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摸箕榆大地上的古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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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村落是指擁有物質形態和非物質形態文化遺產,具有較高的歷史、文化、科學藝術、社會、經濟價值的村落。
2012年9月,經國家住房城鄉建設部、文化部、文物局、財政部聯合成立了由建築學、民俗學、規劃學、藝術學、遺產學、人類學等專家組成的專家委員會,評審《中國傳統村落名錄》。自2012年以來,國家住房城鄉建設部會同相關部門先後分4批將4253個有重要保護價值的村落列入中國傳統村落名錄。
2016年11月9日,第四批中國傳統村落名錄公布,榆社縣河峪鄉下赤峪村位列其中。說到榆社縣申報中國傳統村落,必須提到三個人,一個是晉中市文聯副主席田五先,另一個是曾任縣委常委、宣傳部長、縣政府黨組成員趙凌中,再一個就是現任縣委常委、宣傳部長王曉峰。2013年末歲尾之際,我在市裡參加工作會,休會期間,我和田五先主席閑聊,獲悉他在昔陽等地參加古村落考察申報,順口就說了一句:榆社也有古村落,也非常有價值呀,田五先主席當即讓我回去做做這方面的工作。隨後,我就開始留意起箕榆大地上的古村落。2014年歲首,縣委常委、宣傳部長趙凌中到任,我向他彙報了開展中國古村落申報工作,得到了他的首肯支持。2016年,繼任者縣委常委、宣傳部長王曉峰對此項工作也積極支持,縣裡多次邀請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副主席、山西省民間文藝家協會主席常嗣新和市文聯副主席田五先和省市一大批專家、學者來我縣下赤峪、講堂、北山暈、桃陽等村落進行考察。
走進箕榆大地這些古村落,但見石徹巷道迷幽婉轉,古建築高低錯落,石窯、石梯階、石牆、石院、石徑、石井、石碾、石磨、石雕、石碑,無不在述說著古村落的古樸,原始,讓人跌入時空、感悟鄉音鄉情鄉愁的濃濃韻味。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源自於中華民族五千多年文明歷史所孕育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統村落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一部分,穿越歷史時空,魅力葳蕤,歷久彌新,永遠是我們世世代代斬不斷的根,剪不盡的魂。
風光怡然人文兼備的下赤峪村
下赤峪村始建於隋唐初。傳說隋唐名將羅成在此布陣打仗,陣亡了許多將士,在此建立了寺廟,為陣亡的將士超度,叫祈福寺,後更名為資福寺。資福寺就位於村西平緩的一個小山頭上,從殘碑上可以印證始建於唐,重修繕元明清各個朝代,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是元代建築風格,如今這座寺院是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下赤峪村布局獨特,以湖為界,村莊分為南北兩片。北片為古建築民居集中區,古院落依山勢林立,石徑小巷老舊,房屋街巷規整;南片多為上世紀70、80年代的建築。北片的民居建築以清代中葉及民國早期建築居多。現存較完善的有劉氏兄弟遺存的兩進院三進院、三合院四合院為布局的庭房樓院9處,這些建築挑角飛檐、氣勢恢宏,青石砌基,磚木結構,墀頭、廊柱、闌額、壓窗石齊全,木石磚雕裝飾精美,體現了耕讀之第的氣派。
除資福寺,還有百年老油坊,老油坊是明代遺物,距今500餘年,村裡還有觀音堂、五道廟、三官廟。三官廟供奉的是道教早期的神靈天官地官水官,有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之說,在當地很少見。
下赤峪村歷史上出過多位名人,有明末監察御史李化龍和清代好幾個舉人秀才等,此外,村裡發現古碑10餘通,村莊歷史脈胳十分清晰。還保留了從清、民國到現在的許多文書檔案,如地契、婚約、家譜、帳簿、信函等,這些都成為研究下赤峪村歷史沿革,當地人文衍變和民情風俗的第一手資料。
歷史滄桑古韻悠悠講堂村
講堂村有三千多年之久的歷史,殷商時為商紂王叔父箕子的采邑,故名箕城,唐時設過州郡,可見當時繁華。村莊內民居沿山坡向著北面的箕山呈梯狀分布,從對岸高處看過來,蔚為壯觀。講堂村處於兩條河水交匯之處,故有二龍合口之說,這在風水學上是非常優佳的位置。
