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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突然沒氣息後我傷心埋屍,直到在家裡翻到盒葯才知她是假死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鍾無羨 | 禁止轉載

1

白英是十歲那年配到成陽殿去的。那時姜瑥不過三歲,尚不知事,一張白嫩的小臉見誰都笑。

白英在成陽殿待了七年,平日里做的都是洒掃之類的活計。

直到姜瑥十歲那年,因他的乳母懷了些齷齪心事,挑唆他疏遠當今皇后——便是姜瑥的生母,被察覺後生生杖斃在成陽殿前。

棍子一下下打在身上發出悶悶的聲響,成陽殿的中庭里,痛呼哀嚎聲響了大半夜,最後才漸漸平息。

夜半,更深露重時,白英被責令打掃中庭。

其實杖斃並不會見多少血,一板一板下去,打得人五內俱碎,直到最後,噴出一口心頭血,那這人就算不行了。

不過在成陽殿,一絲血都是不能見的。姜瑥心善,尋常宮人刺繡傷了手他都得心疼小半天,別說生生將人打死了。

是以白英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這差事。

很快木桶里乾淨的水便用完了,白英拎著桶繞過迴廊正打算去打一桶,結果才轉角,便看見了夜色中那個單薄的身影。

銀月西沉,皎潔的光灑過迴廊三寸地,白英看見姜瑥的眸子黑得發涼。

她愣了愣,忙匆匆行禮。

姜瑥看著她,霧沉沉的眼睛裡滿是疑惑,「我的乳娘呢?」

白英恭聲回道:「殿下的乳娘到了出宮的年紀了,皇后娘娘特准她回家頤養天年。」

這是一套統一的說辭,任憑姜瑥問多少人,也不會有第二個答案。

白英想著,不由走了神,直到姜瑥輕扯她的袖子時,她才回過神來,惑道:「殿下?」

彼時姜瑥身量還不大高,堪堪只到她腰間,溫熱綿軟的手遞過來,再仰頭時眼中已經有了淚意,「姐姐,我怕……」

盛夏的晚風帶著乾燥的草木香,吹動庭前的竹影搖曳,令人莫名躁鬱。天有黑雲漸漸積了起來,遠處隱約有轟隆雷聲響起。

不待白英回應,姜瑥突然便撲進她懷裡,悲聲哭起來,「姐姐,我看見有人將乳娘架出去了,可他們讓我仔細完成太傅的功課……姐姐,我乳娘是不是死了?」

白英垂眸看著撞進懷中的姜瑥,心中一軟,嘆了口氣,撫著他因啜泣而不停起伏的身子,緩聲道:「殿下,您只需知道,您的乳娘是回家頤養天年了。其他的,您不問,便是對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最大的恩典了。」

這深宮裡啊,最打緊的,便是要認清自己的身份,越是卑賤的人越要牢記。那個乳娘沒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活不長久。

白英沒什麼大志向,只想平安活到二十五歲,那個時候她便能出宮,尋一個不嫌棄她的老實人,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

誰料次日,她便被調到了姜瑥身邊服侍。

在白英看來,這並非是多大的榮寵,反倒讓她餘下的八年,過得更加戰戰兢兢。

後來白英也無數次想,若是可以重新選擇,那麼她絕對不會出現在那條迴廊上……

2

姜瑥品性良善,也願意和宮人們親近,不過還是有眼尖的人發現,姜瑥最親近的,還得數白英,連同白英一道服侍他的白蔻也得往後排。

白英也察覺到,姜瑥對她很是依賴,平日里事無巨細必須由她親自過手便罷了,連去太學,也非得帶上她一起。

她在一旁磨墨鎮紙,他便托著腮看她,仗著袖袍寬大,悄悄來勾她的手指,笑眯眯地輕聲喚著她,「英姐姐……」

白英平日都不敢讓他這麼喚。尊卑有別,他的這聲姐姐,只有皇室里雍容的公主才當得起。可姜瑥哪肯聽她的,只要沒了旁人,便總是喜歡這樣叫,一聲聲的,非得喊到白英回應他才肯罷休。

