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紀行：1988年1月
——此文是30年前（1988年）的1月下旬在海南行政區出席學術會議期間的觀感隨想，寫於同年2月。離開海南島的77天後（即1988年4月13日），海南建省。30年過去了，一直沒有機會再踏上這個美麗的海島。得知海南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欣喜之餘，找出當年留下的文字，稍加整理，成為如後的一篇文章。謹以此文紀念海南建省30周年。
引子
1. 海涯尋夢
2.海口英姿
3.海島秀色
4.海南居民
5.海角情絲
引子
記得在孩提時代，我見過一幅油畫。畫面上是被晚霞燒紅了的、政瑰色的天空，幾株高大的椰子樹架起了整個畫面。夕陽的餘暉透過椰樹寬大的羽葉投下絲絲金線。白色的沙灘、蔚藍的大海、青蒼的山野，在晚霞的輝映下顯得那樣遼遠而寧靜、深沉而神奇。倒是那幾個倚樹面坐、卧沙而憩，或那些在水中嬉戲的人，使畫面充滿了活力與動感。人與自然，自然與人那樣協調地溶為一體。這就是神話般海南！當時的我還不能奢望親赴海南、飽覽瓊山碧海的美境，只能用兒時的幻想編織五彩的夢。呵，海南島，你在畫中，你在夢中。
今天,在丁卯和戊辰相交歲的時節，兒時的夢想竟然出乎意料地變成了現實！由於論文中選，我被邀請去海南參加全國學術研討會並在會上做學術發言。這時節正是海南建省前夕，需要更多的信息、人才、思想和謀略以促進新省在改革開放中大展宏圖，實現「後發」騰飛的起步階段和關鍵時刻，海南人熱情歡迎了我們。對我來說，真慶幸遇到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天隨人願，感謝命運！
1. 海涯尋夢
飛機，這個現代化的交通工具使陸路距離大為縮短（飛機票270元）。早晨從冰封雪蓋的瀋陽出發，中午已到花紅樹綠的廣州了。
越秀公園的五羊雕塑
海珠廣場
海南位於廣州的西南方。地圖上沒有標註廣州到海南的陸路距離，但是從海南島首府到廣州的海上距為324公里。如果按汽車裡程計算的語,海口到廣州應為667公里。在我們東北人的眼裡，廣州是祖國最南方的名城。到了廣州就走到了中國的南大門。其實這是一種誤解。在地理上，廣州位於北緯22°26』至23°56』。而海南島的最北角海南角為20°9』，高出廣州；海南島最南角的錦母角為18°10』，故海南島才是祖國最南的陸地領士。位於錦母角旁邊的「天提海角」之城一三亞才是祖國最南的城市（現在則是三沙市，作者整理時標註）。
從廣州到海南不通鐵路，公路從廣州向西南行，經佛山、江門、陽江、吳江、湛江、海康、徐聞等縣市，止於海邊小鎮一海安。從海安再乘船渡過瓊州海峽，便到達海南島。水路離廣州港沿珠江南下，經獅子洋、虎門、伶仃洋，從萬山群島西側、香港澳門雙鎖的珠江口進南海，再向西南行便抵達瓊州。從地圖上看,大概以吳川、遂線一線為界，向南便是雷州半島了。
從廣州開往海南島的長途汽車多是晚上發車，走一夜，天亮時到湛江。湛江是個美麗的海濱城市，是雷州半島的中心城市，距瓊州海峽約150公里。
湛江街景
雷州半島已是亞熱帶氣候。車過湛江,熱帶植物如椰樹、棕擁等開始出現，汽車在綠色中行進，這是有名的雷州林場。中午時分，汽車駛入海安鎮，地理上的大陸到達盡頭了。
自古以來，海安就是海南人踏上大陸的第一塊土地，是連接大陸和海南的橋頭堡。隨著改革開放的發展，特別是開發海南的「淘金熱」的興起，這個漁村般的小鎮一夜間熱鬧起來。看看停車場各種型號的交通車輛，看看碼頭上停泊的客貨船及私人舢板,看看碼頭客運售票室里擁擠的人群和鎮上興隆的酒樓茶肆,就足以摸到海南即將騰飛的脈博了。
我不顧18個小時汽車顛簸的疲勞和幾乎一夜沒睡的睏倦,匆匆趕到港口售票處。此時船票已售盡，但是我在這熙熙攘攘人群中僅有的北方人面孔和口音，加之我言及去海南島開會並且出示會議通知，這個典型南方人面孔的男售票員竟然給我擠出了一張船票！我欣喜若狂，拿到換到的船票，登上了「瓊州一號」客輪。
