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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在休息時敲門,老師卻假裝沒聽見,學生一番話讓女子感到羞愧

配圖來源網路,圖文無關

上完一天的課,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單身宿舍。這兩天,學校里正緊張有序地準備月考,回到家又要做這樣那樣的事,所以往往是睡眠不足此時,坐在床沿上,竟感覺睡意一陣陣地襲來。

於是我就躺下去想小睡一下,也許是溫暖的床讓我感覺太舒服了,沒多久,就正式與周公會晤。這時,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門外喊:老師!我聽得出來,這是我班的俞晶晶,她是我班的學習委員,腳有點殘疾,但一直保持積極向上、樂觀學習的態度,所以我很喜歡她,也很照顧她,平時跟我走得最近的就是她。

從幾次談話中,我得知她就寄宿在校門口的一戶人家裡。她最喜歡最擅長的是英語,所以常常會在午習前或放學後來我房間問問題,我也挺樂意幫她的。因為對於這樣一個來自偏遠山村腿腳又不便的學生來講,能好好學習就很不錯了。

可此時我心裡想:你不能總在我休息時來打擾我啊。因為從小到大我的睡眠習慣就很差,有了睡意卻沒睡,頭就會暈一天,直到睡著了為止。所以今天我要讓她認為我不在宿舍。

於是我一動不動地閉著眼睛躺在那,直等到她那一瘸一拐的腳步聲漸漸在樓道里消失了,我才敢翻一下身繼續睡。可這時卻怎麼也睡不著了,頭又暈了。我開始在心裡責怪她,怪她不懂事,隨便佔用老師的課外時間,打擾老師休息。

突然,不知怎麼地,腦海里閃過一件兩年前發生的事,那是我在讀大三時,學校新來了兩個外教,是一對美國夫婦。我是英語系的,口語又好,剛好那個男老師格林先生教我們口語和寫作,我跟他交往就多了起來,有事沒事就找他練口語。

經過我多次成功的表現後,格林很看得起我,並多次在班上表揚,說我的口語流利,思想獨特又有自己的見解。這時我就更喜歡接近他了。所以,我經常抓住一切機會去他公寓玩或陪他們夫婦上街。

然而,事情往往沒那麼一帆風順,有一個星期天下午,我事先沒打電話給格林就直接滿懷喜悅地跑到他家敲他的門,在敲了很多下以後,門開了,我剛想把準備好的客套話說出口,他卻對著我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你為什麼要來我家?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這也是我的私人住所,你懂不懂?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在星期一到星期五在教室問我,周末的時間是屬於我自己的,你快點給我走!」

說實話,我當時被嚇懵了。我沒料到他竟是這個樣子這個態度對我,外教不都是很隨便很和善的嗎?美國人不都是很開放的嗎?以前的年輕女外教把年齡和婚姻狀況都主動告訴我們,她說這是在中國,要入鄉隨俗。

可他……我無話可說,只是一個勁地說sorry(對不起),然後帶著委屈和不解悻悻地離開。

從那以後,我不再單獨和他交談,並且向任何人死守這個秘密。我始終認為那是我的奇恥大辱,包括我本身的修養和受到的「禮遇」。然而,就在不久以後的一節口語課上,我們談到了「人權」這個話題。

輪到我時,我說了很多,提到了休息權,並藉機會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那次發生在格林家裡的事作為例子說了出來。他聽完以後,面帶微笑,首先肯定了我流利的口語和活躍的思維,再鄭重地向我道歉。

雖然這件事過去兩年了,可它留給我的記憶卻永遠都抹不掉。有時候,我會認為當時的我太幼稚了,身為一個學英語的人卻不懂這中西文化差異,去尊重他人。但更深刻的是那個外教的鹵莽和不近人情。

兩年後的今天,我自己已成為一名老師。而敲了不該敲的門的是我的學生,有了自己當年的經歷跟體會,面對這樣一件相同的事,我應該怎麼辦呢?我想我應該讓俞晶晶知道老師什麼時候要休息,什麼時候不能被打擾。

可我怎麼說呢?打開門對她大喊大叫顯然是不可以的,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那要怎樣地解釋清楚而又達到不傷害她的效果呢?我想以後在課堂上把我那個大學故事講給同學們聽,她聽了肯定會明白的,又想叫班主任找個機會開個有關的主題班會,讓她包括全班同學都懂其中的道理……

「方案」想了很多,卻又一個一個被否決了。就在我「構思」、「策劃」的時候,她——俞晶晶又來了,輕輕地喊:「老師!」她的聲音總是這麼輕,這麼有禮貌。可此時我覺得她很討厭,她的聲音很刺耳。

所以我決定打開門為她講解題目,然後告訴她我會定期到班上給他們輔導、講題目。我認為只有這樣做了,以後才有安穩覺睡。於是,我起來了,黑著一張臉把門打開,結果映在我眼帘的不是一個拿著書本和作業本的她,而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和一幅畫。

她把東西遞到我面前,羞怯地說:「老師,剛剛我來找過你,你不在,我就到下面的教室里等,明天是感恩節了,這些東西是我特地到我家一個老藝人那裡叫他做的,謝謝你。」

說完就一瘸一拐地走了,我拿著東西,臉上擠出僵硬的笑,卻不知說什麼好,這太意外了,我都忘了明天是感恩節了,更沒想到她會有一顆這麼感恩的心,而我剛剛的想法和行為不是很齷齪嗎?

當我在不適當的時間敲了老師的門,老師打開門時,我只能說對不起。而此時,當我作為老師為學生打開門時,除了謝謝,難道我不應該對她說聲對不起嗎?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我的臉轉紅了。而她的身影在這一刻高大,時間在這一刻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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