苦了白英,每次聽到他這樣喚她,心肝都得顫幾顫。現下也是這般,她驚得滿頭大汗,可偏偏姜瑥不肯鬆手,白英沒法,只得應下來,「太傅來了,奴婢在外頭等您。」

姜瑥這才滿意地鬆手,又仔細囑咐道:「書院前面有個涼亭,天熱,你去那兒等我。」

這是白英服侍姜瑥的第三年。這一年,皇后勢大,姜瑥以十三歲弱齡順利當上太子,同年,姜瑥的同胞弟弟封陳侯。一時間,成陽殿進出的大臣們絡繹不絕,朝堂之上的鬥爭似乎逐漸詭譎起來。

可任朝堂如何翻雲覆雨,這重重疊疊的深宮高牆裡,也輪不到白英去操心。

她今年二十了,她操心的,不過是二十五歲後出宮的日子該怎樣過。

或者加一條,等她出宮後,她要如何才能找到那些紅葉的主人?

也是這一年,白英在太學的那池活水裡撈著了一張題字紅葉。

大抵也是命,一張破爛葉子,好巧不巧,偏讓她給看見了。

太學的那池水引自瞿江,繞了一圈後又會流回瞿江。白英是沉穩的性子,那時卻像是鬼迷了心竅,巴巴地把那紅葉給帶了回去。

同屋的白蔻是個心思活絡的小姑娘,十五六歲,正嚮往著話摺子里團圓美滿的才子佳人的故事,知道紅葉題詩的典故,便攛掇著白英回應。

白英當下也未應她,收拾收拾便睡下了。只是滿天星河垂墜,斑駁的光從小窗漏進來,落進白英平靜的眸中,到底照亮了她這二十年來未曾動過的心思。

深宮寂寥,她就不安分這一回,只要小心些,想來不會有什麼大礙……

於是,那方紅葉上,白英成了驕矜的白姑娘,不再是身份卑賤的宮婢。她同那劉姓公子說著昨夜有風,恐今日有雨,望君添衣的嬌俏話,她任由心裡的情愫暗自生長。

那是白英最快活的兩年。

姜瑥十五歲那年,按宮內禮儀,正是知人事的年紀。皇后挑了一個姑娘送到成陽殿,白英聽白蔻描述,說那姑娘俏生生的,一雙大眼撲閃著,端得讓人心生憐惜。

西暖閣的燭火明亮,只是寒涼的夜風一撲,也搖曳著險些熄滅。白英過去剪了剪燈花,聽白蔻酸溜溜的語氣,只笑了笑,道:「殿下這年紀也該知事了。」

可惜那姑娘只在成陽殿待了不到半刻鐘,便被從未發過怒的姜瑥用一方硯台砸了出來。

白英被傳喚的時候本來都已經躺下了,聽聞姜瑥鬧著要見她,只得匆匆起身,可還不待穿戴整齊,姜瑥便已經破門而入。

他掃了一眼形容凌亂的白英,復又垂下眼,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淡淡吩咐白蔻道:「你先出去,我同瑛姑姑有些話要說。」

白蔻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帶上門出去了。

十五歲的姜瑥已經高過她了,往白英身前漸漸逼近,便能完全將她籠住,教她無處可逃。

白英聽見他似嘲非嘲地問她:「白姑娘,劉公子是誰?」

這近乎喃喃自語的話叫她渾身的血涼透了,她僵在原地,呼吸間都是冰冷的氣息。

可轉眼間,她卻又被擁進一個滾燙的懷抱里。

她能感受到噴洒在她肌膚上的炙熱呼吸,能聽到頭頂姜瑥突然改了語氣的話。可她僵直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姜瑥卻近乎討好地喚著她,「英姐姐,你喜歡我還是喜歡劉公子?」

白英聽著,心一點點往下沉。姜瑥這般對她,從來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這樣卑賤的命,除了順從,又能有什麼辦法?

