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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故事 今天等我來

T . D S T U D I O

睡 前 故 事|今 天 等 我 來

(1)

有些故事是寫出來,咋呼一回世界的。

還有一些,從來都只能是捧在心裡的。

2016年,我畢業後入職到咖啡店,跟同窗說好的經常聯繫,有空去南京看他們,卻還是沒能實現得了。

我的小說投稿到今天依然還是了無音訊。

2013年,初到南京,一切的新鮮感還沒消散,我以為這種感覺能堅持好久。結果第二個月就開始肆無忌憚地翹課,躺在宿舍睡覺了。

那時認識一位朋友,他操著濃重的蘇州口音說著他的女朋友,言語間滿是甜蜜。

他叫耿直,是我師兄。

他很愛打工,或者說除去在學校上課的時間,他幾乎都在打工做兼職,每天都要搞到凌晨才回宿舍。

每到周末他手裡都拿著一張快遞單回來,邊角拉直,折成兩折後整整齊齊地放進抽屜里。

抽屜里,放著多少快遞單我不知道,只是每張快遞單收拾得井井有條,就明白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是多重要。

2015年,他請我們喝酒,一口乾完一瓶二鍋頭趴在桌上晃著手指說:「女朋友有出息了,要出國了,兩年,我在國內等她兩年。」

兩年也就是七百多天,沒多長。他說距離產生美,沒關係。

我說:你那一抽屜的快遞單到底寄過去的是什麼?

他:是1*6*70*60*3個岡本。

我:這他媽是多少個?

他:75600個!

我:你怎麼算的這麼快!

他:我數學年級第二,你呢?

我:我美術年級第一!

他:除了這個!

我:我...你贏了!

他:你走偏門走的有點厲害!

我猛拍身旁另一個朋友的大腿:71*8*9*24等於多少?

朋友:是122688!

我:你唬我?

朋友:我當年數學是年級第一...

我:我...操...

朋友:你還真是劍走偏鋒。

我:好了,不聊這個話題了,我現在不想知道快遞單寄的東西了。

朋友:嗯,你當年高考英語多少分?

我:你們這是在給我搞事情啊!

(2)

2015年末,耿直的計劃被打亂。本打算趕去加拿大陪女朋友跨年,迎接新時代的鐘聲,日用品準備妥當,護照早早提前好幾個月就辦好了,給女朋友買的禮物也裝進了行李箱。

可他的簽證卻被加拿大拒簽。

無奈之下,他在電話這頭說了無數遍對不起。

耿直狼狽不堪的樣子,我想我忘不了。

後來才聽他說他給他女朋友買了條巴寶莉的絲巾當作禮物,他腦海里幻想了很多遍自己親自將那條絲巾圍在女朋友脖子上的欣喜和感動。

即使是幻想,也只有耿直能幻想得像是真實發生一樣。

2016年,耿直不斷地去跑簽證。

簽了被拒,被拒了再簽。

四個月後,我們就快畢業時,工作快一年的他簽證終於過了。

他掏出自己存了好久的私房錢樂呵呵的買了張飛往加拿大的機票,嘮叨著讓我們一個個打電話給他,送他旅途祝福。

第一次跨出國門,耿直叫囂著不能丟了國人的面子,於是他做足了攻略,電話里說要給我們帶不少東西。

我:帶點皮質的手工筆記本。

他:你先打給我一千塊錢!

我:皮質的筆記本!哪兒有這麼貴!

他:運費貴啊!

我:不是你帶回來嘛。

他:人工的,嚴格意義上說我這也算是走私,是有風險的,多的錢算是運費外加擔保金!

我:黑吃黑?

他: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我:我...

耿直去了五天,回來時趕到機場接他,他疲憊不堪地坐在椅子上,孤零零的守著兩行李箱,這裡面裝的全是他幫我們帶的東西。

我問他:見到女朋友是什麼感覺?

他:的確算是小別勝新婚,可是我這次去加拿大是去跟她說分手的。

我:分手?跨國戀!分個手而已嘛!用得著飛到那裡去說!

他:這種事情電話里說不清楚的。

我:你真的要分手?

他:嗯,已經分手了。

我:我靠,本來我們都訂好了館子給你接風洗塵,看樣子你現在的狀態是去不了了。

他:我的狀態還不錯。我已經不喜歡她了,該說再見時就要好好說再見,快刀斬亂麻。

我:你劈腿了?

他:這不叫劈腿,這叫遇到真愛!

我:那晚上拉出來遛遛?

他:在這麼悲傷又激動的時候拉她出來不太好。

我:你這次去國外,這兩個女人沒把你捅死真的是你命大。

他:是我思維縝密吧,當年數學的年級第二也不是瞎吹吹的!

