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本：替身·海上1931（四十二）
文/劉宏宇
【作者簡介】劉宏宇，常用筆名毛穎、荊泓。實力派小說家、資深編劇、北京作協會員，「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獲獎者。著有《管得著嗎你》《紅月亮》《武王伐紂》《深水爆破》等多部長篇小說。主筆、主創多部影視劇本，其中《九死一生》（30集諜戰劇）、《危機迷霧》（38集諜戰劇）已在央視、北京大台播出，《婚姻變奏曲》（30集情感劇）、《阿佤兄弟》（電影）已拍攝完成。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21-27 芸香書寓門前* 日 * 外
浩東拿張報紙，靠在書寓斜對面一石頭門洞里，假裝等人，眼睛瞄著書寓和門前停著的轎車。
21-28 書寓小客廳* 日 * 內
老四、小琴、「梅」在。
小琴驚訝地：車子撞了？
老四：我也是剛剛知道。
梅：嚴不嚴重？
老四搖頭：說不好。
小琴：那……哎呀！（看梅）這怎麼說的？我……（對老四）在哪家醫院？
老四看她倆：芸娘娘經常晚上不在這裡么？
梅茫然，看小琴。
小琴惴惴地：這……這……（疑惑地看老四）
老四：噢，我是說，她一夜不在，你們也沒人出去找，也沒人報個案？
小琴釋然：啊，娘娘她平時很少出去，出去的話，有時回來很晚的。我還以為，她去看秋妹了呢。
老四：噢……（點頭，打量小琴和梅，對小琴）你吧，就你，跟我去醫院看看她。
梅：我也去吧？
老四：不必了。（掃視四下，對梅）姑娘們都在？
梅羞澀低頭：都還沒起呢。
老四：那你留下看家吧。我看，這裡面，恐怕就數你年長了。
21-29 關山住處 *日 * 內
關山拿起攤在桌上的文件：真打算空手套貨啊？
林漢：不然怎麼辦？黃金找不到。空手套過來，大不了貨主追殺我。不交易，整船整批的貨就可能被扣。貨主還是得跟我著落。弄不好，貨再落到日本人手裡！
關山：聽你意思，好像不大想找回黃金了？
林漢苦惱擺手，接過文件，抄起《申報》捲住文件：本來我想，找黃金、報仇、交易，一手辦了。那個阿毛一死，先是把依法報仇的事往後放了，陸克冰再這麼一折騰，我真怕……
關山思索著，點頭：可是，空手套那麼大一批貨，行嗎？
林漢揚揚報紙夾著的文件：至少這關過了。
關山笑：也是。外國銀行……（搖頭）早知他們那麼二乎，我就不練你的簽名了。
林漢打開報紙，端詳文件：不，得練！
關山：還練？
林漢合上報紙，連報紙帶文件丟給關山，兀自穿外衣：當然要練。你扮得實在太像了。（回看關山）以後，乾脆你當董事長算了。
關山：替身董事長？
林漢輕笑：真到那時候，恐怕說不得誰是誰的替身了……
21-29 芸香書寓門前* 日 * 外
老四帶小琴出書寓。浩東急忙隱身，盯著他們。
浩東視線中，老四把小琴塞進轎車，自己上了駕駛位，車隨即匆匆駛離。
浩東看老四車子走遠，緩緩邁步，眼睛盯著書寓匾額。
剛到馬路邊，另一方向忽然衝來一輛轎車，蠻橫地停在書寓門口。
浩東定住，驚看。
車裡下來四個大漢，個個兇相，領頭的是阿水。
他們狼奔豸突地衝擊書寓。
浩東大驚，緊張四顧。
書寓里傳出女人尖叫和摔砸聲音。
浩東下意識摸腰間，握住槍柄。
書寓里傳出女人慘叫。
浩東拔槍沖向書寓，忽然停住，盯著阿水轎車裡的司機。
司機正緩緩搖下車窗，一雙狼眼死死盯著浩東，手裡漆黑的槍管對準浩東。
浩東不由倒退，持槍手緊張顫抖。
書寓里又傳出一聲慘叫。
浩東驚恐地發足跑開，瞬間消失在街角。
21-30 關山住處 *日 * 內
林漢整飭一新，招呼正往身上插槍的關山：好了。看看，怎麼樣？（展開雙臂顯擺）
