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暗黑童話遇上奧斯卡
《水形物語》｜The Shape of Water
《水形物語》今日正式上映，它頂著奧斯卡的光環走入中國市場，很讓人期待會帶來怎樣的反響。而小編在觀影之後，卻是深深的失望，很難想像一部講述人魚戀的童話故事，可以與當年的《辛德勒的名單》並肩坐在奧斯卡的同一位置上。
簡單劇情之上符號的拼湊與疊加
《水形物語》講述的是美國60年代冷戰時期在政府實驗室做清潔工的啞女麗莎，拯救了被政府抓住的半人半魚的生物並與之相愛的故事。整個故事與過往的許多人獸戀相差無幾，例如 《金剛》亦或是《美女與野獸》這樣的影片。然而本以為劇情會設置的更曲折富有創意，然而並非如此，影片除了加上導演個人的一些惡趣味以及成人童話的黑暗面，整個結構就是「相識——相處——互相拯救——相戀——相守」這樣簡單又老套的敘事鏈條。
那麼奧斯卡青睞與本片的，肯定不是這種簡單的童話劇情，而是在簡單劇情之中所植入的各類符號。除開基本的「政治正確」，影片中的每個主要人物都是一種高度符號化的角色：
女主角啞女清潔工是殘障的社會底層人士、女主的鄰居好友是事業的老年同性戀者，肥胖的黑人女同事、男主角是人與怪物、科學家是蘇聯間諜，都是保守、壓抑的六十年代受到主流社會歧視和排斥的邊緣群體，也由此呈現出種族、女性、同性戀、階級、殘障等各種社會議題。
這似乎就是一種流水線上的產品，按照製作要求，把所有的零件組裝起來，但是電影應該是有溫度的，可以在觀影之後有所感悟的，而不是在各種華麗的色彩與精緻的構圖下所呈現的一個近乎完美的童話故事，外殼包裝得再華麗，核心卻終究不過淺薄，回憶當年的《阿甘正傳》，就算是這樣帶有意識形態的作品，也可以做的在現實的多重呈現中帶給人更多的思考。而滿足奧斯卡所有評獎條件的《水形物語》就像是鑄造了一個空心的奧斯卡小金人，帶給人視覺符號的歡愉之後，很難讓人細細回味起其中的某個細節和意味。
愛情主題的傳達以及敘事的斷層
電影中人魚與啞女麗莎都是邊緣群體，被人類圍困的人魚面臨生命的威脅，而麗莎也不會與人交流，兩個這樣的群體卻通過許多小的物件傳達出了心中的各種情緒，從最開始滿足生命需求的「雞蛋」到後來滿足審美需求的「留聲機」，他們之間的無聲交流以及到冒著生命威脅的拯救與出逃，都是導演想傳達的愛情觀念——即孤獨之人的相擁以及不顧一切都要在一起的衝動。
但是這樣直白的主題傳遞並未打動我，我認同這種愛情觀，但卻無法產生共鳴。這裡我想談到今年同樣熱門的電影——《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我認為在表達感情上更甚一籌，沒有轟轟烈烈，沒有拋棄一切也要在一起的衝動，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時候含蓄的表達也許更加令人動容，也許這是我一個東方人的傳統思維局限，但是也有一些直抒胸臆的西方愛情經典電影令我感動不已的，所以這不能一概而論。
其次是電影的結局與人魚戀其實又是衝突的。片尾人魚帶著女主跳入水中，女主脖子上的疤痕變成了一片腮，這就說明女主原本也屬於深海，那麼這也就不是大家所盛傳的浪漫唯美的「人魚戀」，而是兩個相遇在人類世界的相同「異類」，屬於同族之間的惺惺相惜，女主只不過是獲得了某種能夠在陸地上生存的能力。這種劇情上的衝突以及結尾的大團圓削弱了影片的情感氛圍，即使最好的技術團隊也拯救不了這種敘事的殘缺。如果是一種遺憾或者是悲劇的結尾，會不會有不同的效果？也許留給觀眾們的，是他們在電影院時所期望的結局，但卻真的只是一個童話故事，因為現實往往是殘缺的美麗。
入圍影片各有千秋
今年同時入圍奧斯卡的影片，都是能夠與其匹敵的，這也是小編難以認同的原因。《三塊廣告牌》所反映的人性與現實都足夠深刻，出色的配樂與鏡頭運用也毫不遜色，《逃出絕命鎮》的劇情與節奏以及《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的細膩與劇情的鋪墊都值得回味，也許奧斯卡評委選擇《水形物語》也是一種折中的選擇，它滿足所有你給出的要求，滿足所有的藝術美感，單單只是在我這裡未能引起絲毫波瀾。
與過往奧斯卡最佳影片相比較，這部《水形物語》或許又拉低了整體的豆瓣評分，很多網友也作出了較為中立的評價，肯定它的優點，但是同時也指出它的不足，這也能夠看出越來越多的人對電影有自己的見解，這對推動電影發展的確是一件好事，但是關於「什麼才是一部好的電影」可能又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本文作者:張茂鈴
責任編輯:李茂華
圖文編輯:蔣櫪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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