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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冠中:畫里畫外

夢江南

 印象·水墨丹青

付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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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讀者》三十五年精華文叢 讀者的小品》;插圖:吳冠中作品;編輯:國畫藝術。

飛盡堂前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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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墨黑的窗與窄窄的屋檐改變了素白宣紙的本質,一堵巨大的粉牆截住了視線,碰壁,碰壁,碰了誰家的壁。壁下蕭蕭之竹在粉牆前搖曳自如,她不知寂寞,不關心大宅主人的悲愁或歡樂。飛盡堂前燕,也許主人家早已門庭冷落。

然而很美,造型上那大塊白與小塊黑的對照之美,白色素底與竹枝竹葉互相穿插的對照之美,沒有語言,憑比例、體形呈現了舒暢泰然之悠閑,等待詩人來賞竹,悠然見飛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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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舊的木板牆,色棕黑,中央一個小小的窗,窗里全是烏黑,像一個黑的洞。洞口有小塊紅色與綠色,是孩子的衣帽?是媽媽的服飾?是盆花?住在陰暗陋室的主人還有閑情澆灌盆花?誰是主人?他忙於長街覓食,夜宿暗室;他是遺老,窮愁潦倒,種花自嘲?

窗里的人嚮往陽光燦爛的窗外世界,卻沒想到他的窗居然也成為點綴藝術的聚焦。

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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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時光的流逝看不見,摸不著,只留下了枯藤殘葉。

流動的線、斷斷續續的點、出沒無常的形、彩色的跳躍與跌落……她們相互擁抱在同一空間,映入同一畫面,似紛亂的雪掠過人間春色,予人蒼茫、迷惘之感。

不見明顯的具象實物,也可說是抽象的畫面,只緣作者彷徨於時空的上下左右,記憶的前前後後,想表現那難於捕獲的歲月之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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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早春,山野的杏花先開,那乾瘦烏黑的枝條上放出明亮的粉色花朵,生機盎然。但遠看那山坡上一簇簇的杏花,白灰灰的一團團,被襯托在灰暗的土石叢中,倒像是癩禿頭上的瘡疤。花,宜近看不宜遠看;樹,依憑體態之美,才宜於遠看。鮮艷的碧桃,遠看不過是一堆紅色灌木,失其妖嬈;牡丹、芍藥,遠看也不見其豐滿華貴之態,只呈點點嫣紅了。所以中國傳統繪畫中畫花大都表現折枝花卉,曲盡花瓣轉折之柔和,如親其肌膚,聞其芬芳。

鮮花令人珍惜,由於花期苦短,落花流水春去也,花比青春,年華易逝,誠是人生千古憾事。為了賦予短暫的花期以恆久的或深遠的含義,人們歌頌荷花是出於污泥而不染,蘭花為空谷幽香,梅花的香則來自苦寒。其實也正緣於生生滅滅的輪迴匆匆,促成了人間的繽紛多彩。新加坡地處赤道,終年酷暑,我同新加坡的友人開玩笑,說你們不分春、夏、秋、冬,便沒有風、花、雪、月,便失去文學藝術。新加坡的國花蘭花,鮮艷閃亮,終年常開,但似乎難比荷花或梅花由於身世而形成的獨特風姿。

人生缺不了花朵,但從未開花的人生當也不少,灰色的、苦澀的人生難於與花聯繫起來。一路開花的人生也許有過,馬嵬坡以前的楊貴妃是否就一直是盛開的花朵,也難說。開花原本是為了結果,花開只一瞬,果實才是恆久的吧,果實本也不可能恆久,所以能恆久,因為它成為種子。桃花易開易落,因結桃子,年年開,千年開。人們自我安慰:人生短,藝術長。藝術之長,當也依靠種子引發新枝,失去啟發性的藝術是不結種子的藝術,也只能像花朵開過一次便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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