關山看著點頭：不錯。更精神了！
林漢：帶那麼多槍幹嗎，不嫌沉哪？
關山：以防萬一。
林漢：這要是碰上搜索共黨活動的，你帶得槍越多，問題越大！
關山：不會吧？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倒霉啊！
林漢：怎麼不會？
他小心抄起桌子上那把槍管很長的左輪槍，瀟洒地飛轉兩圈，利落地甩出彈輪，子彈倒在手裡，端槍瞄看彈輪：槍這個東西。真要用的時候，一把槍，一顆子彈，（裝回一顆子彈，甩回彈輪）就足夠了！（看關山）多了，只會給自己找麻煩！（手槍甩給關山）
關山劈手接住，愛惜摩娑：這是老爺子送我的。
林漢摸出雪茄點燃：愛德華公爵特用款。那是他的驕傲！（透過煙霧看關山）
關山：你也知道？
林漢戲謔地：十八歲以前，我也是他的驕傲。你想，（挑剔整理衣服細節——袖扣的方向、領結的褶皺、馬甲口袋邊金鏈露出多少……）他也不喜歡槍，擱著這麼一對寶貝，能逃過我的魔爪？
關山一驚：一對？
林漢看他：是啊。這槍是對槍。兩支。你這支是右手槍。左手的老爺子早送我了。（註：左輪手槍大多分左右。特別是後來更常見的彈輪側出型。通常可見的都是右手槍，左手槍很少，一般都須特製）
關山：是嗎？這我倒真不知道。那把呢？
林漢：在香港。
關山：要帶來就好了。怎麼說？雙劍合璧！
林漢擺手：真的。聽我一句勸，別帶太多槍。反而會誤事！
關山避開林漢目光，一臉陰鬱：要是那天晚上，身上多幾支槍，也不至於……（潸然）
林漢輕輕走到關山身邊，想說什麼，沒說，拍他肩頭，用力捏。
關山忍住淚，巴掌蓋住林漢拍他肩頭的手，也用力捏。
21-31 警署警官辦公室 * 日 * 內
紀警官整理物品、槍械。小崔焦躁地圍著他轉。
紀警官：哎呀我說，你好不好不要總這樣在我眼前晃啊？圍著我轉，就把小龍轉出來了？
小崔停下：可他會去哪兒呢？
紀警官：人家辭職不幹了，儂曉得吧？
小崔焦慮點頭：聽說了。可那不……那不就一句話嗎？莫非，還當真了？
紀警官：你看，這我怎麼答啊？要問他嗎！
小崔：可人都不見了。我……
紀警官：不見了你去找啊！
小崔：我找了！常去的地方，都沒有。
紀警官：那家裡呢？也許在家裡睡大覺呢！
小崔猛然一怔：對呀！家裡！我怎麼忘了去家裡？！
紀警官：你問誰哪小老弟？
電話鈴響，他返回接起：盧灣二署，儂好！（皺眉）什麼？！好！馬上！！（掛斷）
小崔：怎麼了？
紀警官：先別找小龍了，跟我出個現場吧，兇案！
21-32 來俊民住所門前 * 日 * 外
四下寂靜。
21-33 來俊民住所* 日 * 內
來小龍蹲在來俊民書房門前，正小心拿鐵絲捅門鎖。
來小龍神情決絕（OS）：爸爸，不管你本來多有理，也不管你已經走了多遠，都停下來吧！
回憶鏡頭：
前夜，來小龍疲憊回家，四下漆黑。
他想開燈，手碰到燈開關的一瞬，忽然聽見來俊民書房裡發出沉悶聲響，像書籍落地的聲音。
他摸黑潛到來俊民書房門口，蹲下看鎖眼，沒有光亮。
他想叫，又凝住，改而貼門靜聽（OS）：爸爸在書房裡？不開燈？
早晨，他從卧室出來，剛好看見來俊民鎖書房門。
來小龍：爸。早。
來俊民嚇一跳：你在家啊！我以為你又不在呢！
來小龍微笑：我爭取以後每晚都在家陪你。
來俊民：好啊！那我可求之不得。（往外走）
來小龍：商團工作很多吧？（走近來俊民書房）
來俊民開門往外：嗨，還不是……（瞥見來小龍正擰書房門）幹嗎？
來小龍：啊？不幹嗎。（手離開書房門）找本書。
來俊民撂下公文包返回，摸鑰匙：什麼書，我取給你。
來小龍：怎麼，書房成保密地方了？
來俊民：不是。商團里出了點紕漏，我連夜查資料應付，翻得亂七八糟的。（鑰匙捅門，似乎很費力地打開鎖）好像，這鎖也出毛病了。
回憶鏡頭結束。
