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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病,叫重男輕女

僦居北五環村中雜院,常聽到隔壁鄰居吼吵,夾雜著孩子哭鬧。初,以為其夫妻不和,後漸得知,因為二胎又是女孩。

一個小生命的降臨,帶來的本應是歡喜與希望,但隔壁的鄰居,固執地認為是家門不幸-------奶奶極度失望,建議將女娃兒送人,再生個男孩;爺爺只喜歡孫子,以致這小孫女出生三個月有餘,尚未見到過爺爺的身影;爸爸失去了生活的動力,連上班的熱情都消失殆盡,每日愁眉不展不發一言,只有在女嬰哭時,不耐煩地揮一巴掌與那幼小的身體,或者打罵一頓無辜的大女兒。只有三十多歲的媽媽,每天含淚早起晚睡,維繫著這個觀點畸形的家庭。

重男輕女的觀念,歷來皆存,即便「男女平等」的口號喊了多年。我有個供貨商,潮汕女,貌若天仙,嫁到夫家連生了兩個女兒,想停止生育,正常上班;不料公婆連同丈夫都發話:不必上班,趕緊生出個兒子是最緊要的。她問:若是第三胎還是女孩呢?夫家所有人的答覆如出一轍:接著生,不管生幾個,直到生齣兒子為止。

我後來離開單位換了工作,跟她很少聯繫了,但聽說,她正備孕第三胎,每天各種補品地吃。我情知愛美的她一定不願做個生育機器,但她終究沒抵抗過世俗的、家庭的、觀念的壓力。

我自己也曾經歷過諸如此類的痛苦:婚後第二年,我的女兒出生了;那個帶著褥子不足五斤半的小生命,讓我承受了十二個小時的產痛,我才始知生育是如此艱辛。每一個順產的女性,都應得到讚歎與足夠的尊重。

看著因臍帶繞頸三周而憋的小臉發青的女兒,聽著她響亮的哭聲,我的心有種從未有過的滿足。但是,接下來的日子,讓我抑鬱了半年有餘------女兒出生那天,愛人在京;婆婆打電話告知:生了,趕快回來吧。愛人驚喜問道:男孩女孩?大人孩子都好吧?婆婆無力回答:回來你就知道了!愛人有些急:告訴我男孩女孩,我不想空手回去,我得給孩子買身衣服。婆婆在愛人的追問下極不高興地說:女孩!

女兒出生時,是晚上七點,我央求醫生幫忙給孩子秤下體重,醫生極不情願,好在跟隨去醫院的姑姑認識其中一名醫生,說了幾句感謝之類的話,才秤了體重;需要休息的我七點半便被醫生轟回家,說醫院要下班。(時隔七年,二胎還是在那個醫院,不同的是這次是兒子出生了;醫生、家人一片歡天喜地,不消兩分鐘,整個產科都連同別的科室,都知道一個男孩降生了;婆婆滿眼欣喜趴在床前看著兒子,愛人跑到醫院旁的超市買最貴的糖果分發給在場的所有人。)

接下來的兩三天,我躺在床上,婆婆拉著臉,一碗小米粥幾個水煮雞蛋往床邊的桌上一放,一聲不吭地轉身出去。我和女兒都被嫌棄了!屋裡除了偶爾串門的鄰居、孩子的哭聲,只剩下我的眼淚無聲濕透被褥。

儘管後來公婆非常疼愛孫女,呵護備至,儘管後來公婆對我也關愛有加,噓寒問飢。但總在不經意間,往昔的經歷浮現腦海揮之不去,內心深處有股如鹽浸肌、如尖錐刺膚般的疼痛。

小時候我也遭受過不公正的待遇;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父親尊崇舊時的禮節提倡男女吃飯不同桌,七八歲的我極力質問:憑什麼你們男人喝酒吃肉,女人就在廚房吃點剩菜?一次次的質問後,父親默許了我在他的酒桌上大吃二喝,甚至,父親高興了還會分些酒給我,以致後來我的白酒酒量驚呆了公司的同事。

相較我僦居的鄰居,我的遭遇不值一提;我不知怎樣才能幫助這位年輕的媽媽,每次看到她和大女兒哭得紅腫的雙眼,我的心裡只有針扎般的疼痛;她的愛人,那個年輕的陰鬱的男人,我幾乎沒有和他說話的機會,偶爾遇到,他低著頭匆匆走過,我想,倘若這二胎是個男孩,他一定案首挺胸,眼裡也有光彩。但我竟有些不屑跟他說話,他對待自己兩個女兒的態度,讓我對他產生一絲鄙視。一個男人,竟然狹隘到容不下自己的女兒!

病的心態,該如何醫治?!我又想起我的一位異姓奶奶,她的兩隻腳,因為野蠻的纏裹,嚴重變形,以致「老彎腳」的譏號跟隨了她一輩子。當年,她有五個哥哥,作為家中唯一的女孩,她剛出生就被嫌棄了,在母親的極力袒護下,好歹長到八歲,父親為了給五個兒子更好的生活,嚴令母親必須將這個多餘的女兒丟掉。無奈的母親只好帶著她去集市,在人多的地方,悄悄而快速地跑開,留下八歲的她獨自惶然哭喊。後來她被一個沒有女孩的家庭收留,但並未品嘗過幸福,對那個家庭而言,不過是多了個干農活的幫手;她一生未有機會讀書識字,而且,那人家野蠻而糊弄的纏足,讓她的雙腳成了永久的畸形,被人嘲笑。

這病的觀念,何時得到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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