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形物語》：亂燉人魚

要知《水形物語》（The Shape of Water）中人魚的「來魚去脈」，就不得不在浩瀚的歷史包括影史之中仔細搜尋，不如就跟著戰台烽走一趟吧。

其實最初的人魚形象，在各種遠古傳說中都有觸及：比如古巴比倫傳說中可怕怪物俄安內（Oannes），在洪荒時代，他將文明和各種技藝傳授給巴比倫人，他就是半人半魚的形狀。比如希臘神話中的海之信使特里同（Triton），他是海王波塞冬和海後安菲特里忒的兒子，上半身是人形，但帶著一條魚的尾巴。

其實，在我國的《山海經》中，同樣記載了多種如人魚的生物，如《北次三經》曰：「又東北二百里，曰龍侯之山，無草木，多金玉，決決之水出焉，而東流注於河。其中多人魚，其狀如?魚，四足，其音如嬰兒，食之無痴疾。」但其中所描繪的這個人魚，更像當下我們熟悉的「娃娃魚」大鯢。

在《山海經》中，還有一種人，是炎帝的後裔，更似人魚，書中曰「氐人國在建木西，其為人人面而魚身，無足。」在明朝的蔣應鎬圖本中的氐人國的人，長得是這般模樣。

日本的「人魚」傳說，最早也是源於《山海經》中記載的氐人國之人。到十三世紀的《古今著聞集》里描繪的人魚則是 「頭部像猿猴，有著像魚一樣細密的牙齒」，日本畫家鳥山石燕的畫中描繪的就是這種形象，在浪花中揚著魚尾，上半身不但不像人，還像個醜陋的怪物，手指間有蹼。直到江戶時代末期，西洋的人魚形象輸入日本，上半身是美麗婦人，下半身是魚的形狀，比較「普世」的人魚才就此風靡。

對於大眾來說，最熟悉的美人魚，還是來自於安徒生的童話《海的女兒》，故事為我們展示了一個浩瀚的大海深處的魚的王國，那裡有國王還有他的六個美麗的女兒，其中最美麗善良的小女兒，與世間的王子之間的童話虐戀，格外揪心。這個故事，後來也被迪士尼製作成了動畫片《小美人魚》，片中的小美人魚愛麗兒嚮往冒險與浪漫，既叛逆又痴情，已經成為迪士尼最經典的動畫形象之一。

雖然有各類遠古神話中的男人魚在先，但或許是安徒生童話中的人魚太深入人心，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腦海中的人魚形象，基本都是女性，她們有著人類的上半身，面容姣好，豐乳肥臀，也有著魚的下半身，完美的弧線，閃閃的鱗片，以及漂亮的尾鰭。這一點，參見好萊塢大片《加勒比海盜4》（Pirates of the Caribbean: On Stranger Tides），鄭伊健、鍾麗緹主演的《人魚傳說》（Mermaid Got Married）、星爺執導的《美人魚》（Mermaid），皮爾斯布魯斯南、范冰冰主演而待映的《日月人魚》（The King"s Daughter），還有著名的爛尾神片《人魚帝國》（Empires of the Deep）等等。

但是，有關男性人魚，也並非無跡可尋，其實可以循著《水形物語》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的童年經歷來找，眾所周知「陀螺」導演是因為六歲看的電影《黑湖妖譚》（Creature from the Black Lagoon）中，人魚與女主沒在一起，而感到無比遺憾，以至於到現在不忘初心的拍攝這部《水形物語》。是的，你在《黑湖妖譚》中，一定能看到《水形物語》中人魚的初貌，兩者如出一轍。

1954年公映的《黑湖妖譚》是經典驚悚電影，敘述地質小隊來到亞馬遜叢林里，科學家發現海洋與陸地交接間有種恐怖生物，其中就有一隻半人半魚的生物，試圖要捕捉它，但魚怪卻愛上並擄走了一名科考隊員的女友。