咔噠，書房門開。來小龍並沒進去，而拉著門檢查門鎖，皺眉（OS）：鎖沒毛病。（看向書房）
書房裡確實亂糟糟，但很像故意整出來給人看的；他眼珠轉著，小心翼翼進入，輕輕關死門。
21-34 行駛的轎車* 日 * 內
林漢開車，關山坐副駕。
林漢：你再跑趟銀行，讓他們給補個次級擔保函。既做，就做像一點兒！
關山：啊？那不去找鍾副官了？
林漢：我剛剛又想了一遍，陸克冰讓跟鍾副官聯絡，這裡面可能有問題。（看關山）你認識的，陸克冰有一個幫手。好像還挺能幹。至少挺勤快、有膽量。
關山：那鍾副官……
林漢：陸克冰肯定得防著我。鍾副官很可能是陸克冰放出來的煙霧。
關山：煙霧？
林漢：到現在為止，除了拖住你，套住你，我還沒想到他這一步里別的用意。可這就已經夠我受的了！
關山：嗨！早說啊。早知道去銀行，真不帶三把槍了。
林漢：最好一把都別帶，全留在車裡。
關山往外摸槍：哎不對啊？我一個人去銀行？
林漢點頭，打方向盤：走，回去。
關山：幹嗎？
林漢：你還得扮回去。扮那麼像，好事做到底嗎。
關山：那你呢？
林漢：探望酒鬼阿英。
關山：阿英？她叫阿英？
林漢：你不知道？
關山：不知道啊。（思索一下，笑看林漢）噢，合算打扮這麼漂亮，是要去探病啊！
林漢：也是也不是。完了事，我想去商團露一面。但不能太早。
關山點頭，皺眉：銀行還是你去吧。商團那邊倒不急。我實在是怕。
林漢：怕什麼？他們不是挺二乎的嗎？
關山認真看他：萬一讓我簽字，我可還沒練好呢。
林漢想了想：有道理。
關山：然後再去探病。誤不了的。
林漢：那樣，還是你去探病吧。
關山：我？
林漢：替我去。我只要知道她平安、安靜就行。那是個炸子兒，讓人不放心。
關山笑。
林漢：笑什麼？
關山：沒什麼。炸子兒。形相！哎，那要這樣，就別再扮了。
林漢：怎麼？
關山：別人面前，我好扮你。在她面前，我可不敢了。
林漢：怎麼了？
關山：差點兒要了我老命！
林漢駭然看他：這麼嚴重？
關山：調頭調頭。堅決不在她面前扮你！
林漢無奈笑笑，又調頭：這要是有人跟蹤咱們，准得氣懵！
二人笑。
21-35 東亞洋行密室* 日 * 內
松山啪地把《申報》拍在桌上（日語）：混蛋！這些不知好歹的支那人！
渡邊（日語）：其他幾個活動，也很冷清。支那人現在抵觸情緒很強。
松山指報紙（日語）：這些傢伙逼良為娼、販毒走私、打家劫舍，無惡不作！我就不相信，他們能真有什麼骨氣！
敲門聲。
松山示意渡邊去打探。
渡邊微鞠一躬，轉去，門開一線閃出，關死了門。
松山氣咻咻瞪報紙。
21-36 芸香書寓門前* 日 * 外
警察守門，不少人圍著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驚訝、恐懼、好奇……
紅十字救護車開來，人們紛紛避讓。
紀警官迎出，對匆匆往車下拿救護器材的醫生護士：不用了。
21-37 芸香書寓 *日 * 內
走廊，房間，客廳，到處是血。
小客廳里，白布蒙著一具屍體，女人戴手鐲的手露在外面，血水洇透白布。
紀警官引入醫護人員，指屍體：這是一個。裡面還有三個。都死透了。
走廊里，警察正把高高吊著、渾身是血的女屍放下來。
21-38 東亞洋行密室* 日 * 內
渡邊進入，低聲對松山（日語）：是野島和井上。他們先前接受青田君的命令，在執行一項任務。青田君不在，他們不清楚是否還要把任務進行下去。
松山（日語）：那要看是什麼任務了。這兩個傢伙，我聽說，還是很能幹的。放在青田手下，浪費了！
渡邊（日語）：因為任務發生了重大突破，他們想報告，又不敢。
松山皺眉（日語）：不敢？為什麼？
渡邊鞠躬（日語）：松山君，您大概應該知道，您自己是多麼的令人敬畏。
松山哈哈笑（日語）：這麼說，我是一個糟糕的長官嘍。
