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怡:將珍貴的舊時光澆灌入鐵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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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最有個性的大學生攝影師
輪到你了new
中國美術學院特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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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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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夢怡
1994年出生於浙江杭州
2016年本科雙學位畢業於復旦大學上海視覺藝術學院數字媒體專業與東華大學公共關係學專業,現於中國美術學院攝影理論研究專業攻讀碩士學位。
阮夢怡的作品多從自然人文與情感訴求出發,關注於日常生活中被人忽略的細小事物。可能因為年輕,她對工作充滿了對未知的探索,以及對情緒的把握。她也正在逐步塑造自己的藝術語言和媒介,更充分的表達出對這個世界的觀察和理解。
參展經歷:
l2016.10 隆里國際新媒體藝術節
l2017.01 中國美術學院美術館《看見西湖》展覽
l2017.05 中國美術學院美術館《五水共治》展覽
l2017.09 江虹美術館-中法攝影聯合工作坊
l2017.11 第二屆麗水國際攝影節《移山止水》
「遺迹」
類型:攝影裝置
年代:2016
尺寸:580cm*150cm
隨著物慾的逐漸豐富,一些陳年舊物便逐漸被人塵封、遺忘或拋棄。我走訪了常居家中的老年人,對他們抽屜中所保存的舊物進行了歸納整理與拍攝。
我從他們家中或不遠處的居民廢品站里收集來了這些已不受人們所喜愛的物品,例如老門鎖、舊衣服的紐扣、破損的黑白相片、不再嶄新的小玩具等等,且最終用透明樹脂澆灌塵封,令它們一如珍貴的紀念品一般永久不朽地保存了下來,成為永久的紀念。
「謐境」
類型:攝影
年代:2016
尺寸:60cm*90cm *4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世間萬物因其多樣性繁複而迷人,湖畔邊沉靜而隱秘的萬物亦因有了歲月與湖水的磨礪而變得靈性獨具。
它們的姿態清澈且羞赧,明媚而肆意。
彷彿是在探尋著古老的湖泊,又彷彿只是在聽湖水冗長的傾訴。
「通道」
類型:攝影
年代:2017
尺寸:100cm*100cm
每一個下水道所通往的,都是人們賴以為生的供水河流。
可惜雖為珍貴,卻未為人所珍視。
輪:從本科數字媒體、公共關係到研究生攝影理論研究,這兩者之間有什麼相同和不同嗎?
阮:在我眼中,數字媒體的概念其實是非常寬泛的。一切新技術引發的創作手段都可以稱為新媒體,而攝影技術的發明到現在也就100多年的歷史,相對於傳統的表現手段例如繪畫的上千年歷史而言攝影還非常年輕,從這點意義上說攝影也能稱之為是新媒體,並且依然有許多可以拓展和探索的地方。所以我從學習數字媒體到攝影,其實並沒有本質上的變化,只是在創作方式上更明確了一點。
公共關係是一種社交技能,便於我能更好地觀察、了解並與人相處。因為現代社會對藝術工作者的要求越來越全面,藝術家不再是社會邊緣人物而逐步邁向舞台中心,越來越多的跨界交流和合作也促使了藝術工作者必須要有良好的溝通和交流能力。所以公共關係對我而言更像是如何去打開自我藝術花園與外界相通的窗。
輪:作品「遺迹」收集了許多舊物,創作的出發點是什麼?
阮:這個作品是我本科的畢業創作,當時創作的靈感源於我奶奶家分類有秩卻又略顯凌亂抽屜。老一代的人生活得大都十分節約,很多東西就算沒有用了也不捨得丟棄。在奶奶的家中的抽屜里,我就看到了一個個用塑料袋包裹著的老門鎖、舊紐扣、失效的證件、破損的相片等等。
在我眼中,這些老舊的物件其實也是一種過往記憶的象徵,像是一種生活化的符號。於是我便生出了想把它們做成紀念品的想法,使他們最終不必像垃圾一般被丟棄,而是永久地被保存下來。
輪:在收集的過程中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或者有什麼感悟?
