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新聞 > 村上春樹新書是在重複自己嗎?還好以前沒讀過他

村上春樹新書是在重複自己嗎?還好以前沒讀過他

封面新聞記者 張路延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如果不是為了某種言論正確的話,一般來說,關於書的讀後感,是比較私人的事情。

村上春樹新書《刺殺騎士團長》出版後,在一些熟諳他作品的人士看來,不乏「重複自己」的點評,認為「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從少女、性描寫、義大利面等村上元素指出,有趣的細節重複使用後,總會讓讀者感到無趣。

這種重複的聲音,早在《刺殺騎士團長》前就響起,不只是重複出現的細節元素,甚至每部作品的主題框架都表現出了某種一致性。正如《巴黎評論》訪談他時,指出「很少有作家會像你一樣如此著魔似的反覆書寫你所迷戀的主題」。

在對談中,這個主題被歸納為「一個男子失去了他所追求的目標,或者被其拋棄,對她的念念不忘使主人公來到一個與真實世界平行的異境,在這裡他有可能失而復得,這在他(和讀者)所熟悉的那個世界是不可能辦到的」。

村上春樹本人對這種概括表示同意。但他同時回應「我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反覆寫這些東西…… 我的主人公總是失去了什麼,於是他去尋找這個失去的東西。」

所幸的是,恰巧我沒讀過村上春樹,對其和作品整體無法評價,自然也無法因為這種重複失去閱讀的興味,反而會有乍見之歡。同時,因為只讀了這一部作品的關係,也只能就書談書,除了《刺殺騎士團長》外,無關其他。

特洛伊木馬

《刺殺騎士團長》中的主人公,是「我」,從頭到尾,並沒有指名道姓,他就像一個介質一樣,串起了文中所有故事。

在書里,曾經有一個類似的比喻,叫作「特洛伊木馬」,這個源自古希臘傳說里的故事,講的是在木馬肚子里裝進士兵,偽裝成戰利品到了地方陣營。在某種程度上,隨著劇情推展,書中的我「我」覺得被利用了,如同特洛伊木馬一樣,成為他人故事發展里的催化劑。

實際上,正如書中被「我」質疑的對象免色所言,免色雖然有一己之利,但並未把「我」弄成特洛伊木馬,所言並無偽飾成分。書中的「我」,雖然串起了所有故事,但不只是他人的容器,「我」同樣有「我」的故事,故事之間,並行不悖。

如果都以男性為主角的話,大的故事有三個,「我」、免色涉和雨田具彥,「我」突然見棄於一段六年平穩的婚姻、免色和一個不清楚血緣關係的十三歲少女、認知障礙的老畫家和藏在閣樓里的畫。

其它角色陸續上演並互相糾纏,如果細微去探尋,每一個上場的人物,同樣有自己的故事,只是配角的關係,線索性不強,但並不影響讀者去發揮聯想。

同樣的,這些角色都有一個共性:傷痛。

正如在一場文學活動上,村上春樹自己所言,當時,《刺殺騎士團長》還在創作中,他說「這個故事當中的登場人物,都經歷了各種意義的傷痛」。

比如「我」,看似美滿平穩的婚姻,妻突然提出的離婚,雖然能找到他人侵入的痕迹,卻無法為裂痕找出答案;比如免色,這個極聰明冷靜的大腦,似乎能掌控一切,卻突然面臨了無法掌控的意外;雨田具彥因為特殊年代的關係,要強烈得多,家族、民族交織在一起,是生死、信念等的糾纏。

其他筆墨無多的配角,比如妻子被蜜蜂蜇死的丈夫、循環利用的人妻、戀情中止回家的姑母、年幼早逝的妹妹…… 若是鋪陳開來,未必不是一樣痛。

這種疼痛或者缺失的過程,讓他們一起處於找尋中。閣樓上藏著的《刺殺騎士團長》,就像是一個謎題,人物們一路猜謎的過程,也是一個自我找尋的過程,最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村上春樹不會給予,一切都是開放性的。