渡邊（日語）：當然不是。只是……我想，可能是因為，青田君走後，您的一系列工作，野島井上他們，都沒有被調用。他們……他們或許，在為前途擔心。
松山（日語）：那大可不必。不管因為什麼，錯都在我！馬上改正！請他們進來！
渡邊深鞠一躬：是！
21-39 芸香書寓 *日 * 內
紀警官看著血淋淋的現場，皺眉寒戰：這是造什麼孽了啊？
警察幫醫護人員抬出屍體。白布被血洇透，可見女人赤腳和披散的頭髮。
醫生走近紀警官，指正抬出去的那具屍體：最後一個。還沒來得及起床。
紀警官：刀捅的？
醫生伸出巴掌：粗看，至少五刀，全是要害！
紀警官氣憤拍身邊椅子扶手：王八蛋！（仰脖大喊）誰報的警？
21-40 來俊民住所門前 * 日 * 外
敞篷車疾來，戛然而止。
浩東失魂落魄下車，直撲門前，焦躁拍門，失聲嘶喊：龍哥！龍哥！！
21-41 來俊民書房* 日 * 內
來小龍正納悶地看書櫃，聽見喊聲一驚：浩東！（疾出，又疾返，關上書櫃門，再疾出）
21-42 東亞洋行密室* 日 * 內
野島井上恭敬地站在松山面前，松山示意渡邊退出，對野島井上（日語）：請坐。在我面前，不必這樣拘謹。我們在一起工作，需要互相幫助和體諒。
野島井上齊聲（日語）：是！（拘謹坐下）
松山審視他倆，露出微笑（日語）：我剛剛還在跟渡邊君說，像你們這樣能幹的傢伙，放在青田手下，太浪費了！
野島井上都一怔。
21-43 來俊民住所客廳 * 日 * 內
浩東坐沙發，目光獃滯，牙齒打戰。來小龍遞給他一杯水，他接過，手抖得水濺出許多。
來小龍把握水杯，挨著他坐下：別急，慢慢說。
浩東：我都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來小龍：從最急的，最讓你緊張的情節說起。來！（握住浩東的手，使其不抖）盡量放鬆，我能聽明白。
浩東想了想：那就先說剛剛。那個書寓……
來小龍：芸香書寓？
浩東：對！就是！
來小龍：你又去那兒了？
21-44 東亞洋行密室* 日 * 內
松山（日語）：所以，（起身，野島井上急忙也起身）從現在起，我希望，我們既是同事，也是朋友！
野島井上齊齊鞠躬（日語）：是！
松山坐下，看他倆（日語）：那麼，現在，談談你們的工作？
21-45 來俊民住所客廳 * 日 * 內
來小龍驚駭地：你進去看了？
浩東搖頭：我沒命地跑。真沒用！（捶打自己的頭）
來小龍攔住：那不是你的錯。正相反，我覺得你做得對！
浩東：不對！我……我應該先報警。
來小龍：先報警？你沒第一時間報警？
浩東：要不怎麼說我傻呢！
回憶鏡頭：
稍早前，聖諾菲教會醫院門前，敞篷車疾馳而來，交錯了竺三的大轎車。
敞篷車停，浩東奔下，車門敞著就奔進醫院。
（OS）浩東：我當時只想到，得馬上告訴那個阿姨。就是書寓的主人。
醫院走廊，浩東疾奔，撞倒一個護士，充滿歉意地急匆匆拉起，再奔，迎面撞上盧醫生。
他扯了盧醫生往病房區跑。
（OS）浩東：噢，昨晚，我開車撞了她，把她送去醫院了。
（OS）來小龍：你昨晚撞的是她？
回憶鏡頭結束。
浩東：你看見我撞人了？
來小龍搖頭：我沒找到你，就給唐阿姨打了電話，沒在家，聽你家老錢伯說的。
浩東痴然地：噢……（點頭）
來小龍：噢什麼呀，接著說啊！
浩東：對！接著——（看來小龍）我剛說到哪兒了？
來小龍：得馬上告訴書寓的主人！
浩東：對對！看我，都糊塗了！
回憶鏡頭：
續前，聖諾菲教會醫院芸娘病房。
盧醫生領浩東來看，病房空空如也。
盧醫生：看，我沒騙你吧？
浩東：讓誰接走的？
盧醫生：就剛剛。我也不清楚。反正病人跟著走了。
浩東愣住。閃回剛剛看見的竺三的大轎車，猛然瞪大眼睛。
回憶鏡頭結束。
浩東：我記得那輛車，是竺三的！（看來小龍）你想想，竺三的跟班！竺三的車！
