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梨道上：山頂觀光到的世界在發光

最新 03-21

前幾天偶然聽到這首歌，不知道為什麼這首在楊千嬅眾多歌曲里好像並沒有那麼出名，只是覺得歌名還挺好聽的就點開播放，聽了就發現歌曲和名字一樣很好聽。

寒流襲港驅車往地老天荒

橫行直闖車閃過白加道旁

山頂觀賞到的世界在發光

曾經某某在旁圍山腰一圈探訪

歌曲一開始交待了故事背景，「我」在大冷天去爬山，把車開得飛快，到達山頂上時已經是晚上了，城市裡華燈亮起，從山上能把閃閃發光的世界盡收眼底。歌里沒直說為什麼「我」要頂著寒冷、直衝沖地去爬山，然而「曾經某某在旁，圍山腰一圈探訪」——原來「我」以前和某某人一起來過，還曾在山腰附近遊玩，所以現在又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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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夜色都因商廈變金裝

為何望海可使人望到舒曠

風吹樹樹林惟有棄掉黃

在山上看到夜景看到海景，覺得有些奇妙和心曠神怡，但「風吹樹樹林惟有棄掉黃」帶著微妙的情緒，這句里的「棄掉」究竟是看開了然後放手呢，還是不得已放棄了呢？

有人說林夕寫的這句和自己的故事有關，但無論如何，故事起調已然是低音。

頑石叫情侶亂刮

名字與盛世比風光

這山頂何其矜貴

怎可給停留一世

只得很少數伉儷

在這風景線上建築關係

山上有一條道路，沿路可以在山坡刻字，「我」看到有情侶把名字刻在石頭上，像是覺得兩人的名字足以和這世界的風景爭風頭，但是這高貴的山頂只是矜持不語而已，風吹日晒下你們的名字怎麼能停留在這一輩子呢，別傻了，要知道「只得很少數伉儷，在這風景線上建築關係」。

把名字刻在山上的石頭上，是想說「除非海枯石爛，不然我們一直情比金堅」呢，還是「這年這月這天我們到此一游」呢？

以前看電視劇，常看到的情節是戀人一起去爬山，然後買一把鎖，再把鑰匙擲入深淵，據說這樣能「情定終身，永不分離」。其實一直都覺得這樣的行為很傻，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往往說的時候都是真心的，一轉身誰想得到會不會發生「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的情況。就算把鑰匙扔掉了，撲通撲通亂跳的心又怎麼能就鎖在這一處了。

同樣的，刻在石頭上的名字在風吹日晒中說不定哪天就淡到看不清楚了，何必把原本就脆弱的人際關係建立在一道風景之上，不知如果來年還能想起來的話，會不會有一點心酸。當然若能幸運成為少數伉儷，這風景線就是彼此情感最好的見證了。

這山頂如何高貴

似叫人踏上天梯

高高在上的聲勢就算失戀也是壯麗

就似海景會凌駕一切

零時未分當天多動魄驚心

乘著夜深他跟我霧中踏雲

漆黑之中給警察笑話勇敢

凌霄閣不吸引沿山腰觀景更狠

一步步爬上去時，看著地上的物體越來越遠，自己離天空越來越近，越來越緊張地喘氣，感覺像是登上天梯。山頂好像有一種魔力，在山頂「高高在上的聲勢，就算失戀也是壯麗」。想起放假時大家說要出門，發現好像也就只能逛那幾條街、吃那幾家店、爬那幾座山，以至於有點「審美疲勞」，但其實爬山還是有點特別的事情，大概是因為也算是一種運動，會覺得身心都有變化：從山腳到山腰再到山頂，身處的環境隨著日色漸變，從呼吸平靜到氣喘吁吁，在山頂慢下腳步，看世界的視野更寬闊，視角也和平日不同。

「我」回憶起那天和某某人深夜在這山上漫步，還被巡警撞見，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動魄驚心。那次和某某人在山腰遊玩時，覺得山頂凌霄閣這個景點哪有什麼吸引力呢，還不如沿著山腰的道路看到景色更好呢。

回到現今灣仔竟無法俯瞰

從前共他於這裡謀殺光陰

施勛道上長留富貴浮雲

留下過寒冷熱吻留下最盡責的街燈

然而把自己拉回現實，發現如今在這山上不能看到原來能看到的地方了。故地重遊時，比物是人非更令人惆悵的大概是物非人非。「時過境遷」這個詞很好，就是說時機已過，環境已變，沒有什麼會在原地等你，無論是物還是人。

想起從前，"我"還和他在這裡消遣過。山頂上的施勛道是在全球樓價都能名列前茅的街道，這道路上豪宅雲集，然而在「我」看來，多如鴻毛的富貴就如浮雲並不可惜，最令「我」難受的是如今遺留在此處只有那個寒冷天的熱吻，和街邊照耀過我們的路燈。

之前有一個認識的人失戀了，她痛苦地說：「我現在走到哪都會想起他，因為和他去過太多地方了，現在才發現。」那一刻就覺得有點可怕，當有一天，你只能一個人走過曾經兩個人走的路，記憶會猶如夢魘。好像應當小心一點，別和那個人去太多地方，留下太多回憶。然而在一份情感面前又怎麼能不投入呢？再看看歌中的「我」還是特意故地重遊，放不下才虐心，如能放下，熱吻和街燈也都會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