晚上九點湖南路,耿直喝高了,兩眼發紅嘴角流著啤酒漬,怒髮衝冠呼喊著久違的青春歲月。

桌上的菜幾乎還是原樣,他座位旁的啤酒瓶堆放在一起。

他咋乎一聲:「兩個月後你們就見不到我了,我要去青海支教了。那裡相對比較落後,但是能跟一群孩子呆在一起,心裡還是有些期待的。支教一年回來後,還是湖南路,不管你們去了北京上海還是依舊呆在南京,到時候都要給老子回到這裡!」

我們都心知肚明,安安靜靜地聽著他的豪言壯語,我們也像是回到了那個無所顧忌的年代,風華正茂是耿直的模樣。

誰都沒有提他現女友,每個人都衷心祝願他。

(3)

後來,我回到南通。

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每天也有煩惱,工作換了又換,但腦子裡的耿直一出現,故事便總有了後續。

咖啡杯里的千層心,設計方案里的色彩,相機里的笑容,故事裡的人來人往,這些東西才是說多少遍都不會厭煩的自己。

2016年九月,當時一起在湖南路喝酒的一位朋友聯繫到我,給我放了一些猛料。

耿直去了加拿大不是去分手的,是被分手的。

他的女朋友在加拿大到處鬼混,那天他和她見到面,是在他在她宿舍樓下等了三個小時才見到的,而她身邊挽著雙手的是另一個男人。

耿直一點都沒哭,異常冷靜的打開行李箱,把那條巴寶莉的絲巾系在她脖子上,殘酷地擠著笑容,顫抖地放下雙手,說了一句:「我們還是做回朋友吧,我已經找到真愛了,我們好聚好散。今天我是來說分手的,這麼大的事還是當面說好點。你也要好好的,再見!」

轉過身,耿直拖著沉重的行李箱挎著大步,逃離了路燈昏暗閃爍的街道。

行李箱滾輪的轟轟聲,耿直擦眼淚的嗚咽聲,他淚流滿面地把自己的痛苦聲藏在唯一的噪音里。忽然想起那天我跑去機場接他時他疲憊不堪的樣子,如受盡風霜般拍打的滄桑。

不知道一路上他哭了多少回。

淚水在眼角風乾,眼皮紅腫得連睜眼都很困難,像是快哭瞎了。

也不知道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把我們囑託他的東西一樣不少的買了回來。

我們一直都知道,耿直從來都沒劈過腿。

他是怎樣的人我們比誰都清楚。

那些人來人往,那些苦大仇深,那些事與願違,或許都在單車划過的泥濘碎石上一點點如煙。

這樣的結局若能如願,誰還會在乎耿直的那些快遞單寄出的到底是什麼。

(4)

2015年,一位給我們上課的師姐跟我們聊到情人節送女孩子禮物時說到:別傻不拉嘰地一次送個99朵玫瑰,這樣她是不會記住的,而且那天的玫瑰多貴啊。現在我教你們一招,從情人節那天開始,每天送一朵玫瑰花給她,送九十九天,一共也是九十九朵玫瑰,但這樣會讓女孩子記住一輩子的,知道了嗎?

師姐說出這句話時,眼神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我的雙眼。

班上的人像是看出了什麼,一股腦像炸了鍋般起鬨起來。

我被嚇得面紅耳赤。

時光荏苒,師姐還留在南京,披上了白紗。

如今跟師姐也只是偶爾聯繫。

2013年,富豪和丸子戀愛。

2017年,他們互道分手,沒有惡語相加。

見證了他們的甜蜜虐狗,也見證了他們的相愛相殺,時而吵個架扭頭就走,想想不對立馬又回過頭連哄帶騙逗得對方哭著笑起來。

如今他們的身邊伴著不同的人,就如同十字路口,一個向西,另一個往東。

祝福的話千言萬語,每一句,說的全都是眼裡的你。

2016年,耿直前些天打電話給我,操著青海口音向我哭訴:「媽的,快來救救老子,這裡真的太苦了,老子快受不了了。我忽然覺得當初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早知道我就不來支教了,環遊世界不是比這個好幾百倍。我現在想哭,連個能談天說地,徹夜喝酒的人都找不到。」

我說:「你明天不用上課?」

他說:「媽的,昨天地震,房子都塌了,還上個屁課。」

我說:「你沒事?」

他說:「有事兒我還會跟你打電話!不是,你什麼意思?」

我說:「沒什麼。你再努力堅持堅持,還有半年多就能回來了。你回來了還當不當老師了?」

他說:「我要去環遊世界,第一個就要去澳大利亞!」

我說:「堪培拉?」

他說:「嗯!聽說那裡很好玩!」

我問:「聽誰說的?」

他說:「我們這裡另一個來支教的女老師,人長的漂亮,說話肯定不會假。」

我說:「新目標?」

他嘿嘿一笑,沒再多說。

故事過程漫長,陪伴著你記述。

遮陽傘上落下的雨珠,屋瓦上的厚實青苔,電線杆上的斑駁水泥,只要是你走過的地方,路途再遙遠,背上背包,翻山越嶺都去走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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