來小龍點頭：後來你就報警了？
浩東點頭。
來小龍：你說是竺三了？
浩東：說了。
來小龍：證據？
浩東：還不明顯么？我剛剛才說過，竺三的車，竺三的跟班！
來小龍：你看見了。誰能證明你看見了？
浩東：你！昨晚你看見了的！
來小龍：可昨晚我們看見的，不是犯罪。
浩東：這有區別么？
來小龍：當然有。
浩東猛然站起：你——
來小龍：坐下！（拉他，起身，按坐）冷靜點兒……
21-46 竺公館密室* 日 * 內
竺三滿不在乎地：徐嘉祿那是虛晃一槍！別理他！
老四擔憂地：可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說你的跟班，就是我。還有你的車。
竺三：挨得上么？你在書寓，車在醫院。
老四：可……
竺三：放心吧。這裡面，有道道！
老四皺眉。
竺三看他疑惑樣子，無奈冷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
老四垂首：爺指教。
竺三：徐嘉祿，是使了錢的。不然，人家才不打招呼呢。
老四凝眉。
竺三：還沒明白？你想啊，幹嗎說這麼有鼻子有眼兒？那不就是告訴咱——嘿，活兒不幹凈啊！哪兒錯了，哪兒漏了。別的沒有，就這幾處，趕緊該怎麼補怎麼補。
老四：啊？（驚喜）是這意思啊！
竺三：不信你試試。你現在遞錢過去，他肯定不收。你要補好了再遞錢過去，他一準兒收！
老四想想，拍腦門：是啊！還是爺厲害！
21-47 東亞洋行密室* 日 * 內
松山從野島手裡接過來俊民簽署的文件，日語對野島：很好！你的能力，超出我的想像！
野島（日語）：這並不能算是我的能力。我正在努力促使他做這一步，可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來了。
松山疑惑地看他（日語）：噢？
野島（日語）：我說的是實話！
松山微笑（日語）：野島君，請坐。
野島恭敬地坐下。
松山（日語）：你的誠實，同樣超出了我的想像！（對站著的井上）井上君也坐吧。
井上鞠躬（日語）：是！（坐下，瞟了野島一眼，松山盡收眼底）
松山看文件（日語）：自己送上門來，的確是個驚喜。（轉看野島井上）可是，你們想過為什麼么？
二人愣住。
松山（日語）：為什麼，他會自己送上門來？你們剛剛的介紹，給我留下了這樣的印象——來俊民這個人，十分謹慎。可是——（揚揚手裡文件）這麼大的數目，自己突然送上門來，是不是跟他一貫的作風不協調啊？
野島（日語）：他說，有一筆很大並且很急的買賣。給我印象是，這樣的事，可遇不可求！
松山（日語）：那麼，你追問清楚了么？
野島想了想，猛然起身，低頭（日語）：對不起！
松山臉冷了一下，隨即變出笑容（日語）：請坐！（看文件）
野島局促不敢。井上有點兒幸災樂禍地瞟他。
21-48 某銀行經理室* 日 * 內
林漢認真書寫文件，不時翻外國經理和他背後敞開的保險柜（OS）：哼，這幫洋人，其實一點兒都不二乎。裝傻給人看呢！虧得自己來了。阿山要來，就算簽字能混得過去，一下子寫這一整篇字，鐵定穿梆啊！
21-49 東亞洋行密室* 日 * 內
松山忽然把文件拍在桌上，嚇了野島井上一大跳，二人條件反射般站起。
松山抓起文件沖野島（日語）：這個東西，他有沒有留底？
野島搖頭（日語）：只有這一份。
松山（日語）：混蛋！
野島大驚，低頭（日語）：是！
松山指他（日語）：不學無術！不學無術！這麼重要的商務文件，通常都是一式三份，至少也要兩份！
野島（日語）：對不起！我……
松山（日語）：我問你，他看過嗎？
野島（日語）：看過。
松山（日語）：他質疑了嗎？
野島（日語）：沒有。
松山懊惱地搖頭。
野島（日語）：哦，他……他……
