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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年,致敬自己——傑拉德?格林

有時候我們分不清究竟是世界對我們不公平還是我們仍不夠努力,而當我們認為自己的努力已經達到極限時,世界就變了。當我們覺得自己的努力遠遠不夠或者努力還不足夠有效率時,世界也變了。

傑拉德·格林不僅一次懷疑世界的公平,但他更多的是懷疑的努力程度,自從手指被戒指和釘子聯手奪走之後,他的信念和意志從未軟弱過。高一時,一個身高和他相仿的同學布蘭特·傑克遜身體素質勁爆,早早便展示了他的扣籃技藝,同學們嘲笑同樣身高的格林:差勁,身高浪費了!問他為什麼扣不了籃。作為回應,格林在接下來的兩個夏天將所有時間花在了訓練彈跳力上,卻從未嘗試一次扣籃。於是忽然有一天,當他決心試一下訓練成果時,卻因為跳得太高反而沒能扣進!

天生性格要強並不是壞事,但我們明白,一個孩子根本分不清要強的界限在哪裡,格林一度陷入迷茫。他的籃球技術飛速提升,相比同齡人,他的彈跳和他的技術一樣令人嘆為觀止,但他的學習成績卻差得要命,或者說他的生活重心就沒有放在學習上,他經常因為回擊那些譏笑他只有九根手指的同學而故意挑起衝突,以胖揍別人來挽回受傷的自尊。他成了學校眼中的問題少年,並因此被迫轉學到了休斯頓海灣學院——那是一所私人經營但由公家負擔經費的特許學校,專門接受問題學生。學校里的一部分學生乾脆是從監獄送過來的,而籃球隊主教練肯·威廉姆斯錄取隊員時必問的一個問題:「你能保證不嗑藥也不亂開槍么?」

所以你應該理解了——傑拉德·格林骨子裡天生就有一股暴脾氣!

作為NBA最後的兩屆高中生新秀,傑拉德·格林的命運被那該死的2005年劃開了兩道分水嶺,是的,高中生年代他是無比璀璨的明星——高四時期場均33分、12籃板、7助攻3封蓋,入選全美最佳陣容。在選秀前格林受邀參加麥當勞全美明星賽獨取24分,順路帶走扣籃大賽冠軍。

借著高中生時期的輝煌格林考慮參加選秀,在他之前,摩西·馬龍、肖恩·坎普、拉沙德·劉易斯、傑梅因·奧尼爾、凱文·加內特、特雷西·麥克格雷迪、阿瑪爾·斯塔德邁爾、科比·布萊恩特、勒布朗·詹姆斯以及德懷特·霍華德們的成功讓他無法拒絕高中畢業直接進入NBA的選擇,但他也忘了,我們每個人都會犯錯的一個行為習慣,凡事只關注好的一面,看某一個行業總會被成功者的光環所激勵,格林看到了歷史上著名的高中生的成功,但他也忘了NBA當中人數眾多的高中生失敗者。

很多事並非如我們想像的那麼順利,也不如我們認為的那樣全部對自己有利,但我們偏偏認為自己的頭頂永遠都有主角光環。

格林後來的職業生涯道路從出發點開始就預示著上述言論的正確性!

2005年外界普遍認為格林有樂透實力,而他的經紀人也告訴他不必為樂透區以外的球隊試訓。格林認為波特蘭開拓者會用他們的探花簽選中自己,意外的是,但他們最終卻把手中的三號簽換給了猶他爵士,而爵士用它選擇了伊利諾伊大學的控球後衛德隆·威廉姆斯。

狀元博古特、榜眼馬文·威廉姆斯、四號簽克里斯·保羅、五號簽菲爾頓……

而格林,一路狂奔跌出了樂透,直至首輪第18順位。這場意外,也間接導致了此後數年格林的悲劇命運。

他職業生涯的開頭從與皮爾斯並肩作戰開始。

在凱爾特人的兩年是他甜蜜的兩年,出場時間從少到多,從純替補到偶爾可以頂替下首發,但好日子沒有持續太久,他剛拿下扣籃大賽冠軍後6個月,加內特和雷阿倫兩位名人堂級別的超級明星從西部東遊加盟凱爾特人組建三巨頭,開啟了聯盟巨頭時代,在風雲變幻的時代浪潮中,傑拉德·格林和凱爾特人其他球員被當做交易的籌碼,猶如洪流一樣被拆分形成各股涓流,被參與交易的球隊分門別類地吸收了。