值得備註的是，《黑湖妖譚》是那段時期最有標誌性意義的3D電影，影片製作精良，還使用了水下3D攝影技術，在市場上大獲成功。後來，以至於環球電影公司在1955年又製作了3D續集《造物復仇》（Revenge of the Creature），儘管那時候這項3D技術已經不怎麼流行了。

再回過頭說下《水形物語》，故事發生在1963年，時值冷戰期間，啞女艾麗莎在政府實驗室里工作，是那裡的一名清潔女工。一天，實驗室里被送進來一個神秘的裝滿了水的罐子，艾麗莎震驚的發現，罐子里關著一個半人半魚的怪異生物。科學家團隊想要在這怪物身上提煉出能夠製造生物武器的物質，可是在艾麗莎眼中，它不過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孤獨的生命體。隨著時間的推移，艾爾莎和這個魚人之間竟然產生了感情……

這個怪異生物雖然和《黑湖妖譚》中的怪物形象如出一轍，但大部分觀眾並沒有看過《黑湖妖譚》和它的續集《造物復仇》，但仍然覺得它似曾相識，究其原因，是由於另外兩部影片的存在：《地獄男爵》（Hellboy）和《地獄男爵2》（Hellboy 2: The Golden Army），影片中地獄男爵的幫手，就是魚人亞伯拉罕·薩平。

有時地獄男爵會稱亞伯拉罕為「blue」，因為他渾身皮膚都是淡藍色的，頭部像是個外星人，擁有非凡的智慧，可以探知別人的心靈，了解別人的身體狀況等等，水下行動非常靈活，而且，最喜歡的食物是臭雞蛋。這就和《水形物語》中的魚人有了關聯，雖然影片中的科學家表示，他要吃生肉，但艾麗莎第一次喂他的，就是雞蛋，後來，還餵了他很多雞蛋。

當然，覺得兩部影片的兩個魚人相當契合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兩個角色的造型接近，而且，兩個角色的扮演者，也是同一位演員——道格·瓊斯。他以扮演科幻電影、奇幻電影或恐怖電影中的各種非人類角色而成名，因此他的真面目往往隱藏在重重的化妝之下。道格·瓊斯曾出演過一系列有名的電影及電視，不僅有《地獄男爵》系列和《水形物語》中的魚人，還有《神奇四俠》中的銀影俠，在《潘神的迷宮》中他分別飾演了羊角怪獸潘神以及粉紅色的無眼怪，而在《地獄男爵2》中他不僅飾演了魚人，也飾演了死亡信使，可塑性很彪悍。

既然《水形物語》的故事發生在1963年，那麼後來，又怎樣了呢？其實很多噴油會發現，艾麗莎被魚人帶入水下之後，她脖子兩邊各有的三道疤痕，也變成了可呼吸的鰓，由此也引發了諸多的猜測，比如說她是魚人和人的混血，畢竟小時候是作為棄兒在水邊被撿起，而且在片中也有她有意識無意識控制水珠的橋段，而與魚人初次接觸就有的心電感應，似乎也在證實著這一點，不過這都不重要，我們只要知道，後來，她和魚人幸福的遨遊在一起就行了。

再後來的故事，就由凱文·斯科特納來為大家接續了，在《未來水世界》（Waterworld）的中，又發生了如下的故事：公元2500年，地球兩極冰川大量消融，地球成了一片汪洋。人們只能在水上生存，建起了水上浮島，泥土成了稀有之物。一天，來了一個孤獨的海行者，他用了一罐泥土換了淡水和番茄苗。正當他要離開時，當地人發現他竟然長著鰓和蹼，認為他是怪物，把他關了起來，準備過兩天將他處死。

次日，海盜襲擊了浮島，環礁居民海倫和她的養女伊蘿娜沒能趕上出逃的救生船，她們救出了海行者。海行者憑著過人的機智和勇敢，帶著海倫和依蒙娜逃了出來，海倫在與海行者相處的時間裡，對他逐漸變得友善……嗯，這一次，這個未來的魚人——海行者，又被兩位女生給救了，又有了感情故事，似乎《水形物語》又一次重演，陷入了循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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