丈夫沒給她穿衣服，而只是用浴巾蓋住了重要部位。
接受訊問時，死者的丈夫痛心疾首，表示自己太過書獃子，關著門又專心繪圖，既沒有發現煤氣味道，也沒有注意到死者這麼久沒有動靜。
據現場觀看，有違規熱水器泄露煤氣，導致人員死亡的可能，這種事是有先例的。
老鷹到達現場，插著兜細看，這一家兩個房間，一個背陰的是卧室，另一個有陽台向陽的是丈夫的繪圖室，他注意到卧室牆上掛著夫妻兩人的合影，丈夫眉清目秀，一派天真，而妻子似乎有一點世故和狐媚——當然警察同志破案是不能靠相面的，這就是個印象。
繪圖室里有個大桌子，上麵攤著繪圖工具和半成品。桌角上有個空空的煙灰缸，老鷹拿過來聞了聞，煙灰缸里有著濃重的煙味。
他又聽那兩人把情況講了講，大同小異。總的印象那個小姨子比那個丈夫還要冷靜客觀一些。
他讓那個丈夫帶自己到浴室去看看。浴室是從衛生間隔出來的，比較狹小，通風不暢。裡面有一個浴缸，一個淋浴器，浴缸裡面有半缸水。死者仰卧在地磚上，用警察帶來的白布從頭到腳蓋著。
據那丈夫講除了關閉淋浴、熱水器，把妻子抬到地面，沒有移動現場的任何物品。老鷹沒有急於去看死者，他注意到靠外一點兒有個筐子，裡面裝的看來是死者洗澡前脫下的衣服。死者的丈夫證明了這一點。
老鷹指了指那些衣服最上面的一件黑上衣，說：「這衣服你動過嗎？」
那丈夫說沒有。
老鷹笑了，問：「那這衣服上怎麼有你的指紋呢？」
「不可能！」那丈夫說，「我戴著手套……」一語未畢，臉色忽然變得煞白。
老鷹根本就沒有驗過那丈夫的指紋，他怎麼斷定丈夫的謀殺嫌疑呢？
「那個男的最壞了。」時隔這麼多年，老鷹說這話的時候還咬牙切齒的，可見對其的反感。
接觸得多了，發現老鷹這人有著一絲孩童氣的天真。他說這個男的「壞」，倒不是說他品質惡劣到什麼程度——刑警接觸的很多人都是品質惡劣到人渣的水平，早就習慣了。老鷹說他壞，是說他利用知識，想著法兒地給刑警們挖坑，這就不可原諒了。
怎麼挖坑呢？
此案的真實案情是這樣的——妻子有外遇和丈夫分床，丈夫睡了兩天書房後心懷不滿，溝通無效後決定殺妻。（你不知道《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有離婚這麼一說嗎？）為了製造妻子因事故死亡的現場，他在前一天晚上妻子睡熟後將門窗封閉，打開煤氣並躲到陽台。幾個小時後妻子死亡，他若無其事地回來關掉煤氣通風。
第二天早上將浴缸放滿熱水，將屍體衣服脫光放入浴缸泡到屍僵緩解，按預先設計破壞燃氣熱水器造成泄漏並偽裝成自然腐蝕。躲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陽台門窗（他也怕把自己熏死），假裝工作並約來無辜的小姨子做人證，製造了一起「因假冒偽劣燃氣熱水器故障導致洗浴人死亡」的事故現場。
「這人就是小聰明，他以為把人泡軟了，我們就判斷不出死亡時間，完全沒有刑偵常識。」老鷹說得義憤填膺。
▲ 問題是，他又沒上過警校，上哪兒有刑事偵查的常識去啊，這可不屬於普及教育的範疇
「只要我們的法醫一解剖屍體，馬上就會真相大白，他製造的那些假象完全沒有意義。」
等一等哥哥，我怎麼記得您的法醫還沒動手這案子就破了呢？
「那是他蠢，留下的漏洞太多了。」
什麼漏洞？比如，老鷹檢查他畫圖的那個房間，注意到書櫃里放著各種香煙，詢問小姨子也知道這個姐夫有很大的煙癮。嫌疑人的煙灰缸有很大煙味，但裡面一個煙蒂也沒有。當天畫圖的時候他為什麼一根煙也沒抽呢？一般來說，從事這種腦力勞動的時候是很需要用香煙提神的嘛。
「他那是怕把屋裡的煤氣給點著了，不敢抽！」
這是一個明顯的漏洞。但是，在妻子服裝上發現他的指紋也很重要……問題是——在棉織物上發現指紋？這好像不太容易吧。就算僥倖存在，您老人家又怎麼能不靠專業設備，看一眼就能發現呢？而且還能不經過比對，直接判斷出這是那個丈夫的指紋。您老要有這個本事，鬧不好法醫得把您解剖了研究研究。
「我那就是詐他一下。」老鷹一笑，「貓抓耗子嘛，肯定是他乾的，而且那衣服也肯定是他放的，沒想到他那麼不吃逗，一句話就招了。」
這個……您怎麼斷定衣服是他放的呢？難道就不可能真是那個女的脫了衣服洗澡，中間被熱水器泄漏的煤氣熏死？
「有八九成把握。一來，用熱水器煤氣熏死的可能性不大，他沒有計算過，就那個熱水器，漏煤氣熏死人至少得倆鐘頭，誰家洗澡一洗倆鐘頭的？二來，那堆衣服擺得挺整齊，不像是脫完又找東西什麼的搞亂的，但最上面一件是那女的外套上衣，這就肯定不對了。」
怎麼不對呢？
「洗澡的時候，肯定是先脫的衣服在下面，後脫的衣服在上面。現在最上面是外套上衣，你說死者的內衣是怎麼先脫下來的吧。」老鷹有幾分得意地看著我。
▲ 「小昭戴著腳鐐怎樣穿內褲」是一個類似「薛定諤的貓」類型的哲學爭議，我國網上卻出現了千變萬化的答案，說明在兔子國人民眼裡衣服的穿法可以千奇百怪，先脫內衣後脫外衣在邏輯上根本就不是個事兒，但大多數我國人民洗澡時還是採用正常方式和順序脫衣服的，所以那堆衣服肯定不是被害人自己脫成那個樣子的
原來如此。
可見高智商的人缺乏經驗也不適合做殺人後挖坑這類業務。反而未必高智商的人，做的案子讓警察會有忽然閃著腰的感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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