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底線思維」 美軍瞄準「後GPS時代」

在美國引以為傲的「軍事資產」中，全球衛星定位系統（GPS）非常出名，號稱「力量倍增器」。然而，美國審計署（GAO）新近提交國會的報告顯示，GPS正面臨失效的危險，美軍應提前做好準備，迎接「後GPS時代」。

圖說：美軍在阿富汗使用GPS接收機。視覺中國

小心系統崩潰

報告稱，美國空軍負責管理的GPS面臨兩大威脅，一是日益老化的衛星得不到及時更新，二是潛在敵手干擾和攻擊GPS的手段增多。

審計署批評美軍在近幾年花費的20億美元維修經費「乏善可陳」。由於「極大的技術問題」，美國空軍在管理GPS方面超支約8.7億美元，且不得不延遲新一代衛星的更換時間表。報告警告，按照目前趨勢，GPS已不再可靠並接近崩潰的危險。與此同時，美國《新科學家》也刊登出GPS垂垂老矣的報道，透露GPS必須保證隨時都有24個衛星待命工作，但現在運行中的31顆衛星已有多顆「超齡」，預計在接下來的五年里，GPS工作衛星少於24顆的概率超過20%。雖然GPS不會完全失效，但準確性必將大打折扣。

圖說：波音公司組裝第二代GPS衛星。視覺中國

另據美國電氣電子工程師學會《科技縱覽》報道，美國空軍管理的GPS即便完整無缺，也容易因電磁干擾或電子攻擊等「軟傷害」而癱瘓。2011年，伊朗革命衛隊就通過電子欺騙技術，捕獲了美國中央情報局一架原計劃降落於阿富汗赫拉特的RQ-170「哨兵」無人機。2016年1月，兩艘載有10名美國士兵的巡邏艇闖入伊朗水域而被革命衛隊扣押，有人曾猜測美軍巡邏艇的GPS導航裝置受到欺騙，結果設計了錯誤航線，讓船隻偏航。2013年，得克薩斯州立大學教授漢姆弗雷斯曾嘗試發射虛假定位信號，對從摩納哥駛往希臘羅德島的超級游輪「白玫瑰」號進行「誘導」，造成游輪偏出預定航線一公里，這驗證了干擾和欺騙GPS的可行性。

《科技縱覽》認為，現有技術足以對GPS無線信號傳輸頻段實施大功率阻塞性干擾，使地面導航系統癱瘓。同時，隨著反衛星技術發展，陸基導彈可擊落導航衛星，令其永久性損傷。

準備打「非GPS戰爭」

美國《軍事評論》直言不諱地指出，近十幾年來，美國之所以總以極小代價打贏局部戰爭，GPS發揮了巨大作用，它滲透到作戰的方方面面，一些將領發出「沒有GPS，我們打不了仗」的感慨。許多美軍士兵已因GPS的便捷性喪失最基本的地面導航技能，《海軍陸戰隊時報》稱，不少士兵不會在傳統地圖上標註方位，一旦GPS失靈，就會束手無策。美國陸軍弗吉尼亞戰鬥實驗室發現，大批軍官居然不會閱讀地圖，「我要求他們進行戰術地面導航，從這個點到那個點，或者告訴我目標所在的方格坐標，」負責訓練的上尉軍官雷納說，「可他們看不懂——看不懂地形圖，也看不懂等高線，我們給學員們地圖和衛星照片，要求他們尋找指定地形或觀察某個建築物，可許多人對此束手無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麼位置。」

五角大樓已意識到傳統技能喪失的潛在危險，並要求部隊重新普及與地面導航相關的野外訓練，包括利用地圖在複雜地形中尋找路線或目標。海軍陸戰隊一名教官表示：「GPS很偉大，但我們不能一直依賴它，一旦高科技失靈，自己又沒有基本的作戰技巧，就只能坐以待斃。」

不只陸軍想減少對GPS的依賴，美國空軍也啟動「關閉GPS計劃」。《大眾機械》稱，自2010年起，美國空軍進行無GPS飛行演習。2018年2月的「紅旗」軍演中，美國空軍關閉GPS，迫使飛行員在沒有衛星引導的情況下完成打擊任務。

誰是「下一個GPS」？

當然，以技術領先著稱的美軍絕不甘心使用原始導航手段，研製新一代更可靠、更精確的導航系統是他們在「後GPS時代」的最終追求。2018年2月，五角大樓在2019財年國防預算草案中提出，美軍應具備在GPS信號受干擾或遮斷的環境中作戰的能力，即要求美軍可在不使用GPS的情況下還能定位、導航與授時（PNT）。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已向工業界發布名為「對抗性環境中的空間、時間和方位信息」（STOIC）的項目公告，要求開發不依賴現有GPS的武器導航技術。

英國《簡氏防務周刊》稱，新的、獨立於GPS之外的導航技術主要依靠不與外界發生信息交互的自身定位系統或多種來源的外界光、電信號來定位和導航，「下一個GPS」可能在新一代微型化、精確化的慣性導航、圖像導航、地磁導航、超低頻導航等新概念技術中產生。其中，「全源定位和導航技術」（ASPN）已取得初步成功，美國空軍研究實驗所已建成基於該技術的導航系統，即使在信號盲區或網路擁堵的狀態下也能工作，幫助戰機在無法獲得GPS信號時進行導航。

於曉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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