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當下——無為的藝術再談

今天在一席的公眾號上看到一篇文章，裡面的梁老師說：「今天很多戀愛裡面都是催熟的戀愛，都是沒有真正地達到愛情的那個成熟度，但卻把它約定為愛情，然後去進行。」

這種催熟的愛情，當然是不好的。這就像水果還沒有熟而你把它提前摘下來等它熟一樣。所以，我思考了一下，這其實又是跟老子的哲學相通了。我覺得我可以寫一寫。

很多人可能對無為有一種誤解，認為無為就是什麼都不做，等死。其實不是這樣的，木心已經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無為是一種為，不是一種無。」那麼這種為到底是什麼為呢？

這就是老子說的「絕學」了。在西方，這被耶穌解釋成上帝；佛陀認為這是無上正等正覺與妙明真心；老子認為它是道。

道的作用方式有兩種，前面的文章已經詳細寫了，分別是「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反者道之動，也可以說就是老子說的：「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這就像你想要要樹木結果一樣，你不能老去整理它的樹榦與樹枝，這是沒有用的。要想樹木結果，你得去灌溉它的根。這才是樹木生長的關鍵。弱者道之用，這句，就是等待的意思。德國人是懂得等待的藝術的。二戰時，兵荒馬亂之際，他們不是忙著打仗，而是忙著種樹。這就是等待的哲學啊。樹木其實也可以看作是智慧的象徵。木心說，農民尤其憎恨樹木。這似乎是說明智慧與物質（土地）是天然相對的。

回到開頭說的愛情。我又發現，其實催熟的愛情，就是刻意的愛情。而以一切人為的，註定是要失敗的。老子說：「執者失之，為者敗之。」耶穌認為，你所擁有的，都是上帝給你的。佛祖則說，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啊。

如果把我們降低一個等級的話，也許會更好理解一點。可以想像我們都是上帝的羔羊，上帝就是牧羊人。而我們自身養的雞鴨牛羊，又都認為我們是上帝。你想，我們的家畜不都要觀察我們的活動規律嗎？它們不都要按照我們的意願來生活嗎？其實我們也是這樣的。我們難道不是也要看天吃飯，隨著一年四季的流轉不斷地調整自己的生活方式嗎？所以，人是不自由的。

上帝（老天，道），我們觀察它，順從於它，就得到健康、快樂；我們悖逆於它，就生病、生災。

其實以上說的，都可以總結成一點：回到當下（中庸）。我發現這正在成為我的生活準則。每當我覺得自己陷入困境時，我就會想起這一點：「回來，回到自己的周圍，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我餓了嗎，累了嗎？去做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吧！」這其實跟等待、知其雄、守其雌的哲學是相通的。如果我們想要更好地辦好我想做的事情，我就必須得先把我的身體調整好。這是效率的前提。這是很難的做到的。因為我們經常會陷入自己所做的事情無法自拔。就比如說我，看電影看到頭昏，玩手機玩到眼睛疼，還是停不下來。因為我們那時，已經犯了「痴」戒。就是陷入了一種幻想之中，無法自拔。

但是有的人其實又是太現實了。他們無法進入幻想的世界。這就無法學習。他們需要鍛鍊出自己的幻想能力。這即是中庸。

回到當下——對愛情來說，也是這樣的。比如你想談戀愛，但是如果你刻意地說去尋找某個女孩，然後去追她，這樣，我們就陷入了一套固定的模式之中，這樣的愛情是刻意的。但是如果你回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熱愛的事情，你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那你肯定會遇到一個跟你志同道合的女孩。而你們在做同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們自然就培養出了感情。這就是道的智慧——用一種無法覺察的力量不知不覺地改變著你。

現在很多人都去健身，甚至是吃蛋白粉，我感覺，這是加速自己死亡。因為這是跟道完全相反的。物壯則老，益生曰祥，讓自己的外表達到一種強壯的狀態，那麼接下來的，就是衰老。因為強壯是無法持久保持的，就像月亮盈滿之後則要開始虧損。這就是揠苗助長，但是他們自己不知道。

但是如果回到當下，早睡早起，配合《皇帝內經》里的養生方法，則健康其實是很容易的。

愛情，也需要養，需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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