明尼蘇達送出凱文·加內特,從凱爾特人交易得到艾爾·傑弗森、傑拉德·格林、萊恩·戈麥斯、特爾菲爾、西奧·拉特利夫、2009年的兩個首輪選秀權以及部分現金。森林狼用兩個首輪選秀權——有個是前三順位保護,然而凱爾特人並不可能擺爛——兩個選秀權一個選了里基·盧比奧,一個選了喬丹·希爾。

在NBA傑拉德·格林的命運並不由自己說了算,因為防守端的軟肋進攻端的神經刀屬性意味著不穩定,他的上場時間慢慢被蠶食和壓縮,2007-08賽季,他一共只出場29次,時間縮到了12.3分鐘,場均貢獻5.1分和2.1個籃板,望眼欲穿。

5個月後——2008年2月22日交易截止日前,火箭送出柯克·斯奈德,從森林狼交易得到傑拉德·格林。不過他只獲得1次出場機會,在4分鐘的出場時間內得到6分和2個籃板。火箭毫不猶豫地裁掉了這位扣籃王,前腳格林剛說——我11歲就是火箭的球迷,後腳就被裁掉,命運真是個可怕的段子手,前臉和你笑後臉一把刀。

火箭做出這一調整的原因乃是彌補當時球隊內線的薄弱問題,姚明大哥因傷報銷整個賽季後,重要的火力點卡爾·蘭德里也受傷。

於是火箭給了夏天曾在球隊訓練營表現出色的大前鋒邁克·哈里斯10天短期合同,此人被裁後在CBA廣東隊奪冠——為騰出人員空間,火箭不得不裁掉了傑拉德·格林。

「我們做出這樣的人員調整完全是為了比賽著想,」火箭籃球部副總裁後來成為76人「相信過程」奠基人的薩姆·辛基說,「邁克·哈里斯一直是我們球隊需要的球員,我們需要充滿能量的內線球員,他正是目前球隊需要的。夏天他打得就不錯,他能為我們提供足夠的能量,韌性和運動能力,他的籃板能力很強,我們的教練組很看好他。我們很早就關注他了,一旦我們需要幫助,他將是我們的頭號選擇。」

格林就這樣被競爭者擠掉了工作,成為了一個徹底的失業者!

對於那些波折操蛋的經歷,傑拉德·格林回想起來時頗有不堪回首的感覺:「那是一段很艱難的歷程。甚至比將尿撒進沙司瓶更難。呆在森林狼隊的時候,我有時候能夠得到上場時間,但更多時間是得不到上場表現機會的。我並沒有感到抓狂,因為NBA就是一樁生意,我們的教練是個很棒的傢伙,他手下擁有那麼多出色的年輕球員,而我則是被淹沒在其中了。」

火箭夢破碎之後屋漏偏逢連夜雨,前教練里弗斯並不怎麼看好他,並發表了一些言論:「我覺得格林是一名不錯的球員,他是完全有機會成為這個聯盟的出色球員的,但是在此之前他有很多方面還需要讓自己變得更加成熟一些。在你採取下一步行動之前,你必須要搞明白自己需要去努力付出。傑拉德是有這麼去做,但是並不是如教練員們希望他去做的那樣。他的確是一個有天賦的球員,但是他還沒有完全做好在NBA打球的準備。」

簽約獨行俠(小牛)後,所有人都認為格林可能會開啟新的篇章了。

「我們希望傑拉德能夠延續布蘭登·巴斯的路。」小尼爾森說道,「布蘭登上個賽季就抓住了機會。我們在二號位上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缺乏一名像格林這麼有爆發力的球員了,我們覺得他會與基德有不錯的配合,期待應該會給予他很大的幫助。」