這是一艘全封閉的帶空調的快船。坐在艙里感覺不到徐徐吹拂的海風,也聞不到海洋特有的海腥味，但透過舷窗，可見到碧波洶湧的大海。這就是350萬平方公里南海的一支細流一瓊州海峽，它只有20公里寬，快船50分鐘便可橫渡，比起東海上135公里寬的台灣海峽，它便有一步之隔之感了。據說海南與需州半島原先是連在一起的。約在50萬年前的一次火山爆發引起地形陷落，才有今天60米深的瓊州海峽。故此，海南人把他們的家鄉稱為「孤懸海外」的「瓊州」。海南為何又稱為「瓊」呢？原來這是從它的古稱沿襲而來。在漢代曾因海南「崖岸之邊,出珍珠」而稱「珠崖」，因海南古部落人綉面墜耳環而稱「儋耳」。直到宋朝,因「境內白玉有瓊山，土石皆白而潤」得名為「瓊州」，朝延設瓊管安撫都監台,又稱「瓊台」。「瓊」在漢語中稱為美玉，可見很久以來，人們便把海南看成是美麗的白玉般的島嶼了…
驀地,船速突然減慢，打斷了我的遐想，碧綠的陸地向我湧來，呵，海南，畫中的海南,夢中的海南,如今我即將站在你神奇的土地上,置身於你熱情的擁抱中了。
2.海口英姿
客船在海口新港拋錨。一踏上海南島的陸地就是海口市區。
海口北臨瓊州海峽,位於海南第一長河一南渡江出海口的西側。流經海口市區的海甸溪，東接南渡江，西連南海水。
海口顧名思義，即南渡江的出海口岸。若引申其義，也可作為海南島連接大陸的出海口岸。大約3000多年前，地處珠江流域文化區的古百越族屬集團一部分就是從海口這裡登上海南島的。第一批移民是勇敢的,也是盲目的。由於沒有文字記載，人們只能從文化堆積層的考古發現，去追記他們開拓海南的功勛。我無法想像舊石器時代手無寸鐵的黎族先民怎樣在莽莽熱帶雨林中同兇猛的野獸進行搏鬥以求生存，但他們終於在這個荒島上紮下根來。海口及其沿海台地則是他們的最初家園。在中國，據說最古老的地名當屬河南的虢縣，它是周朝的國名。但海口得名於南宋,也有七、八百年的歷史了,而它的實際存在則早在一千二、三百年前。史載，海口唐設古渡驛站，元為海口浦,明建海口衛，清置海口海關，民初為海口鎮。1926年建海口市。千年風雨，幾度滄桑。直到1950年4月23日五星紅旗插上海南，海口才獲得新生。經過30多年的建設，這個當年只有8萬人口，2平方公里建成區的海南重鎮己成為有26萬人口(城區人口22萬)，218平方公裡面積(建成區為10平方公里)的南方名城了。現在海口擁有能生產橡膠、機械、電力、造船、化工及輕紡等100多種產品的中小工廠近30家。1983年工業總產值達2.4億元，成為海南島的工業基地。海口市是海南行政區人民政府所在地,是全島的政治、經濟、文化和交通運輸中心。每天有客輪、班機和班車通往廣州。
從海口新港到海南汽車總站全是林蔭夾道。椰子樹樹冠如傘,象糾糾的衛士；檳榔樹婷婷玉立，似多姿的少女。此時是一月的下旬，北國正是「數九隆冬」，而這裡卻是驕陽似火，水碧山青，花香鳥語，萬木崢嶸。當天氣溫為22℃，熱得只穿一件襯衫。當我卸下行裝漫步海口街頭，滿目熱帶奇花異樹，使我目不暇接,心曠神恰。
陣陣輕拂的南國風吹走旅途的辛勞，掠起我無限的情思遐想：當年解放海南的戰火硝煙已化為和平之樹，昔日的貧瘠也同流逝的歲月一起注入了大海。今天,海口的脈博同祖國大陸一起跳動著現代化的節湊：海南金融大大廈,友誼大酒店、海天賓館、華僑大廈、海口圖書館等高層建築拔地而起，雄渾偉岸；海口賓館，東湖賓館則富麗堂皇，玲瓏別緻。在濃陰覆蓋的山坡上矗立著現代耳目一電視塔。綠樹掩映、鮮花簇擁的是新的校園、新的商務大樓。市中心具有中國古典建築風格、琉璃瓦頂、畫棟飛梁的海口人民廣場牌樓體現了濃郁的中原文化。
位於市區大英山下的海口公園濃縮了海南大自然的物華天寶:這裡有5000餘種7000餘棵觀賞植物，包括幾種大陸少見的海蘭、碧玉蘭，火焰蘭、象牙蘭等名貴蘭花的海口蘭圃和植物王國壽星猴麵包樹。還養有許多珍稀動物的動物園。海口公園前面那條椰樹挺立兩旁的林蔭路，象一把剪刀裁出兩面明湖一東秀湖和西秀湖。這兩個各為500畝的人工湖湖面,波光瀲灧，例映出遠近樓台花樹及遊人的倩影。夕陽把地面的一切抹上了金黃，使人融入金色的世界和金色的時光。