她垂眸,「奴婢自然向著殿下。」

3

那日後跟著姜瑥去太學的人便成了白蔻。

白蔻話多,一回來便纏著她講個不停。白英坐在罩燈旁給姜瑥綉腰帶,半垂著眼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夜色闌珊,燭火透過輕紗,在白英的臉頰上柔柔鍍了一層暈光。本來還絮絮叨叨的白蔻突然便停了下來,怔怔看了會兒白英,道:「你知道殿下喜歡你嗎?」

繡花針斜斜扎進指尖,很快便有殷紅的血珠冒出來,白英愣神看了一會,繼而隨手一抹,淡道:「白蔻,人得看清自己。」

她還記得那個乳母是怎麼死的。當年她提水刷洗中庭里的血跡時縈繞在鼻間的腥味彷彿還揮之不去,它們時時刻刻不在提醒著白英,瞧,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就是下場。

這日子過得飛快,白英二十五歲那年姜瑥登基。

只是新帝登基,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是以往常放宮女出宮的時間便往後推遲了些。

但又能遲到哪兒去?左不過從五月延遲到了年關。

白英早早便向詹事府備了案領了牌子,只等年關一過便出宮。

成陽殿的人都隨著姜瑥遷到了清衡殿,清衡殿後殿有一處梅園,現下開得正艷。

姜瑥捧著一枝尚存著白雪的紅梅到清衡殿東廂尋白英的時候,她正在收拾包袱。

姜瑥掃了幾眼,發現除了幾身衣裳和一些金裸子之外,他平日里賞的一些小玩意她都沒有帶上。

他也不過問,徑直找了一個瓷瓶將花放置好,見上面的殘雪,又忍不住去撥弄,狀似漫不經心地問她:「英姐姐當真要走,不能留下來陪我嗎?」

白英跪在地上,卑微而又逢迎的姿勢,「奴婢願陛下福壽萬年。」

只是半晌不見姜瑥的動靜,待白英抬頭時,室內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白英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那素凈瓷瓶里的妖冶紅梅出神良久,回神後,緩緩吐了一口氣。

她生平所願,不過是出宮安穩地過後半生而已。

只是距白英出宮的日子不過兩天時,姜瑥突然病倒了,起先只以為是偶感風寒,等到白英出宮的那日,卻開始發夢說胡話,怎也叫不醒。

這病來勢洶洶,可昏沉的姜瑥咬緊了牙關,任周身服侍的宮人如何喂葯也不肯張嘴。無奈之下,只得派人將已經走出承德門的白英又追了回來。

說來也奇,並不見白英如何使手段,端著葯碗舀了一勺湊到姜瑥嘴邊,只輕輕喚了一聲「陛下」,不多時那碗葯便見了底。

宮人們感慨白英是姜瑥身邊服侍多年的老人,這份情義非比尋常。

可白英看著床榻上蒼白虛弱的姜瑥,只輕輕笑了笑,心底一片悲涼。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比往些年更冷,清衡殿前一株老槐終究沒扛住,死在了這個隆冬里。很快來人將它連根刨了出來,乾枯的枝幹砸在地上,折碎了散落一地,好比白英那點卑微的願望,到底也被折斷了……

姜瑥漸好之後閉口不提白英離宮的事。

如此到了第二年,又到了放宮女出宮的時節,只是那一年南邊發了水患,撥了不少賑災的銀兩下去,姜瑥便下令削減後宮的用度,宮裡不必再進新人,原本要放出宮的宮女們也先留下來。

如此,便又耽擱了一年。越明年時,白英已經二十七歲了,妥妥地成了一位老姑娘。

誰都看出來姜瑥是故意留著白英不讓她走,可便在這個當口,有人竟向姜瑥討要白英——

這人便是位居九卿的一位年少有為的衛尉,姓劉。

4

明淮已入了秋,瑟瑟秋風中清衡殿前的秋海棠暗香裊繞。

姜瑥去找白英時,她正安排著待天漸冷時的一應供暖事宜。雖然現下暑氣還未褪,可白英的性子,向來是走一步便要往後看十步。

倒不是她有多謹慎,不過是想先看清後果,掂量著自己能否承受,以防自己行差踏錯。

姜瑥坐在屋裡喝了兩盞茶,也不讓白英服侍,只靜靜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末了,將茶盞輕輕一放,開口同她道:「英姐姐,有人想娶你。」

