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邡縣令蔣琬巧斷茶葉案

2018年3月19日 星期一

蔣琬巧斷茶葉案

後漢三國時，諸葛亮六出祁山兵敗五丈原臨死前後主劉禪派使臣詢問後事，諸葛亮遺囑後繼丞相位者蔣琬，蔣琬後費禕-----。

蔣琬（？—246年），字公琰。零陵湘鄉（今湖南省湘鄉縣）人。三國時期蜀漢宰相。與諸葛亮、董允、費禕合稱「蜀漢四相」。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擔任什邡縣令。

什邡雖然是川西一個小縣，然出產豐富，民殷物阜，特別是高景關鎣華山區盛產茶葉，據《華陽國志》記載，什邡山區出好茶。什邡茶葉與其他地方不同，清香甘甜，回味生津茶樹的老嫩枝葉均可作茶，廣大勞苦大眾都喜歡飲用，遠銷全國各地，享譽幾千年，後漢時叫「楊村茶」，由於楊村茶的收購地點叫作「紅白場」，後來又叫「紅白茶」。

公元213年，蔣琬任什邡縣令是，「楊村茶」的生產已形成相當大的氣候，山民大部分都種植茶樹，茶葉稅也支撐著當時大部分的財稅收入，因此官府在紅白場設立有專門管理機構——茶監所。由於山區崇山峻岭，山路陡峭，運輸極其不便，各地來收購楊春茶的商賈都聚集在什邡城關，茶葉的交易絕大部分都在什邡城關。

茶監所的職責是負責收購茶葉並找人用肩挑運到什邡，運茶葉的人被稱之為「腳子」，多是家庭貧困的勞苦人干此行當，又被人們稱之為「腳行幫」。

一天，蔣琬處理完公務後，正在縣衙休息，突然堂前有人擊鼓，蔣琬庚即升堂，原來是腳行幫十幾個人幫茶監所運輸的十幾擔茶葉在高景關隘口被強徒打劫，在搶劫茶葉時腳行幫有兩人被強徒推人懸崖被洪水捲走，茶監所非要腳行幫賠償茶葉損失。按當時茶葉收購價每擔茶葉100斤10兩紋銀計算，十多擔茶葉就是100多兩紋銀，對於下苦力盤家養口的腳行幫來說，無疑就是傾家當產，何況還有兩條人命的後事安置。聽完喊冤人的呈訴後，蔣琬感到非常驚奇，試想自己任什邡縣令兩年來勤於政務，雖不說將此地治理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卻也是秩序井然，人們安居樂業，怎會出現盜賊？如此人命關天的大事，蔣琬立即受理，親自帶領衙役到高景關現場查勘，現場的打鬥痕迹和斑斑血跡證明這裡發生搶劫不假，然而高景關兩山對峙，懸崖峭壁，澗水洶湧咆哮，行人到此一不小心將會掉下懸崖，前後兩三里路無山民居所，根本找不到目擊者。蔣琬再到紅白茶監所查詢，確實在兩天前向腳行幫發行十多擔茶葉，按照雙方蓋有手印的文書合約規定，失掉貨物確實該腳行幫照價賠償。對於這樁無頭案，蔣琬縱然聰明過人，有天大的才幹也感到棘手。

「屋漏偏遭連夜雨，行船又遇打頭風」，正當茶葉搶劫案弄得蔣琬焦頭爛額時，城關鼓樓街會所的楊三又來狀告縣衙庫吏李四在會所打人致傷，請求縣太爺公斷。接到案子後，蔣琬感到非常奇怪，這李四是一個非常循規守矩的人，對吃喝嫖賭從來不沾，交朋結友也很少，對交給他的事務一貫都是兢兢業業，盡心盡責的干好，從未出過差錯，因此，蔣琬才將管理稅銀庫房的重任交與他。蔣琬叫師爺將案情記錄，叫楊三先將傷者醫治，在家聽後傳訊，待事情調查清楚後，擇日公堂對審。