海口以海口公園為界,南北分為兩個格局。商業區集中在北部，新城區為解放路以南。海口市北部的中山路是老城區。這裡有歷盡風雨滄桑的舊式樓房和店鋪、遊藝場所。傍晚，這裡的人多起來，海口街頭的生意也興隆起來。由於海口市電力緊張、照明不足,商販們都把燈前這一段時間看成是生意的「黃金時刻」。開放搞活使海口市場也繁榮起來。無論是國營商店,還是個體店鋪、攤販都出售來自內地的各種商品琳琅滿目。特別是珊瑚盆景、椰雕、藥用海馬等海南特色商品更吸引人的目光。最多的屬賣水果的了。你看那擺攤的、挑擔的、推車的多不勝數,香蕉、菠蘿、荔枝、芒果、椰子、檳榔，甘蔗等都是果色鮮嫩、果香撲鼻。這裡很少有賣雪糕冰棍之類的叫賣聲。渴了兩角錢可買一米長削了皮的甘蔗，或一大塊去殼的黃澄澄的菠蘿。海南以她特有的熱帶水果使外鄉人一飽口福。
海口也有相當濃郁的文化氣息。這裡不僅有位於海甸溪以北的海南大學和海南進修學院，也有具有革命傳統和歷史傳統的名勝古迹。海口公園有海南解放紀念碑。離海口公園不遠有中山紀念堂。海口市區北3公里有「白沙門烈士紀念碑」矗立的南下大軍渡海作戰登陸灘。市區西4公里有金牛嶺烈士陵園。由金牛嶺向西1公里的濱捱村有建於明萬曆17年(1589年)的海瑞墓。市區南5公里有五公祠及兩側的文物古連群組成的「五公祠遊覽區」。五公祠內有北宋徽宗皇帝於宣和元年(119年)親筆寫的瘦金字體石刻碑。這些名勝古迹記敘了海口近千年的歷史,使海口成為一座集歷史、文化和革命傳統為一身的海島名城。
暮色象天女撒下的輕紗,悄悄地罩上了市區。在朦朦朧朧的夜色中，海口市顯得更虛幻漂影,電燈、汽燈和搖曳的油燈、燭光宛如天上的銀河在閃爍、移動，一幅多麼靜謚、神奇而又令人陶醉的夜景呵！我躺在木板床上，罩著蚊帳輾轉難入睡，想著我一定早早起來，去看看海口的晨曦與黎明。
是的，明天是美好的。在海南建省、全面開發的宏圖中，不是有海口一這個海島首府的重要規劃么？據說，海口市將形成六個具有不同功能的區械。在南渡江出海口建成旅遊貿易開發區;在海南大學一帶搞成文化教育區；在北部沿海建成為中央及各省駐海南機構提供辦事場所的辦公區；在南部海口機場西南建成工業區；在西部秀英港的海灘建成別墅區。此外,還將大力改善城市的交通、通訊和環境。屆時，海口市將從現在的22萬人發展到80萬人。這是多麼誘人的奇景呵！無怪乎海內外許多有識之士、有志之士紛至杳來，要為明天的海口添一鍬土，加一塊磚。不日的海口將以新的英婆居於中國和世界的名城之列。
3.海島秀色
長途汽車沿著海府大路穿過海口市區向南駛去。過了瓊山縣城府城鎮不久,就駛上了一座長橋，橋下就是即將入海的南渡江。我第一次聽說南渡江還是在七十年代流行的一首歌中,「南渡江,水流長。海南一片好風光。」「稻海翻金浪，膠林滿山崗」。「豪情滿懷建寶島，喜看荒山變糧倉。」那是墾荒隊員們開發寶島的戰歌。海南島的開發與這一代人的艱苦創業是絕難分開的(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忽視解放以來其他幾批創業者的作用)。
（圖片選自視頻）
蜿蜒340公里的海南第一長河在這裡奔騰入海。大浪淘沙，南渡江載走了一代建設者的青春、理想，而他們的事業卻如這滿山遍野的膠林紮根在海南的土地上。車在長橋上駛過，我的目光溯江水凝視遠方，是在傾聽那若有若無的歌聲,還是希冀找尋當年墾荒隊員的足跡？不得而知。不過不久,在農場我見到了當年的墾荒戰士。他們已年近四十，許多人成為農場的基層領導或骨於了。