他面上淡然,這話聽著也很隨意,像是在和白英嘮家常一樣,可那因用力握著茶盞而青筋暴起的手卻出賣了他。

他輕笑著,溫柔地問她:「英姐姐,你想嫁嗎?」

白蔻早已同她說了這件事,也特意強調了那位公子姓劉。白英想起那些紅葉箋,想起那些嬌俏話,想起那兩年歡欣的心情,心裡突然便滋生出勇氣來。

她還記得成陽殿偏殿有一面頹圮的宮牆,上面爬滿了五葉地錦,秋時萎春時生,年復一年,仿似沒個盡頭。可它們沒有知覺,她卻有。浮世不過百年,她不想在這深宮裡陪他耗下去。

這是白英頭一次想為自己掙一條出路。她跪倒在地,挺直了脊樑抬頭去看姜瑥,輕聲卻堅定回道:「陛下,奴婢想的。」

她親眼看著他從襁褓中的嬰孩一步步成了這天下最尊貴的人,她不說這些年她是不是勞苦功高,可如今她只希望能看在她那微末的功勞上,抬一抬手,放了她。

只要他肯抬抬手……

姜瑥臉上仍舊掛著溫和的笑,他眨也不眨地看著白英,目光一點點冷下來,「可巧,前些日子林奉常來向我請旨,讓我給他女兒賜一門好親,英姐姐你覺得誰合適?」

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無比,統統落進白英的耳朵里,猶如雷聲轟鳴,直震得她肝腸寸斷五內俱碎。

姜瑥猶不肯罷休,他看著白英猶如被抽去脊樑一般萎頓在地,上前將她扶起來,再小心翼翼將她摟進懷裡,護著她,像是在護著一件易碎的珍寶,「英姐姐想嫁人,不如嫁給我好了。此後你歡喜什麼,我都尋來討你開心,可好?」

似乎一旦人沒有了希冀,便能變得無所畏懼。白英推開姜瑥,盯著他的眼睛,細聲問:「我想出宮,陛下允嗎?」

姜瑥笑了笑,似乎早知道她會這麼說。他伸手為她理了理鬢髮,柔聲道:「除了出宮和嫁人,其他的我都允。」

可除了出宮,她別無所求。

白蔻閑時來看她,見她沉默安靜的模樣,也勸道:「英姐姐,旁的心思,能斷就趕緊斷了罷,陛下他容不下的。」

秋風盈盈而至,夾了一絲木樨花濃郁的香味。白英起身去撥燈芯,一朵燈花便落到了地上。她低頭看著那朵燈花,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白蔻,當初是你把紅葉的事告訴了陛下吧。如今……也是你將我的身份透露給了劉公子。」

白蔻先是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想矢口否認,可看著白英瞭然的神色,索性也不再遮掩,平靜道:「是我又如何?英姐姐,你常說人得看清自己的身份,你卻看清了嗎?」說到最後,她冷笑起來,「憑什麼你便能佔盡陛下的寵愛?」

宮裡姐妹反目白英見得多了,現下也不覺得如何傷心,甚至還為白蔻感到悲哀。姜瑥是什麼身份,白蔻又是什麼身份?她這樣拎不清,一頭陷進去,想來也是不能善終的。

至於這寵愛……白英冷笑一聲。人人都爭,她卻並不想要。

銀剪一撥,又一朵燈花倏地掉落。

要是……姜瑥死了該多好。

忽聞嗶剝一聲響,燭火躍動了幾下,白英猛地回過神來,對上白蔻怨毒的目光,想起方才腦子裡閃過的念頭,瞬間驚了一身冷汗。

5

沒過幾日,白英從清衡殿的東廂遷到了關雎殿,緊接著姜瑥封妃的聖旨就下來了。

姜瑥登基這兩年,並未大選,宮中的妃嬪只有寥寥數人,位分也都不高,白英若為妃,便儼然是後宮之主了。聽聞前朝為了這件事鬧了幾次,以丞相陸微為首連同劉衛尉在內的官員都提出了反對。

可一向溫和的姜瑥卻是鐵了心要立白英為妃。

宣旨的侍御同白英提起這些事,勸道:「陛下一片苦心,娘娘莫要辜負了才是。」

說罷,又掏出第二封聖旨遞與白英,「娘娘,這是陛下為劉衛尉賜婚的聖旨,陛下讓您親自去賜下。」(原題:《春庭訴》,作者:鍾無羨。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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