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電影錯用在了網劇上，所以它被咔嚓了

文化 03-20

不露聲色的，沃卓斯基姐妹踐行了前輩電影大師格里菲斯和奧遜·威爾斯的「揚棄」之路：用自己張揚的電影實驗，換來了商業上的摒棄：格里菲斯不得不玩命地工作為《黨同伐異》還債；奧遜·威爾斯則因《公民凱恩》離票房漸行漸遠，而現在，沃卓斯基姐妹的遭遇是：儘管在網路上獲得了大量網友支持，但是由於虧本，Netflix將不再續約美劇《超感獵殺》。

當沃卓斯基還是兄弟的時候，他們便以電影出名了，而《超感獵殺》完全可以成為他們變身為「姐妹」時代的一部代表作：一部真正用電影思維，用電影美學觀念來敘事的作品。

實際上，格里菲斯和奧遜·威爾斯在電影史上最大的貢獻莫過於對於電影敘事結構的探索。格里菲斯在《黨同伐異》中使用「平行蒙太奇」，同時講述發生在不同時空里的故事；奧遜威爾斯則是利用不同時空講述一個人的故事，從而多方面去還原一個人。

不過，無論格里菲斯還是奧遜·威爾斯，他們影片中的每個時空都是獨立的，維繫它們出現在同一部電影里的是只能歸結於導演的主觀行為：格里菲斯賦予的是抽象的意義，奧遜·威爾斯則是統一在一個人的身上。

但是，沃卓斯基姐妹則打破了劇中每一個通感人物的獨立時空，形成了「彼存在即我存在」的時空關係。而聯接這一關係的紐帶則是劇中人物所謂的「通感」。在這裡，時空不是物質的，而是意識的。

這很像中國戲曲藝術的時空觀，時空隨演員而走，肆意變化。可惜，戲曲囿於舞台，無法達到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相對應的時空關係，也無法達到一個人與曾經、現在與未來的共存：愛因斯坦、量子力學、電影剪輯在《超感獵殺》中完美統一了。

這不得不讓我們從哲學的角度去認識《超感獵殺》的時空觀：此非此，此即彼；彼非彼，彼即此。這當然與沃卓斯基姐妹想表達的主題相關：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聯結在一起的，誰也不應該孤立誰，鄙視誰，當然更談不上控制誰。

影片主人公的設置顯然是帶有強烈象徵性的：威爾是中產階級的最大眾代表；萊利是問題少女；諾米是變性加女同；利諾是男同；善則是女性獨立的化身；黑人克普斯的身後是貧窮與種族；德國人沃爾夫岡的出身則具有反社會性。而上述的所有人都是「通感」群體，代表著少數「族裔」，在所謂的這個正常人的世界裡，他們被歧視、被利用、被追殺。

而當這些身份、地位、經濟收入、種族、性向截然不同的人們在同一時空中融合的時候，他們變得無所不利，克服一切，從而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而聯繫這些人的「通感」也是有著隱喻色彩的。導演給予了通感人一個模糊的科學分析，所謂大腦前額葉的異常，但是到底也沒能解釋得清楚。導演有沒有真的想用科學解釋清楚呢？我看也未必。這種模糊的科學定義反而給影片賦予了「神秘主義」的色彩——雖然《超感獵殺》打著「科幻片」的旗號，使用了大量的科技，但內容本身有一種反對「科學至上」的理念。

如果導演能夠把這個主題凝結在一部2個小時，哪怕是3個小時的電影中，這個作品就非常成功了。因為除了時空關係和主題，英俊的主演、吊人胃口的懸念、艷麗的色彩、不同國家的風情、幽默的情節以及刺激的動作……都足以吸引觀眾在「封閉」的電影放映廳里待上兩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