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自由，沒他們說的多

昨天剛完了東野奎吾的《信》，講的哥哥為了給弟弟籌上大學的錢，一時鬼迷心竅犯下搶劫殺人的大案。弟弟背負「殺人犯的弟弟」之名在社會上苦苦掙扎，先後失去了工作，夢想和戀人。最後安穩下來的弟弟發現自己的女兒還是不能躲過「殺人犯的血親」之名的拖累，決心為了保護家人，與哥哥斷絕了關係的故事。

我這個概括並不準確，小說本身算是一個開放式的結尾，未必弟弟就真的跟哥哥斷了關係不再聯繫。但斷絕關係不失為一種選擇。

多年來，弟弟一直隱瞞著哥哥的事情艱難過活，不能不隱瞞。紙包不住火，事情終有暴露的一天，幫助過和愛過弟弟的人在知道真相後總是指責說，你當初為什麼不坦誠的告訴我呢？我不想以這種方式被告知，如果你當初告訴了我，我不會不接納你的。

開口輕巧，過活不易。誰敢去賭自己和盤托出，別人是不是真的能接納，又能接納到何時呢？一時的善心容易，長久的利益才是真實。與其等一個不世出的聖人不如緘口不言度日。

撇開弟弟「拋棄」哥哥對與錯不說。書讀到一半我已經隱隱感到東野奎吾要寫的不是被一個人丟到社會上求生的弟弟，而是在牢中苦苦等待的哥哥。或者說，這本書是寫可能成為這樣的「哥哥」的人看的。

東野奎吾借書中人，如此發問道：人可以殺死別人么？

哪怕他人只能再活一天，你也無法剝奪他活的權利。因為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死同時還伴隨著親友的痛苦。

那麼，一個人可以自殺么？

不能，因為自殺只有自己解脫，卻險親友於痛苦和自責中不得脫。

哥哥這一時衝動的行為，無異於一種社會性的自殺，殺死了作為社會人的自己。這一行為，需要哥哥和弟弟兩個人來承擔，甚至是下一代。

現代社會，受西方思潮影響，四面八方湧來的宣傳，年輕人標榜的都是自由和權利。

可其實，你真正的自由沒有他們宣傳的那麼多。

誰在這個社會上都不是孤立的，誰都在一張社交網中。哪怕你真的孑孓一身，你自殺了，或者做壞事了，也是在給警察，給公眾添麻煩。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可有些事，一個人未必能擔得過來。這不是誰的意願，誰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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