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元勛蔡鍔傳奇之四十七：東瀛求醫（二）

文史 03-21

原標題：護國元勛蔡鍔傳奇之四十七：東瀛求醫（二）

護國元勛蔡鍔

10日上午，蔡鍔即乘日本輪船伏見丸赴日本神戶，隨行人員有如夫人潘蕙英及二子端生、永寧，李華英、石陶鈞、唐巘等人。黃興聞訊親到碼頭相送，忍淚告別。

13日，蔡鍔一行抵日本神戶。抵神戶時的情況有報紙接駐日記者電話報道如下：

反對帝制、樹旗討袁之好漢蔡鍔將軍，已於13日上午6時乘伏見丸輪船至神戶矣。參謀長蔣方震氏特由福岡來神，當日與中華民國領事嵇鏡氏、領事館員及神戶華僑代表等，乘小火輪至伏見丸迎迓。……將軍年三十有五，髮長五分，色淺黑，無須，身著和服花條單衣，上加外掛，足踏黃皮短靴，體至清癯，似有憂色。而其犒遠東之勞，則指咽喉以示不能發聲而表謝意，由蔣參謀長代言伸謝。據蔣氏及李副官所言，則將軍三月以前患此咽喉症，未克確定病名，船中惟飲粥及流動物，苟仰卧三小時，則痛苦不已，至福岡後，當即入福岡大學病院，家屬等則在福岡附近賃一屋暫居，以便長久保養雲。當時八時半，將軍等將移乘香港丸輪船，正午解纜，向門司出發。

14日，蔡鍔抵福岡後即入福岡醫科大學醫院，由該院久保、稻田兩博士主治，治療方案為以肺為主、以喉為副。治療一段時間後，效果較佳。當時國內的報紙有報道說：

蔡松坡入福岡大學病院後，其癥狀漸就減輕，日來癥狀別無變化，為咳嗽大減，是一最佳現象。前此每晚必服嗎啡一滴，今者不葯而咳止矣。據醫者稻田之言曰，肺部之範圍過大，慾望全治頗難，幸病之進行甚緩，尚可以力防止之。現喉部左方已無所痛苦，右方正在竭力醫治，二三日來頗覺減輕，飲食與前次所寄病床日誌略同。足部、背部常有虛腫，醫者謂系體弱之症，大約目下所能判斷者，病能治而為期恐長耳。

還有報道說，蔡鍔之病「據醫師之診斷，病症非癌，故不久即可痊癒」。

在日本治病時的蔡鍔與夫人藩惠英、次子永寧

蔡鍔對於治療也頗有信心，致電黎元洪、段祺瑞說：「自到大學醫院後，費久保、早稻兩博士醫術精細，治療懇切，調養適宜，當可速痊，用釋廑慮。」

國內的黃興得知蔡鍔病情好轉並想吃水果的消息，十分高興，即叫兒子黃一歐買兩簍沙田蜜柚，到虹口日本郵局挂號寄去，以表心意。

病情稍有好轉，蔡鍔又開始為國事操心，而對護國戰爭結束後的時局尤為關切，特致函黎元洪和段祺瑞，提醒其注意採取措施，化解八大危險：

（一）財政枯竭，仰給外債，危險一；（二）軍制錯雜，軍令不能統一，危險二；（三）政府不知根本求治，徒飾外觀，危險三；（四）神聖國會，橫被干預，危險四；（五）民氣囂張，不知共和之真精神，危險五；（六）行政人員只知利祿，任意攻擊長官，有失官常，危險六；（七）強鄰逼視，謀我日亟，政府尚不知注意，危險七；（八）各省軍民長官於國會政治任意干涉，殊非佳兆，危險八。

有人曾撰《讀蔡松坡八大危險之忠告書後》一文，對蔡鍔所提八大危險，深以為然，要求政府予以高度重視：

嗚呼，今之所謂中華民國者，非我四萬萬同胞擲頭顱、流熱血以與彼國蠹民賊爭死生存亡於槍林炮雨中所購來乎？既購來矣，當珍重愛惜擁護培養，俾逐漸發達滋長，以臻至於安全繁榮之域，何任意摧殘、竭力破壞，唯恐殘喘苟延，稍留一線生機者，其為狀詎不怪哉？！偉人也而違法如故，議員也而搗亂如故，其他陰謀之政客、跋扈之軍人以及舊官僚、新帝孽，形形色色……讀蔡松坡八大危言之忠告，當為我政府、國民痛下針砭！

護國戰爭結束後，張勳仍然頑固堅持復辟立場，操縱徐州會議，陰謀驅逐黎元洪，解散國會，擁戴溥儀複位。對此，蔡鍔十分憤慨，致電段祺瑞，要求加以處置，以絕後患：「當此大局甫定之秋，而張勳等公然在徐州召集會議，對於國會、內閣又有種種非法之干涉，殊足聳人聽聞。是正破壞國政，蹂躪大局，反抗中央，毀辱立法之行為，不可不速嚴厲對付。若使置之不理，今後各人自由行動，叛亂四起，時局益將不可救藥，來日大難，未有艾也。」

湯覺頓（站立者）與梁啟超

對於在護國戰爭中的死難者，蔡鍔尤為關心，10月20日，與唐繼堯、岑春煊、梁啟超、陸榮廷等人聯名致電黎元洪，要求將在「海珠事變」中慘遭殺害的湯覺頓、王廣齡、譚學夔等人的「事績宣付史館，並許在死事地方特籌褒揚表彰外，仍飭令陸軍部對於各該員遺族，分別優恤」。得知梁啟超、范濂源、陳國祥等人發起於10月22日在北京順治門外江西會館為「海珠事變」遇難者開追悼會的消息後，蔡鍔又抱病撰寫了挽湯覺頓王廣齡譚學夔聯：

才如碩果，國如累棋，希合而支持，乃聚而殲絕；

公等飲彈，我亦吞炭，念生也廢棄，寧死也芬芳。

10月31日，蔡鍔的好友黃興因病不治逝世。此時，在蔡鍔身邊照料的蔣百里、石陶鈞等人知道蔡鍔與黃興是好友，怕蔡鍔知道黃興逝世的噩耗後哀傷過度，有損病體，就特意瞞著他，凡登載黃興病故消息的報紙都不送給他看。但過幾天後，蔡鍔無意從一張舊報紙上看到了黃興去世的消息，頓時悲痛不已，即於11月4日發唁電：「頃得噩耗，驚悉克公逝世，國失重望，舉世所悲。卧病海外，痛悼實深，特電馳唁，藉申哀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