蔣琬打發走楊三後，將李四傳訊到二堂詢問。這李四原本是個孤兒，五歲時父母雙亡，靠姨母撫養，恰好姨母住居緊鄰一個私塾學堂，李四便在私塾學堂打掃清潔衛生，順便讀書，老師見他勤勞踏實，聰明能幹，對他特別眷顧，因此李四的學習成績比其他學生都好，長大後經人介紹進人什邡縣衙當一名小吏，蔣琬來後，提升他為稅銀庫吏。去年和西十字街飯館杜掌柜的千金喜結連理，十月懷胎，杜小姐產下一子，喜事重重，按理說李四應當高興才是，但李四經常鬱鬱寡歡。因姨母年老也要李四供養，稅銀庫吏那微薄的薪水，實難養活李四四口之家。一天，李四因家庭瑣事和杜小姐辦了幾句嘴，心中很不高興，便來到鼓樓街酒館喝悶酒，正喝到二麻二麻的時候，想起眼前的困境，大丈夫連家人都養不活，有何面立於人世，不覺一聲長嘆。正在此時，對面來了一人，五尺開外，衣著華麗，端著酒杯說道：「同窗因何事長嘆 。」李四定睛一看，啊！原來是當年在私塾同桌的雷二娃，大名叫雷振剛。十多年未見，看來雷二娃現在混的不錯 ，彪悍的身軀穿著紫褐色嵌著銅錢圖案的長衫，腳蹬粉底尖口布鞋，一套非文非武的打扮，滿臉笑容地坐在李四對面，大聲舞器地喊：「小二，再來一壺好酒，炒兩個菜來和先前的都掛在我的賬上」。十幾年後同窗見面，李四滿腦子的煩惱一掃而光，推杯把盞，相互暢飲。兩人將一壺酒喝得差不多的時候，互道衷腸。原來這雷二娃自不讀書後，結交了一些不善之徒，出沒在高景關一代，時不時干一些沒本錢的買賣，他非常狡猾，自己很少出面，坐鎮謀劃，幕後分贓。自蔣琬來到什邡後，強化治安，盜匪絕跡。雷二娃趨勢利弊，便做起楊春茶生意來，後來混到茶監所擔任監長。當然，當監長的俸祿遠遠不夠雷二娃花銷，暗中和原先的弟兄來往，到臨縣做一些無本生意。任監長時也暗中壓級壓價，中飽私囊。鎣華山大多數茶農，淳樸老實，無從知曉，因此，雷二娃雖不說腰纏萬貫，卻也春風得意。當然，李四從雷二娃口中只能知道他任監長，和一些「話無不可對人言」的舊事。

當雷二娃知道李四擔任縣衙碎銀庫吏的時候，簡直如大海中撈到稻草，黑暗中遇到明燈，心中一陣狂喜。因為高景關茶葉搶劫案正是雷二娃這一伙人乾的，只是雷二娃沒有親自參與而已。

原來，楊春茶價格暴漲，由往年五兩銀子一擔的茶葉，今年十兩一擔都供不應求。瞅著這個發財的生意，雷二娃暗中召回以前的強徒，面授機宜，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卻說腳行幫見到茶葉價格暴漲，運輸的腳價相應要得高一些，滿以為多掙點錢回家，婆娘娃娃都會高興。這天腳行幫十多個人裝好茶葉，一路興高采烈，來到高景關已是夕陽西下，大家放下擔子，敞開胸懷，享受山風拂面的涼爽。準備天黑歇洛水，明天挑到什邡茶行交貨。突然，從山路的岩石上，草叢中竄出二十多個蒙面大漢，手舞著刀槍棍棒，大吼：「此處高景關，崎嶇行路難，今日我把守，要收過路錢」，接著就是一陣依里哇啦的亂叫，腳行幫的人只聽說好久以前出過搶人事件，今天面臨頭上，怎不膽戰心驚。但面臨丟失每擔茶葉十兩銀子的賠償，對於下苦力的腳子來說，無疑是彌天大禍。生命財物攸關的時刻，也有幾個腳子欲抽扁擔反抗，但二十幾個如狼似虎的強盜猛撲過來，其中兩個腳子被繩子一拌，掉進波濤洶湧的深澗之中。

