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那些人之43:隨波逐流郝思文
人物簡介:地雄星井木犴郝思文,山西運城人,因母親夢見井木犴形成能星宿投胎而有孕。據《二十八宿真形圖》記載,井宿是南方七宿之首,屬木,為犴。郝思文以井木犴為綽號是取勇猛之意。任蒲東巡檢關勝部將,隨關勝圍剿梁山時擔任先鋒一職。兵敗被捉後投降,坐定梁山第41把金交椅。杭州之戰,被方天定活捉碎剮。
宋江急攻大名府,東京欲去救援卻無良將。丑郡馬宣贊向蔡京推薦舊相識關勝,說他有安邦定國之策,降兵斬將之才。正急得熱鍋上螞蟻似的蔡京一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說趕快調用此人。
也該郝思文幸運,那天他沒在自己辦公室辦公,卻跑到關勝那裡說古今興廢之事。欽差興沖沖地來傳聖旨,關勝聽說中央要重用自己,大喜。他隆重推出郝思文,說這哥們是天上的星宿投胎,武藝高強,屈沉在此。還沒等宣贊答應,關勝又將了宣贊一軍:「今同去協力報國,有何不可?」宣贊無奈,只得把郝思文一塊捎帶上,借調到總部機關幫助工作。
太師蔡京只看到關勝一表人材,對於郝思文連問都沒有問。沒有辦法,不管是那年頭還是這年頭,從機關到基層容易,從基層到機關難,沒有深厚根基的郝思文到了總部機關,難免有仰人鼻息、寄人籬下之感。
關勝首先提出「圍魏救趙」的戰略方針,並派郝思文當先鋒,兵分三路進軍梁山。這一點,關勝有著良苦用心:郝思文與自己明珠暗投埋沒多年,同為落難兄弟,而今自己當了一把手,拉兄弟一把最為重要,他真的想給郝思文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怎奈大刀關勝不是當年智勇雙全的關雲長,年過而立之年仍然只長肚子不長腦子,竟然被呼延灼小小的伎倆玩弄於股掌之上,夜半偷襲被捉。那天林沖、花榮引一支軍馬,截住郝思文。月明之下,三馬相交,斗無二三十合,郝思文氣力不加,回馬便走。肋後撞出女將一丈青扈三娘,撒起紅錦索,把郝思文拖下馬來。步軍向前,一齊捉住,解投大寨。
主將被擒,隊伍潰散,即使僥倖逃脫,按照北宋律法恐難以逃脫牢獄之禍,關勝很清楚這一點。於是關勝諮詢宣贊、郝思文「我們被擒在此,所事若何?」,想讓二人把話挑明,宣贊、郝思文如何不清楚其中的玄機,他倆就又把皮球踢給關勝,說「並聽將令」。關勝還是放不下關雲長之後的面子,假惺惺地說「願賜早死」!見此時機,宋江提出如果投誠歡迎歡迎,如果不肯馬上送回東京。關勝借坡下驢、順水推舟,急忙說君知我報君,友知我報友,願為帳下一小卒。此時的郝思文,就像跟著古代的媵嫁,也跟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跟著老大投誠。
郝思文的武功尚可,入伙前曾力戰林沖、花榮。郝思文投誠後,地位中等偏上,竟然超過了武藝高強的扈三娘。其中緣由,眾所周知。他的老大是大刀關勝。
郝思文壯烈犧牲讓人痛惜:杭州之戰,徐寧和郝思文巡邏時,遭遇南軍,結果,徐寧中毒箭而死,郝思文被活捉,次日竟然被方天定碎剮,其慘烈之狀名冠梁山第一。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想當年,郝思文被梁山活捉後,因為前面有關勝頂著,他隨波逐流也無思想壓力,而這一次被南軍活捉後,身邊無人做投降的表率,埋在心底深處的革命氣節陡然大漲,面對嚴刑拷打,郝思文不再「斯文」,他「慷慨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郝思文之死,較之於其老大關勝之死,宛如階前碎玉裂帛之音與柳上蟬噪之鳴,以高亢的詠嘆調離開,不失大將之風。
張恨水評點郝思文:世皆中行氏,乃使無限豫讓,都逼上梁山,吾人誠不知為誰何哀也。豫讓是春秋末年著名的刺客,他先後給范氏和中行氏做家臣不被重用,後來智伯發現並重用他。趙襄子殺死智伯,將其頭蓋骨漆成飲具。豫讓為報答智伯知遇之恩,曾漆身吞炭,謀刺趙襄子未果,遂自刎。張恨水覺得北宋缺伯樂,才導致忠心耿耿的豫讓們紛紛跳槽,最終導致亡國之恨。
這真是:正論古今興廢事,誰人持節汴京來?裹屍馬革男兒志,就戮城頭未有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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