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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家庭的隱性腫瘤:一個紅本本,曾經的光榮,如今的悲痛

不敢死,不敢窮,不敢遠嫁的一代。

——百師閱讀

這是人類文明社會的新亞種,

而且是史無前例的新亞種。

他們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百萬孤獨於一體的一代;他們背負父母全部的愛和希望的一代;他們是不敢死,不敢窮,不敢遠嫁的一代。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獨生子。

下面這張圖片是第26屆全國攝影藝術展覽入選作品,河北省張審軍的《獨生子》。

它引起了全社會的共鳴,網友紛紛表示這是2018最令人暖心和最令人揪心的攝影獲獎照片!

右手是爸,左手是媽,兒子坐在中間,守護著自己的父母。一家三口在醫院的病。

去年有個刷爆朋友圈的演講《您養我長大,我陪您變老》,無數年輕人在感動淚目之後,輕輕地關閉了朋友圈,繼續過著「同父母保持電話聯繫,沒時間帶他們去詩和遠方」的日子。

曾經有部微小說:

孩子:「爸媽,千萬不要病。」

父母: 「孩子,我們沒有病,我們從來不生病。」父母的愛盡在此言中。

當下的中國,不是兒女孝敬老人,而是老人孝敬兒女。這一點,在獨生子女家庭尤甚。

上世紀80年代,開始實行計劃生育政策,大量獨生子女出現,到目前為止,據相關統計全國有1個多億的獨生子女,這一數字還在擴張中。

01

爸媽老了,越來越捨不得我們了

過年回家,我媽總念叨我很煩,把家裡弄得超亂,成天不停地吃,製造垃圾,煩死了。

離開家那天,我讓她送我去機場,她拒絕了,說,好遠哦,麻煩得很,不去了。我感慨,我到底是不是她撿的啊。我跟她說再見。她說,莫啰嗦了,趕緊去吧,莫誤了飛機。我只好訕訕地走了。

下了樓才發現手機忘了拿。上去拿的時候,打開門,看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很孤單的樣子。房間很大,顯得她格外瘦小。她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我難過的不是她的難過,而是在我面前,假裝不難過。跟別的感情好的父母不一樣,他們至少還有彼此,還可以互相依靠。但是我媽,她只有我。

我們總說,希望父母更愛自己一些,希望他們有自己的生活,然而中國父母最真實的狀態,就是把子女當成生活的目標。我們小時候,他們給我們做飯,準備好吃的,送我們上學。我們長大了,他們操心我們考什麼專業,找什麼工作,選什麼對象。那天看到一句話,「沒有想到,我們考了這麼多試,只是為了要離開家」。很戳淚點。

當我們離開了家,爸媽的生活就失去了方向,他們靠看我們所在城市的天氣預報、看我們的朋友圈、靠我們電話中的隻言片語,去想像和拼湊我們的日常生活。

我媽每次給我打電話,我都很忙,跟她說,媽,我在開會,晚點打給你。然而這個「晚點」很可能就是一兩周以後了。漸漸地,她都不敢給我打電話了。父母漸漸老去,他們在學習如何克制對我們的愛,怕自己啰嗦,怕自己打擾孩子,怕孩子嫌棄。這才是很讓人傷感的。

02

爸媽病了,我們沒法及時趕到

爸媽老了之後,我特別怕不正常的時段接到家裡電話,怕出了什麼大事了。

我朋友也在北京工作,去年初,他接到舅舅的電話,說他媽在重症監護室。他懵逼了。回過神了趕緊去訂機票,結果因為天氣原因,飛機延誤了5個多小時。飛到深圳,再坐動車到潮汕,再搭兩個小時公車才能到他家。公車上,他得知,他媽媽已經不行了,等不到他了。他掛了電話,崩潰大哭。

獨生子女最害怕的,就是這種情況,爸媽有什麼事,沒有辦法最快速度趕到他們身邊。而他們身邊,也沒有別的子女。我媽每次生病,都會瞞著我,從來不說。對我,她永遠是報喜不報憂。

