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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形物語》——敬愛,敬生命,敬電影

《水形物語》能托得住BP的分量嗎?

不能。

《水形物語》是完美的神作嗎?

不是。

《水形物語》可以算做吉爾莫·德爾·托羅最上好的映畫嗎?

不可以。

那麼——

《水形物語》能稱得上BD的水準嗎?

能。

《水形物語》是難得的佳作嗎?

是。

《水形物語》可以算作吉爾莫·德爾·托羅最標誌的映畫嗎?

可以。

換句話說,《水形物語》的確有過譽,也因此招致了本不應如此多的爭議;但毫無疑問,《水形物語》是這個時代下最有藝術性的電影之一。

三年前,如果有人對我說,吉爾莫·德爾·托羅將在三年後的今天包攬奧斯卡大獎,那我會當作笑話一笑而過。

看看2015年發的朋友圈,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位如此落魄的藝術家竟一舉成為萬眾矚目之人。

但吉爾莫·德爾·托羅做到了。

全然不在一朝一夕,這是從影25年的成果。

有自媒體稱,《水形物語》是吉爾莫·德爾·托羅的孤注一擲——成功,日後便是陽關大道;失敗,今日起偃旗息鼓。這話說得有道理,但在我看來,這倒像是托羅的絕望凄美的告別書——在經歷了《潘神的迷宮》痛失奧斯卡,《地獄男爵2:黃金軍團》與《黑暗騎士》慘烈對撞,《環太平洋》成為高層利益鬥爭的犧牲品,《猩紅山峰》失利導致《環太平洋》與《地獄男爵》這兩個精心孕育的系列續集流轉至他人之手之後,托羅內心的絕望早已遠大於希望。似乎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絕境中堅持下去。

2016年,托羅稱要拍攝一部墨西哥拳擊手對抗吸血鬼的黑白片,以實現自己多年來的願望。若是對托羅有些了解,那麼透過那次流傳不廣的採訪文稿,不難看出這是他的別離之作了。在資源和受眾都十分稀缺的小成本藝術片與為前者籌錢而拍的大製作商業片之間徘徊遊盪了許久之後,托羅似乎想以回歸本心的方式謝幕。

可很少有人關注到,這個想法後來杳無音信,而一部名為《Shape of Water》的電影默默立項了。

我想,托羅的想法很簡單,拍一部只屬於自己,或許兼屬於自己的追隨者的個人電影;給影史留下或深或淺的一筆,然後轉身離去。

然後就誕生了這部小眾大片。

《水形物語》到底怎樣?

似乎幾個關鍵詞就足以概括它的一切:簡單的劇本,強大的掌控,精彩的表演,唯美的畫面,浪漫的配樂,平易的敘事,足夠的張力,豐富的細節,復古的格調,精緻的布景,鮮明的主題。從內容到主題,從形式到手法,所有都太常見了、太普通了,以至於在影院坐上兩個小時,感覺什麼都沒有看就結束了。

然而平凡並不意味著平庸,畢竟絢爛之極歸於平淡,大張大合是美,不疾不徐也是美。

淡極始知花更艷。

托羅沒想照顧所有人的口味,二十餘年來始終如此。

和許多當代名導相似,他對時間、對戰爭、對經典有著不可描述的痴迷;單是《潘神的迷宮》內的巨大機械時鐘,陰鬱的西班牙內戰,無處不在的神話傳說,復古至極的畫作與音樂,就把這點體現的酣暢淋漓。最可貴的是,僅需幾個鏡頭,觀眾就會被帶入到這個特定的環境之內。《水形物語》就是這樣,從一開始,觀者就進入了冷戰時期的美國,眾生相也彷彿就在自己眼中。

而托羅對怪獸的愛,和對死宅文化的狂熱,則是在全世界的影視圈內都少有的。透過怪獸,他看到的是最原始的人性,並以兩面矛盾體的形式展現給觀眾。如果可能,宅文化便會成為最直接的媒介之一。《地獄男爵》系列,以及《環太平洋》,便是以上幾者綜合的產物。到這裡,就出現了有觀眾痴迷,有觀眾根本不買賬的現象了。《水形物語》也符合這一條。

再往下一層,則是托羅的cult情結和獨特審美。如《魔鬼銀爪》《鬼童院》《刀鋒戰士2》《血族》的大量作品,則是這私人品味的催生品,也是托羅一定程度上長期小眾的原因。《水形物語》,實際上將這點發揮到了最大極限。

而不同於以往地,《水形物語》展現了托羅的迷影情結。從埃爾金與冬季花園戲劇中心的《路得記》,到黑白電視機上的《小上校》,再到新穎至極的《海上戀舞》與《百老匯旋律》致敬;所謂的電影文化,也就在這裡面了。片頭,劇院老闆說,這年頭誰還看電影啊。斯皮爾伯格在10年前也曾說過這樣的話,只不過到今天電影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托羅借角色之口所說的話,也是內心的疑慮;或許,今天觀眾與學院的反響還不算數,時間自會證明一切。迷影情結落地紮根,是托羅本我的新展現,也是《水形物語》的迷人之處。