阮:攝影部分可以說完成的很順利,我走訪了不少常居家中的中老年人,並對他們抽屜中所保存的舊物進行了歸納整理與拍攝。
但到了樹脂鐵盒製作的部分,便遇到了一個小小的難題。因為當時我在上海忙著考研又忙著做畢業設計,其實創作時間特別緊張。而我在上海的朋友大多又都是和我一樣的年輕人,家中也尋不出太多老的物件。於是到了後面我便直接殺進廢品站,去一家家廢品站中精挑細選出一些可用的老物品用於填充鐵盒的內容。
廢品站之旅對我來說是非常有意思的體驗,也在創作中給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輪:挑選老物品的時候有什麼標準或者側重嗎 在封存它們的時候又有什麼排列方式?
阮:我喜歡選擇一些富有生活痕迹、並能喚起人們心內共鳴的物品。
面對一堆從親友家與廢品站收集來的舊物,我便會模擬當事人的角度出發,對物品進行一些排列。
例如手槍子彈與昆蟲系列盒子就是我心內十五六歲左右熱血男孩的收藏品,而廢舊的口紅、廉價的玩具戒指與破損的娃娃便是生活或許不太盡如人意的幼年女童玩物,而一系列破損的老照片、生鏽的鑰匙與門鎖便屬於常居家中老年人的壓箱底之物。當我想像自己成為了每個角色的時候,一個個破舊卻極具生命力的鐵盒便由此而生。
輪:「謐境」是一個什麼樣的項目?是在哪些地方拍攝的呢?
阮:我家住在西湖附近,《謐境》便是我每日沿著西湖邊行走時所拍攝的。
當時我的導師矯健老師策划了《看見西湖》這個展覽,於是我每日出門時便帶著相機走在西湖邊尋找靈感,最後我將目光鎖定在了河畔邊的苔蘚與枯枝上。它們的形態很美,在幽靜之中又有一種生命力肆意蔓延的感覺。誠然形態微小,可亦有一番自己獨立的天地。
輪:「通道」是一個帶有垃圾的下水管道,是什麼促使你按下快門?
阮:當時因為五水共治的項目,跟著學校一起去了溫州郊區探訪治水成效。在永嘉縣時,我們在當地人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氣勢恢宏的新建水壩。
高高的水壩下便是整個溫州市賴以飲用的河水,可就在這個在我眼中頗具神聖意味的地方,我在路過時卻無意間被疏通排水的下水道所吸引了注意。
顯而易見的塑料垃圾便位於直通往飲用河水的通道之中。一邊是垃圾,一邊是飲用水,這種強烈的反差給了我極大的心理與視覺的震撼,也可以說我在無意間捕捉併產生了這個作品。
輪:你的作品大多著眼於細節,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對生活細微觀察的習慣呢?
阮:我從小在生活中便喜歡觀察並銘記住一些細節。我記得我一歲半的時候被外婆家的狗拉著小車跑、記得第一次上幼兒園時穿的粉紅色褲子、也記得年少時喜歡過的一張張臉龐。
在看影視作品時,比起觀看演員的表演,更多時候我會將目光放在場景、燈光與道化服上。雖然生活中許多事情須得以小見大,但太過細緻有時也不是好事。在創作中,我也感受到了自己在現下階段中的一些局限。比如當下我便不太擅長於宏大的創作敘事,這是自我清晰的弱點,我也正在通過多種方式努力改變。
輪:做藝術作品哪些方面會讓你覺得有滿足感嗎?可以舉例聊聊。
阮:在我的意識中,做作品就是一種探索和試驗的過程,有些時候腦海中的構思不一定能在實踐中完完全全的還原出來,但這並不是一種局限性。
在我看來,創作是一個不斷修正和搜尋的過程,這種不確定因素在我看來是一種莫大的快感也是挑戰,因此我對實踐過程中偶發的、失控的、自然而然的、不在預期範圍內的元素具有很大的興趣,有時它們會給作品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和驚喜。而這種手腦並進的創作方式也同時讓我感到開心和滿足,例如作品《謐境》和《通道》,都可以說是這類創作方式下所誕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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