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之風，相伴一生

最新 03-21

民國時代，戰亂頻頻，山河破碎，風雨飄搖，彷彿只有黑夜，看不見絲毫黎明的曙光。但是在一個叫「文化界」的角落，卻令人意外地燃著一團星火。這團星火不是用柴草點燃，而是民國時期那些「先生」們用自己的生命點燃的「學術之火」、「理想之火」。有人說民國是最近的春秋，這些「先生」們是近代的諸子。筆者認為此說法頗有些道理，民國波瀾壯闊的文化史頗有幾分與春秋時期「百家爭鳴」那股思想自由相似的味道。這個時期的主角就是那些與眾不同的「先生」們。

對於「先生」的解釋，上可追述到《論語·為政》。其中記載：「有酒食，先生饌。」這時，「先生」還多指父兄。後來《禮記·曲禮上》記載：「從於先生，不越路而與人言。」鄭玄註：「先生，老人教學者。」這才慢慢開始指教師。後來這一名詞的含義也隨時代的變化而變化，筆者在這裡不一一贅述，筆者這裡主要想談談筆者自己對於「先生」的理解。賈誼《新書·先醒》解釋「先生」曰：「此博號也。……乃其正名，非為先生(出生)也，為先醒(悟道)也。……學問不倦，好道不厭，銳然獨先達乎道理矣。」基於此，筆者認為「先生」是一個對「求真知於書海，脫心志於俗諦，志在求道」的授人智慧者的一種尊敬稱謂。民國的學者縱有許多稱謂，但筆者認為都不及「先生」來得大氣，並且「先生」一詞大氣中帶著一絲平易近人。

民國時期，出了許多的「先生」比如陳寅恪、馮友蘭、錢穆、王國維、胡適、翦伯贊、魯迅、梁漱溟、蔡元培、老舍、劉文典、馬相伯、晏陽初、林語堂、茅盾、曹禺、梁實秋、謝冰心、巴金、臧克家、艾青、齊白石、徐悲鴻、張大千、豐子愷、朱光潛、張伯苓、陶行之、黃炎培、梅貽琦、馬寅初、嚴濟慈、吳大猷、侯德榜、茅以升、竺可楨、李四光、梁思成、徐志摩、戴望舒、吳作人、郁達夫、梅蘭芳、聶耳、蘇步青、洗星海、葉聖陶……他們大都學貫中西，在文學、哲學、史學、藝術、建築等領域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也大都具有強烈的家國情懷，在戰亂紛飛中堅持研究，在南渡北歸里守住理想，燃燒自己有限的歲月，各自照亮一片滿目瘡痍的山河。

下面，我們姑且不去探討某一個「先生」的學術成就，也不去追究為什麼民國時期會產生這麼多「先生」，我們就幾個先生的趣事或簡介來感受「先生」們的魅力。

胡適：儒雅之風，相伴一生

胡適先生興趣廣泛，著述豐富，對文學、哲學、史學、考據學、教育學、倫理學、紅學等都頗有研究。他曾說過：「我應該用容忍的態度來報答社會對我的容忍。我們若想別人容忍諒解我們的見解，我們必須先養成能夠容忍諒解別人的見解的雅量。沒有容忍，就沒有自由。容忍比自由更重要。」可見，先生是多麼儒雅！他完全是用理性、雅量開闢一條獨特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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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寅恪：教授的教授，大師的大師

陳寅恪先生中國現代最負盛名的詩人之一、歷史學家、古典文學研究家、語言學家。清華百年歷史上，四大哲人之一。先生一直秉持「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以德式研究的縝密窮究東方文化的博大，幾卷書中夾著故國的百萬雄兵。梁啟超曾說「我梁啟超雖然著作等身，但我的著作加起來，也沒有陳先生的三百字有價值」。可見，陳寅恪先生在學術上的造詣有多高。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話是他每次講課的開場白：「前人講過的，我不講；近人講過的，我不講；我自己講過的，我不講。現在只講未曾有人講過的。」下附先生的經典語錄：

獨立精神和自由意志是必須爭的，且須以生死力爭。

——陳寅恪《陳寅恪對科學院的答覆》

一生負氣成今日，四海無人對夕陽。

——陳寅恪《憶故居》

小窮，則以詩相勉。索居，則以詩相慰。同處，則以詩相娛。

——陳寅恪

大學精神的本質在於「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陳寅恪

士之讀書治學，蓋將以脫心志於俗諦之桎梏，真理因得以發揚。思想而不自由，毋寧死耳。斯古今仁聖所同殉之精義，夫豈庸鄙之敢望？先生以一死見其獨立自由之意志，非所論於一人之恩怨，一姓之興亡。嗚呼！樹茲石於講舍，系哀思而不忘。表哲人之奇節，訴真宰之茫茫。來世為可知者也。先生之著述或有時而不彰，先生之學說或有時而可商。惟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陳寅恪《王觀堂先生輓詞並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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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唐代政治史述論稿》

梁啟超：進則謀劃天下，退則著書立說

梁啟超先生是中國近代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史學家、文學家。清華國學院「四大導師」之首，「中華民族」這個詞就是他第一次提出來的，縱觀他的一生，幾乎做到了古代讀書人「進則謀劃天下，退則著書立說」的終極境界。他最有趣的是他上課的自我介紹。他上課的第一句話是：「兄弟我是沒什麼學問的。」然後，稍微頓了頓，等大家的議論聲小了點，眼睛往天花板上看著，又慢悠悠地補充一句：「兄弟我還是有些學問的。」頭一句話謙虛得很，後一句話又極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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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典：大師巨匠、浪漫狂狷

劉文典先生是現代傑出的文史大師，校勘學大師與研究莊子的專家。他的豪放不羈是最為出名的，敢罵蔣介石又吸毒狎妓。他的趣事也挺多，以下舉兩件說明。第一，他是著名《莊子》研究專家，學問大，脾氣也大，他上課的第一句話是：「《莊子》嘿，我是不懂的嘍，也沒有人懂。」其自負由此可見一斑。第二，他在抗戰時期跑防空洞，有一次看見作家沈從文也在跑，很是生氣，大聲喊道：「我跑防空洞，是為《莊子》跑，我死了就沒人講《莊子》了，你跑什麼？」輕蔑之情溢於言表。好在沈從文脾氣好，不與他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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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一多：熱愛祖國、博學多才

聞一多先生是中國現代偉大的愛國主義者，堅定的民主戰士，中國民主同盟早期領導人，中國共產黨的摯友，新月派代表詩人和學者。聞一多先生熱愛祖國，愛國主義如同一條紅線貫穿他的一生，最後把他引向社會主義，共產主義。他一生的道路是曲折的，他曾經有過迷茫、失誤與苦悶，但是經過深思，終於找到了真理，而一經找到了真理，他便義無反顧，不屈不撓，勇往直前，為實現真理而英勇奮鬥，直至獻出寶貴的生命。聞一多先生博學多才，除新詩與古文學研究外，在美術、戲劇、書法、篆刻等方面也有相當高深的造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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