總而言之,《水形物語》是以上四個風格的綜合品,也是托羅迄今的音像道路里程碑。有人愛,有人厭,再正常不過了。但無可否認,它一如既往的劇作上的缺陷,和挑戰傳統觀念的種種意圖,並不能掩蓋它所散發出的獨特精神氣質和耀眼藝術光輝。

顯而易見,對社會邊緣人和異我者的討論,構成了影片幾乎全部的主旨。

殘疾人,勞動者,黑色人種,猶太人,同性戀,異族,乃至不同意識形態的同志,成為了舞台上的主角。如此,角色臉譜化多少無可避免,但絕不是角色的扁平化。

拿蘇聯卧底Bob來說,角色的出場是為了映襯時代背景,凸顯蘇聯社會結構與特殊組織的機械與冷酷;第二幕中的Bob,更多的則是顯現敵方陣營也不乏道德良知與人性光輝;第三幕則更多是角色的自我升華,強化了一個特殊群體的立體感。

其他角色的展現也大抵如此,其特點都能辯證地展示,而非扣上一頂一元化的帽子。而更可貴的是,它不像近幾年好萊塢製作中出現的可怕至極的美國至上的意識形態,借貶低其他文化或族群來大肆弘揚自身的「偉大;相反地,它能在有限的時間內把一個群體的狀態與優劣展現得淋漓盡致——黑人女清潔工Zelda與其丈夫Brewster,蘇聯特工Bob與其同僚和上級,就是眾生權利地位平等和創作者一體兩面思維的最佳證明。

人魚戀的衝擊力,引起了影院內外的一致驚呼聲。其實,換個角度看,現實中跨人種戀愛所造成的驚異,在《逃出絕命鎮》中就有過展現了。對於大部分人而言,藝術表達中的跨種族,與現實生活中的跨人種,並無太大差異。只不過《水形物語》看似打破了那層似有似無的界線,便承受了無數罵名;更有無趣者,竟假裝不懂片中為表達真愛無種族與性別限制而設置的各種關係,質問換成英俊的男人與醜陋的母獸陷入愛情還是否有人會接受。我記得村上春樹在《挪威的森林》之序中曾寫道,關於性,越是直截了當地描寫,就越沒有腥味,則全無骯髒可言;若是覺得骯髒,那全然是自己思想的閉塞與生活的污穢所致。那麼退一萬步講,單論托羅設置的人魚戀,不去想對《黑湖妖譚》的致敬,不去問魚人刻意設計的並不美好的長相,單論它本身而言,若是覺得污穢,或拿直男思想來批評,是不是有些狹隘了呢?

最近一段時間,總有人喜歡拿政治正確說事兒。

《水形物語》,被貼上政治正確討好三大電影節及學院奧斯卡的標籤。

「政治正確」四個字並不是狗皮膏藥,也請不要玷污藝術的純粹性。

再者說,論政治正確,僅說本屆奧斯卡,《華盛頓郵報》的刻意為之可謂登峰造極,《三塊廣告牌》怕是也逃不了干係。若是無理取鬧,能否說《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至暗時刻》也有拿政治正確蹭獎的嫌疑?

請不要因喜愛作品的落選,而給其他作品加上莫須有的罪名。畢竟,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很好,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從今往後,凡是沒有費盡心機刷獎的電影,請不要用「政治正確」「迎合奧斯卡胃口」等詞來玷污它;我們這個時代,需要藝術的純潔,更需要還藝術以清白。

從前幾屆奧斯卡起,奧斯卡衰敗論乃至電影衰敗論甚囂塵上。

沒有的事。

至少,《水形物語》的存在,吉爾莫·德爾·托羅的存在,一眾優秀影片和良心導演的存在,讓電影之光得以傳遞。都知道發展的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那就把故作高端的冷峻姿態收回,踏踏實實地看看現在的電影市場是否如說的那般病態。

仔細看看,你會發現,它還是如以往那般廣袤,那般豐饒;一時的,終歸是一時的;不好的,終究是要被淘汰的,那也不必惋惜。

刪減無可奈何,也著實影響了影片觀感;但制度擺在這裡,又何必做著抱怨辱罵這等蚍蜉撼樹的事。或許有一天,內地影視制度會還藝術以本真,而非給予它刪減、替換、伸縮、P圖等「純潔」的洗禮。

我們會等待那一天的到來,正如托羅對影迷和學院的期冀。

吉爾莫·德爾·托羅的名字,是否會留在影史上,還是個未知數;但《水形物語》的誕生,雖然還存在著種種缺點,也足以映照出這位天才和這個時代。

我們不去追求完美,只去發現偉大。25年如一日的堅守,為托羅贏來了BD;而BP,權當是托羅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堅守與當年《潘神的迷宮》冤案的補償吧。

對我而言,當Alexandre Desplat的配樂響起,Guillermo Del Toro的畫面出現,愛與美匯聚,一切就已經近乎圓滿了。

就以托羅在威尼斯電影節的獲獎感言結尾吧:「我相信愛,我相信生命,我相信電影。」

我敬愛,我敬生命,我敬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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