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衛尊佛造像歷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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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衛尊佛造像,又名南齊石刻造像,是古越紹興的一尊稀有的古佛像,也是一件珍貴的歷史文物。維衛尊佛是佛教小乘教中的七佛之首,這座造像之所以珍貴,主要是因為造像刻於南朝齊永明六年(488),距今已有1498年的悠久歷史,早於新昌大佛、柯岩大佛和下方橋大佛,在江南尤其罕見。
這座維衛尊佛造像是五代十六國時的後晉天福年間由一位法名行欽的僧人從會稽縣東一所廢寺前的水中撈出來,造像高才2尺余,材質為石制,重量不過百餘斤,一個人可以背著行走。
石佛造像出水之後安在重建後的石佛妙相寺內,這所寺院始建於唐代大和九年(835),坐落在會稽縣東五里許。《嘉泰志》載,北宋治平三年(1066)石佛妙相寺改額為「石佛寺」,從此一直沿用至清代。歷代會稽志如萬曆志、康熙志、乾隆志、道光志等所載均同。
辛亥革命成功後建立民國,這一造像仍放在石佛寺。這時寺宇年久失修,衰敗不堪,幾近傾圮。當地士紳徐逖園、袁夢白等深恐其在兵燹混亂中易遭損壞,遂將造像移至城內蕺山南麓之戒珠寺內。
丙寅(1916)之冬,軍閥孫傳芳的部隊自閩入越,這支軍紀鬆弛的部隊屯師在戒珠寺內,引起了人們的恐慌。為防被盜被毀,徐逖園等人又匆忙將造像移至水澄巷縣商會內,暫時存放達數年之久。
這期間,有一位日本人知道了這座造像是稀世珍寶,願出12萬銀元價購運往日本。消息傳出,倒是引起了各界人士對於造像的重視和注意,大家認為國寶不能外運,因此拒絕了日本人的高價收購。但長此藏放於商會內終非辦法,於是由王子余、袁夢白、薛瑞驥等共同發起募捐,將造像移至開元寺內,興建藏經樓,並為造像特製一個佛龕。
圖 |《紹興開元寺供奉古佛藏經事迹匯志》。
為了記載這件盛事專門刊印了一冊《紹興開元寺供奉古佛藏經事迹匯志》。
維衛尊佛造像重新供奉在開元寺,給開元寺大增光彩,遠近爭傳,極一時之盛。但僅僅過了10個年頭,抗日戰爭爆發了,紹興處於前線,人們紛紛逃難,位居於鬧市的開元寺一下子冷落下來。1941年紹興淪陷後,開元寺被日偽保安司令部占作兵營,寺僧星散,屋宇被任意拆毀,寺院面目全非。
處在敵偽的淫威之下,無人敢出來保護寺內古佛,隨時隨地有被盜被毀的可能。果然,日寇的駐紹頭目北島聽說造像是一件珍貴的古佛,頓起歹心,派人將佛龕拆毀,取出造像先藏於偽維持會內,隨時運出,造像面臨極大的險境。正待覓機裝運之際,傳來了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和日寇投降的喜訊,隨著抗日戰爭的勝利造像也被保住了。
抗戰勝利後,因開元寺的屋宇大都已被日偽拆毀,國民黨在廢寺地基上蓋造了省立醫院新樓,開元寺是無法恢復了。當時針對在何處存放造像,有各種爭論,最後,有一位佛教界的老前輩丁瞿鶴先生出來講話:「放在龍華寺算了。」於是造像又搬到龍華寺供奉。
圖 |開元寺舊貌。
解放後,由於龍華寺小而偏僻,管理乏人,為免意外紹興市文物管理委員會主任王貺甫先生將造像運至文管會倉庫,列為珍貴文物妥善保護。從此,一放就是三十年,造像安坐庫內,中經「文化大革命」動亂,文物倉庫幸未遭殃,維衛尊佛得以安然無恙。
維衛尊佛造像經歷了1490年的滄桑,受盡兵燹和水火之災,歷經艱險得以完好保存,真是大幸。但這樣稀有的古佛,一件珍貴的歷史文物長期存放在倉庫里,殊非良策,且甚可惜。
-The end-
撰 文 | 漢 華
編 輯 | 王 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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