過了南渡江，汽車在平坦、筆直的公路上飛馳。公路幾乎清一色的柏油路面，且養護得很好。海南土地多是紅土壤，在公路兩側可見到裸露的紅土，那是為修路而挖溝形成的植被下面的斷面。由於此時節為冬季,島上較乾旱，路面上散布著一層細微沙粒。這不僅使車子不易打滑,也增加了某種彈性，使旅客更為舒服。海南島的客貨運輸以公路為主。島的西部原有從石碌到八所（東方)和黃流到三亞的兩段鐵路現已接通，總長為276公里。這兩段鐵路是當年日本侵略者為奪石碌質優品高的富鐵礦而鋪設的。鐵路的延伸在某種程度上體現了現代化的進程。據說，從海口到八所的鐵路正在修建。如果這條鐵路峻工合龍，海南島的交通狀況就會大為改觀。海南島的公路目前已形成以東線、中線、西線三大主要幹線為主，支線四通八達的封閉型環島公路。除中線為五十年代修建外，東西幹線早在唐代就已具雛形，只不過當時是土路。至明代已有道路公254公里。1922年（民國11年）修建近代公路。解放時公路總長約500公里。現在已形成連接全島的公路交通網。最為便利的是從海口經瓊山、瓊海、萬寧、陵水到三亞的東部貫島公路,長325公里，汽車5、6個小時就可到達。我走的正是這條線路。現在海南交通運輸業也興旺發達起來。在海口客運站和海口新港，國營、集體和個體汽車多的是。一個海南人說，現在傍晚進島,幾百里內也可當晚到家。
汽車在奔拋，路邊閃過的是排排綠樹、無邊的綠蔭。綠色和靜謐是海南公路運輸中給人最深的印象。汽車像一葉扁舟在綠色海洋中行進。這裡沒有家鄉那樣間流不息的車流及帶來的大量的噪音，偶爾有小車駛過，輕微的馬達聲很快就被綠色吞沒了。從車窗閃過的是挺拔俊秀的海南松，枝葉繁茂的大葉桉、小葉桉,或是它們身後掩映的無邊的橡膠林、甘蔗林和椰林。有時在開闊之處也可見清亮的田疇,以及正在犁田的農夫和水牛。一路上很少見村連戶集的居民區,這無疑給人以寧靜和美的享受。一個在喧鬧擁擠的都市中生活慣了的人突然置身於這無邊的靜謐中，真像是進入了「世外桃源」。
陵水縣到了。汽車戛然停住，我思緒如野馬也勒住了韁繩。換乘了農場的小客車繼續向20公里外的目的地出發。這條路不是柏油路，但依然平坦。一會兒,汽車駛入了林間小路。這是條幽靜的路。綠色的樹葉、藤蔓不時垂落下來，在車空窗上拂過。在密林深處偶爾露出草房的屋頂，那是黎苗村塞。清亮的小溪發出淙淙響聲，倒映出椰子、芭蕉的羽葉和裊裊上升的幾柱飲煙。遠處有山鳥的啼叫。暮色靄靄中，遠山燒起幾堆山火，那是人們在放火燒荒。紅火與夜幕上漸漸明亮的繁星交相輝映。汽車在蜿蜒的路上行進。上燈時分，我們到了街燈點點、曲徑通幽的農場場部。幾家店鋪還沒有關門。汽燈下是時鮮的水果和日用品。街邊的房屋整齊錯落。水塘邊有數棵大芭蕉樹、椰樹和無名花草。海南人以特有的熱情款待了我們這些遠方來客。
這裡有天然的溫泉。
稍事體息後,我們在溫泉河邊,挖個沙坑，用溢出的清激泉水，洗了個溫泉澡，然後躺在平板的木床上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早上6點多鐘,東方天際上開始微露晨曦。隨著時鐘滴答滴答地走動，天空不停地變換色彩。當濃密的雲層最終散去的時候，一輪朝陽從青翠的遠山噴薄而出，金色的陽光從稀疏的椰子羽葉中撒落。在漫掩的晨霧中化做五彩的霓虹。山林和村寨都沐浴在這霞光燦爛的晨光之中。
海南的天氣特點是:每天夜裡天空都聚集著濃厚的雲層，有時黎明將至，天空還覺陰暗，給人印象是陰天，甚至懷疑會下雨。但太陽出來後,就會雲開霧散，晴空萬里。
此時，隨著公雞的啼唱，拖拉機和汽車的馬達聲也響了起來。加之有線廣播播送的音樂和新聞節目,敲碎了寂靜的山谷和村寨。勤勞的海南人或穿著工裝、便服，或穿看海南特有的黑色衣褲,頭戴斗簽，挑著擔子，荷著工具，開始了一天的勞作。使我感到新奇的是，早晨6點鐘我在夢鄉中，似聽見「啼嗒嗒」的軍號聲。我不敢斷定這號聲是來自附近的軍營，還是就來自這裡，因為這是軍墾戰士的農場。現在它已劃歸地方編製了，但是不是還在某些方面還保留軍隊的特點呢？誠然，這個屬於擁有45個國營農林揚的通什農星局的農場已有大量其他職工添充，但是第一批在這裡安管紮寨的是當年屯顯戊邊的戰士。