強盜們哪管腳子們的死活，擔的擔，抬的抬，趁著月黑風高悄悄地將茶葉弄出關口，搬上預先準備好的馬車，連夜運往什邡城關，藏進雷二娃早已聯繫好的鼓樓街會館之中。

蔣琬自從接到腳行幫的報案，連續幾天的查勘，毫無線索，但思量高景關外獨路一條，十幾擔茶葉，也不易隱藏。於是下令城關和沿途鄉場的管事，逐戶清查，務必在半月之內查出被搶的贓物。這下，什邡城鄉衙役，管事，里長，亭長------都參與清查活動。蔣琬這項舉措，嚇壞了雷二娃等強徒。在以往搶劫價值一百多兩銀子的十幾擔茶葉雷二娃多半都會採用行賄，移花接木，瞞哄等手段過關，這次遇上蔣琬，此人剛正不阿，兩袖清風，遇事認真，是一個十足的強項縣令，何況死了兩個腳行幫的人，人命關天，豈能兒戲，雷二娃對搶到的茶葉不敢出手，左思右想，絞盡腦汁無機可施，那藏在會館的茶葉，終究要露陷。今天巧遇上庫吏李四，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雷二娃靈機一動，心想，蔣縣令啊蔣縣令，任你查千家，搜萬戶，絕對想不到你的稅銀庫。

喝完酒後，雷二娃將李四帶到會所，找來兩個美女相陪，反正有人給錢，煩悶中的李四大大風流瀟洒了一回。事後，雷二娃說他的朋友有一些山貨求他在稅銀庫存放幾天，並答應存放過後給李四30兩銀子酬謝。30兩銀子相當於李四三年多的俸祿，在困境中的李四看在銀子的份上，也沒過多考慮便答應了雷二娃。

須知縣衙的稅銀庫是個種地，兩層高牆防護，方稅銀的庫房只是小小一間，密不透風，須得兩人開鎖方能進去。但是頭層牆內也有空屋。於是雷二娃瞅准蔣琬帶領衙役前去查案的時候，縣衙只有李四一人看守，叫人偷偷將茶葉搬進稅銀庫房頭層牆內的空房中。就是這頭層牆內的空房也非縣衙其他人可進。藏好贓物後，雷二娃又給了李四一些散碎銀兩，然後到茶監所應付縣衙來人查勘。

李四身上有了錢，又嘗到了會所玩樂的甜頭，一應完差事又來會所鬼混。也是合當有事，一天李四正在會所玩樂，突然來了一人，這人是鼓樓街一帶的地痞，名叫吳生非，前幾年因打架鬥毆，犯事進過縣衙大牢，所以對縣衙的公事人員極其反感，憤恨。看到李四一邊品著香茶，一邊聚精會神地觀看歌女們翩翩起舞，發出一陣哈哈大笑，大聲地說：「想不到吃公事飯的李庫吏也會來這種地方，家中美貌如花的俊俏杜小姐何人陪啊，要不，我去------」。聽到如此鄙視、語言，李四無名怒火三千丈，氣沖斗牛，血貫瞳仁，將手中的茶碗狠狠地摔向吳生非，然後憤憤離去，李四這青花瓷茶碗碎片劃婆麵皮，鮮血直流。痛得吳生非哇哇大叫，縱是吳生非這樣的剝皮，他不敢找官府人員李四算賬，就扭住會所跑堂的楊三，估到要求賠償十兩銀子方可罷休，否則，賴在這裡不走。萬般無賴，楊三狀告李四，蔣琬何等聰明，根本不問打架原由，只問李四何故到會所，在會所的高額花銷，銀子從何而來。李四招認出雷二娃給他的銀兩引起了他的警覺，追問雷二娃為什麼會給他銀兩？蔣琬連問了幾個為什麼，李四的話前言不搭後語，矛盾百出，只得將雷二娃叫他藏山貨的事全盤供出，蔣琬馬上到稅銀庫取出山貨，打開一看全是高景關被搶劫的茶葉，嚇得李四冷汗直流。蔣琬馬上上發出拘簽，派捕頭帶人騎馬飛速到紅白茶監所緝拿雷振剛。

雷二娃被捉後，招出同夥，蔣琬下令全體捕快，三班衙役火速捉拿劫犯黨羽，僅一天時間，二十多名劫匪全部歸案。

收集整理：青世龍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