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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叫滅絕

貓語者

自在如貓.樂在其中

滅絕,名字取自金大師《倚天屠龍記》中峨眉派掌門滅絕師太,她是我家一隻絕育了的母貓。

滅絕性格剛烈,不甚親人,愛記仇,在我家幾隻貓里的出鏡率最低,和她相處不易,但有時可以感受到特別的東西。

滅絕是13年11月來的,當時牛牛剛走,我們的情緒很低落,遛狗回來的路上看見她在小區門口找吃的,身上髒兮兮的很可憐,就想抱她回家。當時感覺她不是很情願,但考慮到天氣漸冷,失去媽媽的小貓幾乎不能過冬,而且再養一隻貓可以幫助我們儘快走出壞心情,還是用強抱了她回來。回家的路上滅絕狠狠的給了我一爪子,害得我不得不去打狂犬疫苗,好幾個禮拜不敢喝酒吃海鮮不說,連出差在外都要找當地的防疫站打針,一時傳為笑談。

剛來的時候滅絕是上床睡的,直到有一天她在我枕頭上撒了一大泡尿,為了教育和懲戒我打了她屁股,滅絕從此就恨上了床和床上的我們,不但再也沒上床睡過覺,而且和我們的關係就此疏遠。

滅絕半歲的時候去做了絕育。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母貓絕育是利遠遠大於弊的,不但可以避免發情對身體的各種刺激和影響,還可以從根本上降低老年患婦科病的可能。但凡事都有兩面,母貓絕育要開腹,手術的痛苦,特別是術後麻醉失效的疼痛,是母貓一生的坎。滅絕也不例外,手術當晚她整整嚎啕折騰了一夜,我也陪了整整一夜。以致於第二天坐在飛機上耳朵里還都是滅絕的慘叫,儘管那是我若干年來最從容的一次早班機......

經此一役,滅絕和我們的距離更加遙遠,每天在家裡想見到她都不容易了。無論白天晚上,她總是躲在最不可能被人發現的地方,即使偶爾見到,想摸摸她或者互動一下也是妄想。

撿貓是一種病,我知道,但治不好。隨著更多貓的到來,不露面的滅絕的受關注度進一步下降,改變這一局面的,是最近我家的光明頂之戰。

黃離離是只標準的小橘貓,去年夏天撿的,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呆萌,總是用懵懂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一切。因為年齡小沒戒心,加上公貓本來單子就大,所以特別粘人,我們很喜歡他,一時間黃離離獲得的關注最多,儼然是家裡的當紅寵兒。他恃寵生嬌,或者是延續了流浪時養成的習慣,進門沒幾天就開始有意識的為自己的江湖地位而戰,而且他確實年輕氣盛,幾個月的時間征服了其他所有貓,除了滅絕......

終極一戰難以避免,不出所料,在滅絕把一隻指甲(應該是貓經常脫下的空指甲殼,和指甲一樣鋒利)插在了黃離離的眼眶上之後,勝負已經決出。

然而滅絕也付出了代價,因為用力過猛,她兩隻前爪的指甲都被沙發罩鉤住,幾經掙扎也拔不出來。雖然這時候黃離離已經不敢還手,但滅絕卻是幾年來第一次毫無防備的暴露在我這個曾經打她屁股,送她挨刀,不怎麼喜歡她而且不怎麼理她的人面前。滅絕的眼神恐懼而絕望,同時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叫聲。

那邊敗了的黃離離也在委屈的叫著,想讓我去給他出氣。滅絕卻徹底放棄,也不掙扎了,身體微微發抖,把腦袋歪向一旁,埋在了被束縛住的兩隻前爪之間,彷彿她可以預見到將要發生的事情。直到我小心的把她的指甲一個一個從沙發罩上拿下來,滅絕才稍一遲楞,一溜煙的跑了,沒有回頭。

晚上,我坐在扶手椅上看球,突然感到誰在蹭我的腿,這不像是家裡的貓撒嬌時的磨蹭,而是像在外邊第一次見到流浪貓時,她祈求你帶她回家,討好而又小心翼翼的那種接觸。

低頭看見滅絕的眼神,卑微又期盼,我的心裡和眼裡同時一熱------

父親節那天,我問老婆,我算嗎?老婆想了想,說算吧。其實我更想問滅絕這個問題,如果她能聽懂而且會說話,怎麼回答呢?

自在如貓,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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