順便說說通什。通什農星局位於的五指山區明清時代以前因其林森山險，野藤盤繞，毒蟲出沒,蠻荒瘴癘而被稱為恐怖、凄涼、絕望的「生黎」地區，以前海南地區進行的多次不同程度開放都繞過了這一地區。明清時代，海南成為一個隸屬於廣東的行政區，開始了全面開發階段。但是因為種種因素，開發進展不大。1939年日本帝國主義侵佔後進行的掠奪式開發，更加劇了海南的資源外流,發展停滯。解放後，黨和政府制訂了開發海南的宏偉規劃就包括了五指山區的開發。經過3多年的建設，特別是1952、1960和1968年三次大規模開發海南的墾荒熱潮，使五指山區也同海島其他的區一樣，經過軍墾戰士、國營職工和知識青年的辛勤勞動，播下樹種,開出田疇，建起家園，使近170萬畝的蠻荒之地結出了豐碩的果實。現在，海南特有的橡膠林、熱帶作物和茶葉已遍布五指山區。
近10年的改革開放，特別是海口一通什中線公路的開通,使五指山區這個海島最閉塞的地區走向文明與進步，發生了歷史性的巨變。作為黎族苗族自治州首府、通什農墾局駐地的通什市（黎族語：「山高水寒」，現已改名為五指山市）已由當年疫瘴蔓延、貧窮落後的黎村苗寨,發展成為一座各業興盛，交通便利、高樓林立、街道寬闊、綠蔭覆蓋、風景優美、居民安居樂業的新型熱帶「翡翠之城」。
五指山區的變化是海南變化的指示器。會議休息時間，我有幸遊覽了農場周邊，親身體驗和感受了綠色海南的優美環境和物華天寶。
在這綠色植物中,最使我這個東北佬感到新奇的算是椰樹和橡膠樹了。
人們說椰子是海南「四大綠寶」之一(其他三寶為橡膠、胡椒和腰果)，是海南的別名和化身。做為熱帶植物，椰子有嚴格的生長條件。在中國960萬平方公里的陸地版圖中,只有5萬平方公里處於適於椰子生長的濕熱地帶。除了雲南西雙版納的1,6萬平方公里之外,其餘的全部在海南。以前我只在書中和電影中見過椰子，今天才大飽眼福。
椰子樹是一種常綠喬木,一年四季花開花落。一株樹上同時有開花、幼椰果、嫩擲果和老裨果。椰子樹軀幹高大,樹冠如傘。在炎熱的時候,椰林椰樹成為人們遮蔭納涼的天然涼亭。渴了上樹摘一個椰子，砍開椰殼，喝一杯清涼甘甜的椰漿，甚為愜意。
椰樹一般盛產期2年，壽命通常為80-100年。盛產期每株結果多達100多個。椰樹在海南安家已有2000年的歷史了。如今海南椰樹已達22萬多畝，年產椰果4500萬個，是海南的一大資源和一筆財富。關於椰子樹有許多傳說：一說是椰子是龍王第五子的身驅變成的，是它為解救黎民苦難做的貢獻；一說是椰樹是英雄之樹。相傳椰子是古代部落英雄首領黎王的頭顱變成的。敵人把他的頭顱砍下來掛在樹上，從而樹驅干挺直高大，一般為25米以上。傳說可信可不信，但可以確定的是，椰子可以作為食品果腹或飲用。在戰爭年代,椰樹養育了多少紅軍戰士、抗日健兒。如今遍布全島的椰子樹猶如士兵佇立南天，衛護著祖國的萬里疆械。
橡膠是海南另一種主要經濟作物，橡膠因其具有很高價值，與鋼鐵、石油和煤並列為世界四大工業原料之一（儘管現代人工合成橡膠出現了，但低產量和高成本使其無法取代天然橡膠）。作為原產巴西的野生植物，橡膠在人工培育成功30年後的20世紀初就引進了海南。現在，全島已種植橡膠465萬餘畝，佔全國的一半。1985年生產天然膠13萬噸，佔全國天然膠產量的66%。我們住的農場就依託一片茂密的橡膠林。
橡膠樹被稱為「流淚之樹」。走進枝葉繁茂的橡膠林，撫摸那獻出乳汁的膠樹，只見斑白的樹榦上留著黑色的斜紋，還有乾涸了的膠囊，那是已被割過的痕迹。
墾荒知青在割膠（圖片選自視頻）
一棵橡膠樹每年可產干膠20-30公斤，平均產膠期為20-30年。橡膠樹，質樸無華的橡膠樹，你在這美麗的熱帶島嶼上默默地奉獻著自己的一切。我也見過年輕的割膠工人。他們常年累月地與膠林為件，為家鄉和祖國的繁榮揮汗勞動。這是一位年僅30歲的作業隊長、越南歸僑。他的隊年年完成任務。在去年去（香）港風盛時，隊上的人走了一半多。但在他的領導下，全隊卻超額完成了任務，從而被評為勞動模範。當我們說幾句讚揚的話時,他黝黑的臉上露出了羞赧的笑。多麼樸實的海南人！
