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憶?《我在鐵一團演出隊的日子》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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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憶?《我在鐵一團演出隊的日子》之四
李永華
四、福 建 接 兵
1968年底，鐵一團演出隊奉命隨同接兵部隊前往福建晉江地區執行演出任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演出隊成員既振奮又忐忑。興奮之餘，想到將要跨越半個中國到數千公里的之外的一個陌生環境去演出，而且可能還會出現的未知因素，大家心裡不竟又有些惴惴不安……
經過「戰」前動員，對節目反覆錘鍊，我作為當時演出隊的團支部書記，配合何明富隊長反覆給大家打氣，演出隊終於鬥志昂揚的踏上了征程。
我們在昆明南窯火車站登上了一列悶罐軍列。那個時候，沒有高鐵也沒有「和諧號」，演出隊人員和道具都在一輛悶罐車內，很快我們就感受到軍列的優勢了。鐵路沿線的軍供站，把軍列的供應安排得井井有條，甚至感覺比乘綠皮客車還要舒適。我們經過幾天的行程，順利到達福州，改乘汽車到達莆田縣城。
莆田是我們巡演的第一站。當時有一位叫李慶霖的莆田教師，給毛主席寫信，反映自己當知青的兒子的困難，毛主席不僅給他回了信，還「寄上300元錢，聊補無米之炊」。因而當時的莆田縣和李慶霖在全國都是炙手可熱，不久後李慶霖就被調進北京，成為國家教育改革的「領導人」之一了……
在莆田28軍軍部演出，其實這是一場聯歡性質的演出。演出中途，對方一位演出隊員悄悄告訴我：「打死我也不會相信你們僅僅是一支團演出隊……」
我們相繼在莆田、仙游、涵江、埭頭等地演出後，即前往南日島對駐軍和島上群眾進行慰問演出。
我們從莆田乘汽車到海邊的石城，在碼頭登上海軍的登陸艇，乘風破浪開赴南日島。演出隊成員大多是第一次見到大海，都沿著登陸艇內的豎梯爬上船頂眺望大海。當天天氣晴好，天上是藍天白雲，尉藍色的海水波光粼粼，遠處的海面帆影點點，面對浩瀚的大海，演出隊員人人都是激動萬分。
隨行的地方幹部向我們介紹南日島的社情：南日島面積45平方公里，是福建省第三，莆田縣第一的大島。與南日島隔海相望的烏丘島，一直是國民黨部隊佔領盤據著，因此當地人都習慣叫「烏龜島」。
接著他心情沉重地告訴我們，南日島曾經分別在1951年和1952年， 兩次受到駐在台灣和金門的蔣軍對南日島的武裝襲擾。特別是1952年，國民黨部隊陸、海、空三軍共9000多人，分乘20多艘艦艇和機帆船，在8架飛機的掩護下，進犯南日島。
僅這兩次南日島守衛戰中，我軍有1200多名官兵為國獻身。有的解放軍戰士彈藥打完後投海殉國，極其悲壯！（特別說明：我近期專門從網上又查到當年南日島守島之戰，以上內容完全屬實，甚至慘烈更盛。）當聽到當年南日島激烈的戰鬥和我軍的英勇無畏，敬佩之餘，我們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登上南日島，首先映入我們眼中的是高高的紀念碑。紀念碑高8米，用潔白的花崗石砌成。碑正面刻著「南日島烈士紀念碑」八個大字。碑身下的各層碑台內埋葬著1200名烈士的忠骸。碑身有原中共福建省委書記葉飛等人題字：「碧海丹心威鎮海疆」、「雄風千古永鎮海疆」、「烈士英靈永鎮海疆」。碑文還記述二個戰役的全過程，生動地再現了當年戰士們視死如歸、浴血奮戰的大無畏精神。
演出隊員們在紀念碑前久久的佇立著，面對碑座下的1200名烈士忠魂，此刻，什麼樣的語言都無法表述我們的心情……
南日島演出結束的當晚，半夜十分，我們接到颱風即將登陸，必須立即離島的緊急通知。大家心裡雖然緊張，但依然有條不紊地抓緊打背包，收拾道具，樂器裝箱，然後登車直奔碼頭。此時天空一團漆黑，肆虐的狂風夾雜著豆大的雨點和一股股剌鼻的海腥味撲面而來。
我們跌跌撞撞地登上海軍前來接送我們的一艘炮艦，駛向大陸方向。此時我們只感到海面巨浪滔天，心中翻江倒海，在大自然的狂暴之下，炮艦也只是「汪洋中的一條船」而已！
炮艦駛到石城碼頭，天已經拂曉，海軍戰友將我們送上碼頭，我們有的演出隊員在炮艦上就嘔吐得人都近乎虛脫，儘管已經回到大陸，雙腳已經腳踏實地，但我們還是幾乎人人都無法站立，呆坐地上望著大海還在發懵……
返回莆田，儘管大街上到處是標語：「熱烈歡呼我專區（除金門縣外）實現全專一片紅」，宣告著革命委員會成立各方勢力實現了大聯合。但各群眾組織之間依然暗流涌動，磨擦時有發生。一次，本來安排我們到某地演出，突傳該地可能有武鬥發生，而且架了機槍……
演出當然只能作罷。
福建演出任務結束，演出隊又返回了雲南。
作者李永華 1963年入伍，原鐵道兵一師一團服役，參加過成昆鐵路修建。退伍回地方後，先後在企業，市委宣傳部任職至退休。中國民俗攝影協會會員、四川省新聞攝影學會會員、四川省攝影家協會會員。攝影作品曾入選第五屆「中國藝術節」、「看四川巴蜀民族民俗香港攝影展」，新聞攝影兩次獲《新華通訊社》中國記者三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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