南京大屠殺

書名《刺殺騎士團長》,是一副畫。

書中提到了五幅畫,四副是「我」畫的,免色涉、斯巴魯男人、秋川真理惠的畫像,不是「我」以前那種常規的肖像畫,而是色塊里藏著靈魂,另外是叢林里的洞,那是屬於理念和隱喻的另一個世界,但這四幅畫的出現,都得益於第一幅畫的喚醒,那就是雨田具彥的《刺殺騎士團長》。

在書中的描述里,這是一副血腥的畫,「這幅畫中流淌著血,而且流得那麼多,那麼現實」。它直接對應的,是1938年發生在奧地利的暗殺事件,畫家雨田具彥,很可能就是暗殺者之一,但往前對應的,則是南京大屠殺,書里有這樣的敘述:

經過激烈的戰鬥,日軍最終佔領了南京市區,並在那裡開始了大量的屠殺。既有在正規交戰過程中發生的殺人,也有在戰鬥結束之後發生的殺人。因為日軍並沒有管理俘虜的餘裕,對投降的軍隊和平民進行了大量的殺害。究竟有多少人遭到殺害,歷史學家們在細節上有著種種爭論。然而,大量的市民捲入戰鬥,遭到屠殺,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抹消的事實。中國人死亡的數量,有四十萬人的說法,也有十萬人的說法。但四十萬人跟十萬人的區別何在?

因為涉及到南京大屠殺的描寫,這本書出版後,在中日讀者當中,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村上春樹的不迴避書寫,也被視作一種文人的良善。

書中,雨田具彥的弟弟是戰後自殺的,他參加過南京大屠殺,本應彈鋼琴的手被迫拿起了刀。在熟悉村上春樹的作家潔塵看來,歷史事件的涉及,意味著這些年來,村上春樹創作格局的擴展。

「村上春樹的態度沒什麼說的,反戰,從人性的角度對戰爭非常強烈的抨擊,表示出強烈的厭惡,戰爭對個體心靈的傷害,是通過雨田具彥的弟弟來呈現的。涉及到歷史的這部分,是小說關鍵的情節推動點,但篇幅並不大,可能中國讀者會比較敏感,因為涉及到南京大屠殺。」

性是一種靈魂上的承認

一如既往的,書中仍然會有性的部分。

在潔塵看來,在這本書里村上春樹的性描寫,是「大膽而不越界」。在某些讀者看來,性描寫似乎與主線推進無關,相比其中一些動人的情感,性似乎有些冗餘,她則認為性描寫是否有必要,是因人而異,並且這種如閑筆的書寫,反而是其作品中較為精妙的一點。

「對性格的多方面的塑造,很有意思。像這個主人公,這麼一個清淡淡漠的人,恰恰和女人的關係非常有趣,和女人在這一過程中的對話非常有特點,非常有趣,甚至讓人忍俊不禁,這一點恰恰構成了這個人物的魅力所在。」

而村上春樹個人,似乎也完全不會避諱性,在訪談中,他曾指出:

我認為性是一種……靈魂上的承認。美好的性可以治療你的作品,可以激活你的想像力,是一條通往更高層次、更美好之處的通道。在這個意義上,我的故事當中的女人是一種媒介——一個新世界的使者。這就是為什麼她們總是主動出現在主人公身邊,而不是由主人公去接近她們的原因。

有趣的是,這部書里還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內容,比如「我」受孕的妻子,在某種意義上,「我」不會是其腹中孩子生理上的父親,但在某種程度上,我又相信孩子是夢中交合的產物。這種證明在醫學上本應很好釐清,但他似乎和免色一樣,放棄了這種追尋,而意義,似乎就存在這搖擺不定間。

而這種「夢魂相遇,交感成胎」的橋段,在調皮的讀者看來,則以為那一刻穿越了,讀到的是馮夢龍。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封面新聞 的精彩文章:

獵鷹號發射成功改寫歷史 《銀河帝國》也跟著上天了
不是看著高級 就能稱之為高級珠寶

TAG:封面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