呵,那一片綠色又是什麼?那一片呢？海南人告訴我：那是胡椒、可可、咖啡、腰果、油棕種植園；那是海南特產「五大南葯」砂仁、益智、檳榔、巴戟和沉香種植園。在海南巨大的綠色倉庫中，有5000多種高等植物。它們包括紅樹林、青梅樹、鐵棱、子京、母生,紅、陸均松、綠楠、雞毛松、苦梓等高大植物27個品種；紅藤、白藤，野生稻、豬籠草、毛蘚、茅膏等低矮海南特產野生植物；人工培植和野生可入葯植物2000多種；水果包括原產本島的龍眼、荔枝、巴蕉、桃金娘、錐栗、橄欖、楊梅、酸豆、油甘子、野無花果等38個品種，引進的榴槤、人心果、紅毛丹、神秘果、芒果、菠蘿蜜、香石榴、油梨、柑桔等栽培和野生果樹29個科53個屬400餘種；和700萬畝包括稻米、糯米在內的糧食作物。現在海南已設定了19個陸地自然保護區和2處海上自然保護區。其中熱帶原始森林、山地雨林、海南珍稀樹種專有保護、水系涵養林和綠色荒野等以綠色植物以主的保護區有12個。無邊的綠色，無邊的濃陰覆蓋了這個美麗的島嶼，無愧於「熱帶植物王國」的美譽。
在海南奇偉險峻、峰連壁立的莽莽群山中，在山巒連綿，高低重疊的丘陵地帶和林木蓊鬱、灌木叢生、藤蔓纏枝的森林裡,生息著數不清以綠色為家園的珍禽異獸，如與大熊貓、金絲猴齊名的國家一類保護動物海南坡鹿和國家二類保護動物水鹿，金錢豹、山熊、山豬、果子狸等狸類及穿山甲、長臂猿、蟒蛇等；「能言鳥」海南八哥及原雞,黃山雞、小天鵝、雁、鸛、孔雀雉、水雞、白鷺鳥、鷓鴣等珍禽150多種。在水流湍急的河流里和峽谷平和的湖水裡,有金錢龜、水鱉、澗鰻、水鴨等動物:還有近1000種昆蟲和大量微生物。
在面積1.4萬畝的陵水南灣猴島，有1000多隻屬於國家二類稀珍保護動物的獼猴。
海南島港灣眾多(68個)，海岸線綿長(達1580公里)，海域寬廣(漁場面積達8,8萬平方公里)，可供人工養殖的淺海海灘面積達38萬餘畝。得天獨厚的天然稟賦蘊藏著巨大豐富的海洋資源。其中有漁類資源800多種。特色海產品有古老的海洋軟體動物梅花參、刺參和烏參、鮑魚、燕窩、龍蝦、斑節對蝦；被營為「南方人蔘」的海馬，天涯特產、可以入葯的「青環海蛇」、珊瑚、麒麟菜、凝花菜等珍貴藻類和會變性的隆頭魚；還有遮目魚、大珠母貝、螃蟹、魷魚、海蟹、海蜇、泥蚶等。
海南沿海也存在豐富的鹽場和油氣資源。如三亞東10多公里長的鶯歌海鹽場含鹽量高達3,5度，年產原鹽50萬噸、化工原料15萬噸以上。現已查明的地下寶藏,有佔全國儲量60%以上的代質鈷和鈦鐵礦,以及石墨、水晶、金、錳、鑽、銅、錫、鎢、錯、鋅、鉻、鑽、鋰、紅綠寶石、獨居石等50多種礦物稀有金屬,其中有開採價值的佔30多種。馳名亞洲的石碌鐵礦合量為30多種。面積達7萬多平方公里的鶯歌海盆地地質原油儲量為8億到10億噸。天然氣儲量遠遠超過中國目前己發現的任何一個氣田的儲量。現在，在4個石油構造區域中的北部灣、南海已鑽井36個，開採石油和天然氣。作為自然資源極其豐富的熱帶海洋大島，海南島的地上資源已超過我國第一大島台灣。因此，把它營為「南海上的綠色明珠」是恰如其分，實至名歸。
4.海南居民
海南居民是一個由多民族組成的大家庭。在海南605萬人口中，除漢族外，還居住著20多個少數民族。其中，中部和南部是少數民族聚集地區。人數較多的少數民族是黎族、苗族和回族。
黎族是海南島的原住居民，人口有80多萬，是海南島人數最多的少數民族。其中90%居住在原海南黎苗族自治州。黎族的祖先是在三千多年前的殷周之際從兩廣大陸橫渡瓊州海峽到海南定居的古百越部族的一部，得名於他們主要居住的黎母山及其周邊地區。黎族有本民族的語言，但沒有文字。雖然在1957年創造了黎文，但現在很少使用。多少年來，黎族人過著刀耕火種、擇林木而架屋,靠結繩記事、刻木記年的生活。黎族住房比較簡單，屋裡傢具很少。在我走訪的一個新建的黎族房屋，裡邊的牆上和前框上掛著驅邪避災的保護神像。據說海南人神佛崇拜較少，走遍全島也難見到佛寺、道觀和教堂之類宗教場所。在黎家，我第一次見到神像。不過在海口、三亞等地的市場，有許多瓷觀音、彌勒佛，這大概只是做為古玩而擺賣的吧!