松山凜然看他：他怎麼？
野島（日語）：他笑話我字寫得不好。
松山猛拍桌子（日語）：愚蠢！為什麼不是你口授讓他寫？！（揚起文件沖野島）你自己看看，這裡至少有五個字，是我們日文的片假名寫法。漢文早已不這麼寫了！他如果稍有常識，就會發現！
野島大駭！井上也大駭！
21-50聖諾菲教會醫院特別病房 * 日 * 內
阿英顯然用了鎮靜劑，蓋著厚厚的白被子沉睡。
她胸、腰、膝各勒一道寬寬的皮質束縛帶。腳腕手腕都被皮帶固定在床上。隱約可看見，她肩頭赤裸著。
關山帶著責備看盧醫生。
盧醫生歉然一笑，示意關山出門。關山不放心地看阿英，跟出。
21-51 某銀行經理室* 日 * 內
林漢在寫滿外文的紙上瀟洒地簽了名字，遞給外國經理。
對方笑吟吟接過，拉開抽屜，取出個文件夾和一個放大鏡，翻開文件夾，微笑對林漢（生硬的漢語）：很抱歉。事關重大，我們必須最大謹慎。（拿放大鏡，比照手裡的新文件和文件夾里顯然很舊的文件）
林漢饒有興趣地看他：應該的。慢慢看。看仔細……
21-52 聖諾菲教會醫院盧醫生辦公室 * 日 * 內
盧醫生關山對坐。
盧醫生：她犯酒癮，兩次。就像你說的，她力氣大得無法想像，幾乎傷了所有的醫生護士。我實在沒辦法。只能採取下策。就連束縛帶，我都不放心。
關山苦笑：所以你就讓人脫了她衣服？
盧醫生：那樣，至少可以讓她不至於到處亂跑。
關山輕輕搖頭，叨咕：炸子兒……炸子兒……
盧醫生：什麼？
關山：啊。沒什麼。漢哥說的。說她是顆炸子兒。一種特殊的子彈，擊中目標後還會爆炸。
盧醫生：這個病人，隨時都可能爆炸。
關山點頭。
盧醫生：我說的是她的生命，不是別的。
關山駭然：什麼意思？
21-53 某銀行經理室* 日 * 內
外國經理終於核對清楚，很高興地跟林漢握手，小心收起文件。
林漢注意到，他鎖上保險柜時，改變了密碼。
（OS）盧醫生：病人呈現深度酒精中毒體征，如果繼續酗酒，就會有生命危險！隨時可能！
（OS）關山：可她身體很好！你也知道了，她特別有力氣。
（OS）盧醫生：兩回事。不健康的人無力，但有力，並不代表健康。
（疊畫）
員工送來香檳，外國經理熱情洋溢地祝酒。林漢應和，笑得調皮。
（OS）盧醫生：她受過很多傷。有的可能曾經非常嚴重！
（OS）關山：她是練武的人。
（OS）盧醫生：練武的我見過。不至於。我懷疑，她酗酒，是為減輕痛苦。至少開始時候，可能是。
21-54 聖諾菲教會醫院盧醫生辦公室 * 日 * 內
關山：那有什麼辦法么？我說是她的傷。
盧醫生：那要做全面檢查之後才能清楚。目前她的狀態，肯定不適合全面檢查。首先要戒酒。
關山：戒酒？（搖頭）你覺得可能么？
盧醫生：那要看她的意志力和親朋的耐心。可以試著逐步戒除。這需要時間。好在，她還年輕。
關山想了想，嘆息：知道了。我跟漢哥商量一下。
盧醫生：昨晚是你還是林先生？
關山笑：是我。漢哥那會兒還在警備區班房裡呢。
盧醫生故作驚訝地：班房？
關山：沒想到吧？（俯近、噓聲）共黨！
盧醫生做出大驚模樣，怔怔看關山。
關山哈哈大笑：你信嗎？
盧醫生指關山：逗我哈！不信！打死我也不信。林二少會是共黨。你是，他都不會是。
關山倏而止笑，怔住。
第21集完
（未完待續）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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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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