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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正義 老子《道德經》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絕對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寡慾。

解釋:「絕聖棄智」不是講消滅聖賢和智者,而是講不以聖為聖,不以賢為賢。也即是不對社會成員作賢和愚、智和不肖的人為化分。人在自然稟賦上是有天然的差異和區別的,有的人天生大力,有的人則天生柔弱;有的人天性聰慧,有的人則天性愚笨,如果以賢為賢,以智為智,即意味著統治者將那些資稟優異的人士選拔出來,或是因為他們大力,或是因為他們智商高,而委以重任,並分配權力和財富,以此來輔助他們治理社會,可是這樣一來,那些天性柔弱,天資愚笨的社會成員便得不到這些待遇,他們便沒有權利和財富,於是社會集團便因此分裂為統治者與被統治者,有產者與無產者兩個截然不同階層,進而出現了高貴與低賤,貧窮與富裕,特權與無權的分化和對立,激化了社會矛盾,破壞了社會團結。於是這個社會中將有賢有聖。反之,如果不以賢為賢,不以聖為聖,這就意味著統治者不去選拔人才,不以百姓自然稟賦差異而區別對待,不因為某些人天資優異而褒獎重用,也不因為某些人資稟不足而遺棄。這樣一來,天下百姓渾然為一,沒有人因為異稟而獲得特殊權力和財富,也沒有人因為稟賦不足失去給養和關愛。人與人之間絕對平等,沒有高貴和下賤,貧窮和富裕,有權和無權的分化與對立,天下大同。所以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便無賢無聖,人們不知道什麼是賢什麼是聖。因為這個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稟賦好的不會自驕,也不會因此而小視他人,資稟差不會自卑,也不會去爭做對聖賢,資稟好的做需要資稟好的事,資稟差的做不需要異稟的事,各安其所,同於得者,以得為樂,同於失者,以失為樂,如此天下大同,沒有對立沒有競爭。所以,「絕聖棄智,民利百倍」講得就是「不尚賢,則民不爭」。

老子講無為不是講不為,而是講「為而不恃,功而不居,功成而身退」,具體到講德無為,就是指德支配著社會秩序,但並不將德自身詔示給天下百姓。我們設想這樣一個社會,該社會的所有成員的思想和行為都符合我們所謂仁義的原則,而且無一例外,所以在這個社會中我們將看不到不仁不義的現象,也就形成不了關於不仁不義的知識,也即是形成不了「不德」的知識,那麼根據老子定理,沒有「不德」的觀念,也就形成不了「德」的觀念,所以在這個社會中我們將學不到關於德的任何知識。這是一個怎樣的情況呢?德支配著人們的行為和思想,所以它必然也是存在於這個社會當中的,但是百姓和人民卻不知道什麼是德,他們沒有德的知識觀念,但是他們卻實現著真正有德的生活。 這才是德無為的真正含義。所以說「上德不德,是以有德」,在德無為的社會裡,形成不了關於德的知識和學說,人們並不知道什麼是德,但百姓卻能實現真正有德的生活。在上德的社會裡,德真正的支持了這個社會。反之,「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在德有為的社會裡,存在著德的知識和學說,到處充斥著道德仁義的宣講和說教,人人都知道什麼是德,什麼是不德,但是根據老子定理,德的觀念和學說,是由於不德的觀念和現象生成的。正是由於有不德現象不德觀念的存在,所以才發生了德的觀念和學說。德的知識和說教的泛濫,正是說明了社會不德現象的嚴重。如里沒有不德的現象,也就不會形成德的觀念和學說了,就像德無為的社會裡那樣。所以說「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所以在老子的邏輯里,在真正有德的社會裡,不存在德的知識和說教,人們並不知道什麼是德,什麼是不德。但這並是說這個社會是無德的,而是說德無為了,德無為,就是德功而不居,它實際的支配著這個社會,但不居於萬物之前,不將自身詔示給百姓。道是宇宙的主宰,但人們卻不知道什麼是道,不知道道才是宇宙萬物和諧的原因,就是因為道是無為的。帝王有功於社會,主宰著社會,但是他們功而居,爭居萬民之上,爭處萬民之前,稱孤道寡,唯恐天下不知道他是王是主,這就是王有為。王有為,天下才不能能得太平清靜,不能得大同。所以他講「明王之治,功蓋天下而以不自己,化被萬物而使民不恃;其有德而不稱名;位乎不測而游乎無有者也」。即一位真正英明的君王,應該是雖有蓋世的功勞但老百姓卻不知道;他使萬物井井有條,而老百姓卻認為本來就應該是那樣的;他的德性很高但老百姓卻不歌頌他的名字;他在位與否,天下都是一樣的清靜和統一。所以,最理想的統治者,百姓並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還有王。這才是王無為。所以老子主張行不言之教,因為在真正有德的生活中,是沒有關於德的知識和說教的。所以他講「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仁棄義,不是指滅絕仁義的行為,而是棄絕關於仁義的知識和說教,消滅德的知識,從而使社會進入德無為的狀態。所以「絕仁棄義,民復孝慈」 講的即是「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

金銀玉石、珍珠翡翠,世間稀有之物貴重之物天下的君王們莫不欲盡佔有之,所以召集能工功匠,精心雕琢,打造人間絕藝絕品,所謂的貴難得之貨。倘若君王不貴難得之貨,世間便沒有稀有和貴重之物,而所謂的金銀玉石、珍珠翡翠之類,置之於地與草芥無殊異,所以也就沒有什麼能工巧匠被召集,也就沒有什麼絕活絕技被重視。天下便沒有私有財產,也就沒有了搶掠和偷盜的現象發生。所以「絕巧棄利,盜賊無有,講的就是「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盜。」

知識、權力和財富是構成文明的三大要素,而老子卻提出了反文明的結論。老子認為知識、權力和財富是破壞社會團結的根本原因,所以老子指出如果不消滅私慾,不消除知識、權力和財富這些事物,人類便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人與人之間絕對平等的目標,從而也就不可能實現大同社會的理想。所以,消滅私慾,消除知識,權力和財富這些事物,是人類實現大同社會目標的必要條件。老子將這個政治取向,概括為八個字,即「少私寡慾,見素抱樸」。原始社會時,人類智慧未開,知識未興,人類沒有物慾,是謂樸素;私有觀念不興,沒有貧富和階級的分化與對立,人類得以團結和睦,是謂少私寡慾。老子主張「少私寡慾,見素抱樸」,不是因為崇古而要求復古,而是因為這是消滅文明,即消除知識、權力和財富這些事物的必然結果。所以老子主張「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

所以,老子在這一章里講到的內容與第三章的內容是相同的,都是相同的為政原則。這也是無為政治的根本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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