現在黎家開始了新的生活。在農場舉行的聯誼會上,我見了一位黎族姑娘。除了臉形及髮式外，衣著入時與漢族姑娘沒有什麼不同。在我走訪場部附近的黎家時，見到了身穿黎家服裝的黎家少女。她頭帶綉紅花巾，上穿無領無扣的貫首式黑衫,下穿紫國榴筒裙,綉著花紋圖案。她是高中畢業生，能聽懂普通話。家中有一位94歲的黎族老奶奶，這大概是最年長的老壽星了。
苗族是另一個人數較多的少數民族。現在約有3萬多，散布在14個縣。海南的苗族是明代嘉靖或萬曆年間,從廣西凌雲縣和思恩州調防來的一部分軍隊的後裔。我曾去過一個苗寨。苗家的生活還很艱苦。有的蓋上了瓦房,有的還住茅草棚。茅草棚的房檐壓得很低，人進去得貓腰。屋裡也很簡陋,沒有什麼傢具。屋頂和牆壁都透亮，有的甚至不避風雨。我見到苗家婦女的民族服飾是頭帶紅色繡花巾，黑色長袍為對襟，邊上鑲著一條紅色邊。袖口也鑲邊，衣領上系著紅色結，腰間系著紅色的腰帶。比起黎族來,苗族的服飾似乎還更原生態一些。
回族主要分布在三亞、儋縣、萬寧縣。人數約3000人。回族的小姑娘與內地的回旅婦女的裝飾略有不同。她們面色黝黑。頭帶黃色長巾,身空黃色衣服。咋一看像修女服裝，只不過是顏色不同，這與從電影里看到的馬來西人有些相似。回族人來到海商,一說宋元年代，先民因避戰亂而來；一說是古代波斯人來到中國,從海路散落於三亞。
在海南的居民中,備民族的兒女都為海南的開發、建設和發展出了自己的貢獻。這裡最先帶來文明、貢獻最大的當屬占人口80%的漢族人了。資料記栽，漢武帝元鼎五年(公元112年)漢軍入島，這是我國進入階級社會以來，大陸向海南的第一批移民。以後的移民是呈梯度增加：唐以前為2萬，宋為10萬，明47萬，清中葉已達211萬。這些漢族移民多為福建泉州、興化、廣東惠州、潮州以及東南沿海的商賈、逃避戰亂的中原難民、屯墾戍邊的兵丁及出任海南的朝廷官員。解放以後，從內地去了不少開發海商的知識青年和農場職工。由於多民族的存在,海南人也操著漢語、黎語、瑤語(苗族人使用語)、回語、與壯語相近的臨高話和與黎語相近的村話。不過，正式交談中都使用漢語普通話。當然，大多數海南人講的是海南式的普通話，即近似於粵語的普通話。隨著對外開放發展的需要及國外遊客的增加,在海口、三亞等地，學習英語的熱潮悄然興起,在海南的一些縣城及農場中學也開設了英語課。
5.海角情絲
陵水到三亞僅有60多公里。從陵水向南，過了薛橋鎮，就可隱約地見到海了，那是陵水灣。車過田獨，就會相繼見到榆林港和客貨輪停泊的三亞港。
海口登陸後,就置身於熱帶的陸地。3萬多平方公里的面積足以留住人們的視線，使人忘記它是一個海島。但是，到了三亞海灣，即天源海角，才感知我正處在一個島嶼之上。
三亞原為崖縣縣城。二千多年來，三亞一直是古崖州內連大陸、外接海外的重要門戶，現為海南島南部各縣進出口之咽喉和交通樞紐。三亞地理位置極佳。受大陸性季風和海洋性氣候的影響,冬無寒意，夏日涼爽，四季長青。年平均氣溫15.4C。七月份平均氣溫為28.5C，一月份平均氣溫為21℃。
1984年,國務院批准設立三亞市。三亞市將逐步成為國際避寒、度假和旅遊中心之一。三亞市是一個山環水繞，山青水秀的熱帶海城。兩條支河和一條海水巷流繚繞而過。市區的主要街道解放大道，濱海大道兩側現代化建築群鱗次櫛比，椰樹、馬尾松掩映市區。全市33萬人口中，少數民族佔三分之一強。市區人口3萬。三亞市還有170公里的海岸線，19個港灣，10個小島。三亞是個美面的城市，她不僅是海南島，也是全國最南端的城市。古代唐朝明相李德裕謂之「一去一萬里，千之千不還」的崖州就是指的三亞。在三亞可以見到許多外國遊客。這是它不同於海南島其他地方的特點，也可以感覺到她將成為國際旅遊觀光勝地的形象。
