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櫝」道「珠」一從紅星軟香酥的包裝說開去

因為尚處於中年階段，過年期間著重負責向長輩們送去紅星軟香酥，儘管經手的軟香酥較多，真還沒打開過。年即將退場時，有幸收到一盒別人饋贈的八塊裝的紅星軟香酥，打開品嘗，雖不像秦腔《拾黃金》里那塊「黃金」那樣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裹，但也有三層：第一層，外面一個印著大唐美人兒，寫著「陝西省著名商標」、「豆類好食品」字樣很喜氣的紅色紙袋子；第二層，一個仍印著個另一造型的大唐美人兒，上寫「大唐御禮」的精美紅盒子；第三層，八枚仍印有大唐小美人兒的精美塑料小袋兒包裝的軟香酥，還用一個塑料小盒兒盛著，設計真是太人性化了。待到吃完可口的陝西名典軟香酥後，那幾樣講究的外包裝也就送到垃圾箱去了。過年期間，產生的這種精美食品、禮品外包裝垃圾不計其數，著實讓保潔員大叔大媽發了一點兒小財一一在廢品收購站，一斤紙盒5毛。

從精美的包裝看，今天的軟香酥實在是太金貴了。這不由讓人想起了小時候點心、麻餅、酥餅之類食品的包裝。一比，實在太寒酸了，也就是用一張黃紙一包，再拿紙繩兒一紮，就行了。講究點兒的，再在那包點心外頭蒙一塊兒紅紙，增添點兒喜氣。再講究的，用個方紙盒子把點心盛在裡頭，那應該算豪華版了。要是舅舅給外甥送燈籠時提一捆麻花，「包裝」就更簡單，簡直等於沒有包裝，用紙繩兒一紮，就得了。但包裝寒酸是寒酸，有個很大的好處一一垃圾少，為環保做了貢獻。當然廢品收購站也就沒有什麼紙盒子可收了，也就只能收收廢牙膏皮、玻璃酒瓶子啥的，那時候收廢品好像也掙不了啥錢，就是掙了錢也不歸自己個兒，那時都是國營的。

如今商品包裝簡直是無處不在，沒有包裝食品、禮品簡直無人問津。我們設想一下，過年時試著提一封用黃紙包裹拿紙繩一紮的點心給岳父老泰山送去，或者拎一捆極簡包裝一一隻用一根兒紙繩兒一紮的麻花給寶貝外甥拿去，會是個什麼結果……

說著包裝，不由讓人想起小學課本中的寓言故事《買櫝還珠》來了。對這個故事，至今記憶猶新，那個「櫝」其實就是個大包裝，由於包裝過度，買的人把「包裝」一一「櫝」當成了寶貝，反而不要「珠」了。當然我們不會那樣，我們還是很重視那個「珠」的，比如軟香酥，我們還是會美美地把它送到肚子里去慢慢消化的。

但生活中的許多「櫝」，跟寓言中的一樣，太過於講究了，有時真的幾乎讓人把「珠」給忽略了。其實，無論到什麼時候，「珠」永遠是第一位的，「櫝」不就是用來裝「珠」的一個小匣子嗎？「珠」太小或太次甚至黯然無光，「櫝」再精美，任你「薰以桂椒，綴以珠玉，飾以玫瑰，輯以翡羽」，也是無濟於事，甚至會弄巧成拙。

如今不知有多少人為了使自己那顆「珠」顯得更加耀眼奪目，都在千方百計做著各種各樣異常精美的「櫝」。這些「櫝」，越來越講究，原先在鄉下自製，現在到城裡購買；這些「櫝」，越來越大，80平米不夠，得160平米；這些「櫝」越來越豪華，簡單裝飾一下不行了，得精心裝點弄得富麗堂皇跟皇宮一樣才好……

其實，細想一下，每顆「珠」所需要的「櫝」並不一定那麼複雜，就如用黃紙一包紙繩一紮的水晶餅吃起來並不比有幾層精美包裝的軟香酥味道差多少……

作者簡介：丹麥童子，70後，陝西長安鄉村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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