講堂村集體舉行祭祀朝拜及慶祝節日等民俗活動已有兩千年之久,其中最大也最有影響力的集體祭祀活動當屬農曆四月初八的該村奶奶廟祭祀活動。據記載這個村明清時期不同廟宇多達16座,僅現存的廟宇就有關帝廟、魁星閣、真武閣、夫子廟等8座,其中夫子廟在全國來說村級是寥寥無幾的。
「講堂」這個名字的由來,確切的是來自於《左傳》之記載:「僖公三十三年,遞伐晉,八月戊子,晉候敗狄於箕,在箕講和,名講堂」。這就是講堂來歷,古戰場遺址就在箕山附近和對面河床及山谷中。據村民說,他們在耕作活動時常能挖到鐵制或銅製箭頭等古代兵械,這些都充分證明《左傳》記載的真實可信。
講堂還有一處為其獨有,為世人少見的嬰兒墓,講堂人叫「小孩兒葬」。說起這小兒墓,得提一下講堂村最有名望的人,那就是清朝道光年間的進士田福謙。據村中長者講,田福謙學問高深,做官清廉公正,他發達後不忍當時夭折的嬰兒們棄屍山野,於是蓋起了嬰兒墓,這種說法得到了大部分村民的認同。單從嬰兒墓的設立這點,我認為講堂這地方是崇文教化的結果,這體現了儒家的教義和佛家的仁善之心。
農耕文明抹不去記憶北山暈
北山暈村是榆社縣西馬鄉一個行政村,村莊位於一座土塬之上,濁漳河水從崖下平坦地穿越而過,該村溝嶺山巒地形呈楓葉狀,西北面背靠青龍山形似神馬,一派丘陵地貌自然風光。
北山暈尚存的多處窯洞為清代遺存,而三株參天古槐樹按樹齡總有一千多年,說明村民聚居此地已非常久遠。村裡大部分民房為明末清初土木結構樓房院、廳房院、四合院,土坯牆灰瓦灰磚被歲月剝落的折皺叢生。這些房屋大多坐北朝南,進了院落後大多是主房配兩邊廂房。在柴棚和房屋牆上,掛著、放著老式農具:耬犁耙杖、鍬钁鐮斧、驢馱馬鞍、水桶籮頭等應有盡有的農耕時代生產生活用具。還有驢馬圈、牛羊豬圈欄、雞舍、狗窩,不少院內還有石碾、石磨。
走進屋內,土地板、土火炕、土鍋灶,煙薰火燎的土牆上搭著簡陋的灶具。木門板上安著弔扣,木格小窗戶上糊一層毛頭紙,還留有一格「貓道」。傢具多為古舊式箱櫃,三斗桌、木椅子、木桌木凳、油燈,富裕戶的家庭畫有炕圍,傢具燙金描畫,條案配太師椅。
北山暈村有隨季節變化風光不同的山水田園,有保存完好的農耕文明遺存,獨特的風俗民情,一定會得到外界的青睞。
商賈官宦精美庭院的桃陽村
桃陽村位於雲竹鎮中部,距縣城10公里,桃陽村坐北朝南,背靠小廟嶺山,面臨雲竹河,依北高南低而建,從高到低,錯落布排,符合古人村落選址對「藏風聚氣」的基本要求。村莊形似「鳳凰雙展翅」,是一方風水寶地。村莊古樓院群建築風格類似於晉商幾處大院,建築基本完好,建築年代從明至清及民國皆有分布,院落多以四合院、三合院為主,青磚灰瓦,形制以雙坡為主,也有歇山、重檐等形制。現遺存的主要樓院是李氏院落,李氏父子兄弟皆是商賈官宦之人,所以他們的院落大氣排場。李氏樓院從東至西共建有東、南、西、北樓及新樓院等10餘座,被村人稱為「李氏一條街」。此外還有廳房院、酒坊院、戲樓等古樓建築分布在其周圍。
這些樓院,樓門高大考究,多為歇山頂式,大門均有明柱、門墩和石鼓,門墩和石鼓上面的石雕的形式雕刻,雕刻精美,立體感強,門楣均題有題字。有的樓門天花板上還有彩繪及寓意吉祥和垂花木雕。樓院屋脊有獸頭。院落中隨處可見寓意吉祥的精巧木雕、磚雕和石雕,從細節上折射出主人的寓意與品位。
單憑從桃陽村的這些院落和建築文化推辭,我們就知這是商賈和官宦之家才具備的,從門樓題有「懷遠」「銘慶第」「凝瑞處」等字跡隱約可見,當年主人的修養與品位。
尾 聲
榆社縣傳統村落申報保護工作,經王晉鴻同志呼籲奔走下,在常嗣新、田五先先生的指導下,開啟了詳實而有序的古村落田野調查。以縣刊《文峰》期刊編輯部成立了古村落申報調查組,組織熱愛鄉土文化的本土文學創作者、攝影愛好者,邀請市攝影家協會攝影家,犧牲節假日,一次次深入這些村落,幾十次下鄉拓碑、拍照、搜集、整理資料,數次到太原拜訪有關專家學者,歷盡艱辛,終有收穫。近年來相繼出版了由馮驥才先生主編的《中國傳統村落立檔調查·下赤村》《中國傳統村落立檔調查·講堂》《中國傳統村落立檔調查·桃陽》《中國傳統村落立檔調查·北山暈》四部書。
今年8月,國家住建部下文通知,第五批中國傳統村落調查成為最後一次全國性調查。我縣再一次積極準備,講堂鄉講堂、雲竹鎮桃陽、西馬鄉北山暈3個村莊申報參加評選。據了解,在第五批申報中,我省共有800多個村莊進行申報,最後核定十分有限,可見評選競爭之激烈。
「暖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陶淵明筆下的鄉村生活牽動了多少中華遊子的鄉愁。願傳統村落魅力持久散發誘人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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