以三亞市區為中心，方圓100多公里有許多神奇獨特的旅遊點，因面它又是旅遊海南島南部的中心過境地。西出市區26公里便是天涯區海岸。車子在遊覽區入門處停下。我快步跑過白雪般的沙灘奔向海邊。此時，碧波萬頃、天水一色的南海展示在我的面前，天高海闊使人心曠神怡。
我曾走過祖國的渤海、黃海和東海，但很少見到南海海水這樣碧綠、清澈、明凈、美麗和安寧。人們說安寧並不是大海的風格，但我寧願讓安寧代替風暴。
蜿蜒的海灣、碧波浩瀚的海水，潔白如雪的沙灘，拂面的海風，游弋的白雲，使人置身於一個幻景奇境中。
在岸邊矗立著經億萬年風化剝蝕和海浪衝擊而形成的身型流線,頂禿而圓的奇石。
在臨海一塊圓滑的巨石上,鐫刻著請代雍正十一年崖州守備程哲遒勁的題詞：天涯。側面為郭沫若題寫的「天涯海角遊覽區」。
記得當年，歌唱家沈小岑一曲《請到天涯海角來》激起多少人的神思遐想，如今我置身於天涯海角了。
天涯海角是一個歷史地理名稱。在封閉的社會條件下，它意味著大陸的終點。同時由於它交通閉塞,人煙稀少，地處童荒，離富庶的中原有萬里之遙，故又有偏遠孤恐的含義。今天,它不僅成為中國連接東南亞及太平洋國家的通衢要衝，也成為人們理想的旅遊佳地。
東出三亞市，依次排列著鹿回頭、大東海和牙龍灣。鹿回頭三面環海，是一個小小的半島。島上有一座高達275米，如同一頭在海邊回首觀望的小鹿似的山嶺。相傳這是五指山黎族青年獵手阿吞與化為花鹿的仙女定情安家之處。如今山上修了鹿回頭的雕像。山上一座集南國風光於一身的高級賓館及一處花紅柳綠的園林,使其成為一處避寒旅遊佳地。
鹿回頭半島與輸林港之間新月形的海灣便是大東海。這裡海水奇靜，溫柔，沙灘平軟、細白，青山屏於其後，椰林排於其岸,加之四季無寒潮陰雨，已闢為冬泳基地。
在一月份可以到大海里去游泳,真可謂一大享受。我在這碧波雪浪中遊動，一任輕柔的浪花舔吮著軀體，一任清激的海水洗去一身的疲勞。
從大東海沿海岸東行，距三亞市區29公里處便是被譽為「東方夏或夷」的牙龍灣。牙龍灣同大東海一樣，三面環山，一面向海。海灘有大東海的7倍長，達7.8公里。寬數十米的白沙灘象一條白雪的長廊。此時正值黃昏，斜陽西照，把灘邊椰樹拉成巨大的影子。
遠處大海浩瀚，天水一色,虛幻蒼茫。兩支直線射入遠海，那是漁民希望的網。一條漁船停泊灘邊。漁民們正在拉拽漁網。這是他們今天的最後一網。我見他們黝黑的臉上刻滿與風浪博斗中刻下的堅毅、對收穫的渴望和追求的痕迹。
三亞的港灣與夏成夷位於同一緯度（18°09′/18°54′）。國際公認的旅遊要素「5S-」（陽光、沙灘、衝浪、風光和商店）前四個自然要素三亞全部具備。相比夏威夷，三亞日照時間更長，海水更清澈，且獨有青山綠柳白沙灘。只要再加上人工雕琢，三亞一定會更勝夏成夷一籌。
站在南海海邊,我感覺海南島猶如停泊在茫茫南海中的一艘豪華巨輪。隨著海南行政區的建立和逐漸對世界開放，她久藏閨中的神秘面紗正在徐徐揭開，並以秀美靚麗的英姿展現給世界。
幾天的海南之行結束了，我坐船從海口到廣州。
當美麗的海南島在我視線中逐漸遠去，我的內心在默默祝福：祝福海南越來越美麗，祝願海南儘快騰飛!
註：1.本文寫於1988年，為了保持原貌，筆者僅僅在幾處與今天相比有出入的地方做了更正；
2.由於當時網路不發達，沒有搜索（谷歌成立於1998年，百度成立於1999年）文中一些數據、史料來源於當時的較少的一些官方的紙媒與出版物，有可能因殘缺、遺漏甚至是與今天不符的，權作參考、
3.有2張墾荒者的視頻截圖在作者修改時借用於網路。
成稿於1988年2月
修訂於2018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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