有一次,她跟我通電話,她特開心,說給我買了豬肉,做了火腿,特別新鮮,特別好吃,要寄給我。我這個吃貨,一聽就high了。過了幾天,才從表弟那裡知道,這幾天,我媽在住院,怕我擔心,裝沒事。還好,她已經出院了。表弟還特別叮囑我,一定要假裝不知道,不然我媽會罵他「泄露機密」。

我一想到我媽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打著吊瓶,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一臉興奮地跟我說火腿的事,我眼淚就往下掉。

之前羅同學因為腎性高血壓住院的時候,他隔壁床一個60多歲的老人,也是高血壓,全身插著管子,半夜難受地一直叫,卻沒人在身邊陪著。

據說他子女在國外,趕不回來,我當時覺得這什麼子女啊,這麼不孝。沒想到我自己也是這麼不孝。我媽常說,她不生病,就是幫我了。她還會說,希望自己以後不要得那種慢性病,最好乾乾脆脆地死,不要拖拖拉拉,不要住院很久那種,那樣會花很多錢,連累了子女。她怕的不是生了大病,自己難受自己痛,而是怕給我添麻煩。她總會說,她只有我一個孩子,怕我負擔太重。

03

不敢遠嫁,那樣見爸媽更少了

獨生子女選擇結婚對象的時候,會格外考慮離家遠不遠。

同事黃小污的同學是廣東人,男友是瀋陽人,大學畢業,男友求她去瀋陽工作,發誓一輩子對她好,她很猶豫。男友說,瀋陽特別多好吃的,鍋包肉,地三鮮,酸菜,醬脊骨……她一聽鍋包肉就來勁了,這三個字聽著特別有食慾,抱著對美食的探索精神,她就嫁到瀋陽去了。

第一年過年,她留在瀋陽,沒有回家。除夕那天,特別特別想念家裡過年的時候做的菜,白切雞、釀豆腐、五指毛桃湯……以前她在家的時候,父母忙來忙去,給她買這個買那個,家裡特別熱鬧。現在她不在家,除夕夜,父母就兩個人,一定隨便吃點什麼,看看春晚,早早就睡了。外面是鞭炮聲,家裡更顯得冷清吧。她覺得自己特別不孝。她更恨自己小時候太自私,還不讓爸媽生二胎,怕自己失寵。現在離家遠,害得爸媽沒人陪伴。

如果夫妻都是獨生子女,又分別在不同的省份,每年過年都會很糾結,因為只能去一家。要是兩家都去,假期又不夠。很難協調,因為過年的時候,雙方父母都在等啊。

04

父母的愛要麼默默無語,要麼絮絮叨叨

剛到北京時,工作比較忙,經常忘記看到手機上的消息,有一次我晚上下班以後回家,看到家裡的群里只有五條消息,前四條是媽媽說的:

「女兒,吃晚飯了嗎?今天還加班嗎?」

「女兒,下班了嗎?到家後跟我視頻聊天呀!」

「你要是沒時間的話,你開著視頻不說話也行,我就想看看你。」

「現在太晚了,我得睡了,晚安。」

中間有一條是爸爸說的:

「她上班特別忙,你就別打擾她了。」

不知不覺中,我們都長大了,父母也變老了。我們開始有了自己的生活圈,說著他們聽不懂的流行詞,做著他們不太了解的工作。

而父母呢?他們發現,自己懂的越來越少,能做的也越來越少,想多了解一些,卻怕添亂;想多關心一點,卻怕打擾。

於是,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來愛我們:做一頓好吃的,裝滿回家的行李箱,買點厚實的襪子和圍巾……

05

沒有退路,只有前方

為什麼要努力,這便是最好的答案:

「因為我的父母不在身邊,

因為我還沒給他們買大房子,

因為他們還沒去過遠方,

因為很貴的東西他們都說不喜歡,

因為他們只有我。」

父母把他們最好的人生給了我,

再用剩下的人生用來守候。

年輕的你既然選擇遠行,

請風雨兼程,好好奮鬥吧。

可無論何時,

都請記得一直在等待你回家的爸媽,

因為年輕的你擁有整個世界

而爸媽呢?

他們什麼都沒有,他們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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