格林對於與基德聯手征戰NBA也充滿了期待,「當你在場上與賈森一起奔跑的時候,他會很舒服地給你喂球。」格林說道,「他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控衛,他將會使我成為一名更加出色的球員。如果接下來這個賽季里我還表現不出自己的實力,那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絕不會再錯過這個機會了。我會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去為小牛隊打球。我想要幫助球隊打出一個出色的賽季。我自己也需要打出一個不錯的賽季來。」

然而,2009年後,他再次失業了,沒有任何球隊對他表示興趣,輾轉反側,他覺得自己還年輕,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等待合同上,他決定前往海外打球,一番精挑細選,他覺得歐洲聯賽不錯,於是動身前往寒冷的俄羅斯,和莫斯科火車頭隊簽約,賽季結束又折回美國參加夏季聯賽謀取返回NBA的機會,但情況和上次一樣,他不得不又一次返回俄羅斯繼續征戰。

俄羅斯的球館又小又冷,那裡的人們也都當格林是個異類,然而他卻在那裡重新拾回了對籃球的熱愛。

「我在明尼蘇達虛度了一段時光,在達拉斯也沒打上球。當我來到國外時,這些人真的相信我是熱愛籃球的。事實上是我自己找回了這份熱愛,我發現離開之後,我是多麼懷念曾經在NBA的生活。雖然我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但我發誓一定要重回NBA,我不會再把一切當成理所應當,我要用我的努力去爭取未來。」

他在俄羅斯打了兩個賽季,又在2011年短暫加盟過CBA的佛山龍獅俱樂部,然後回到了美國選擇發展聯盟的洛杉磯捍衛者隊。在發展聯盟打球意味著很小的城市,很少的觀眾,以及很低的收入,格林接受了這些,因為他相信在這裡,在主帥埃里克·穆塞爾曼的指導下,他能夠提高自己。

終於,因為連續傷病排兵布陣出現困難的新澤西籃網撥通了格林經紀人的電話,他因此獲得了一份10天短合同。他按照籃網主帥艾弗里·約翰遜的要求,一旦出現機會就果斷出手,要在球場上打出侵略性,打出自信!最終格林不失其所望成為了球隊替補席上最銳利的進攻武器。在給了他第二份短合同之後,籃網決定與格林續約至賽季結束。代表籃網出戰的31場比賽,格林送出了場均12.9分3.5個籃板。

賽季結束後,籃網因為忙於用大動作挽留德隆的心而沒有積極續約格林,不過此時的格林,已經不愁沒有人找上門來了。印第安納步行者適時送上一份3年1050萬的合同,雙方一拍即合。

好吧,我們再繼續數一數流浪的傑拉德·格林在步行者之後又經歷了那些球隊——太陽隊兩年,熱火一年,凱爾特人一年。

無業……

2017年9月,自由球員格林已經與雄鹿達成了一份無保障訓練營合同。因為利金斯更加年輕防守更好,格林在這次競爭中失敗了,他為利金斯騰出了一個工作崗位,能者居上,這就是NBA殘酷的地方,哪怕你有能力,卻不是球隊需要的那部分,那也白搭。

最終,在漫長的等待中,火箭給格林拋出了一紙合同,一年非保障……也就是說他隨時面臨著被裁的風險,一旦表現低於球隊預期,他將在30歲開外的年紀再次流浪。但格林仍然感激火箭給的這個唯一的機會。

「沒有球隊要我!沒有球隊要我!沒有球隊要我!」格林重複著,緊接著說,「沒有海外球隊的來電,甚至連去發展聯盟打球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這是唯一一支願意給我機會的球隊。對於我來說,我真的十分感動,並且很興奮能擁有這次機會。」

他語氣沉穩地說道:「你知道嗎?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曾經數次被拋棄!」

「顯然如果到了11月或12月你還沒接到電話,你只能放棄,或繼續鬥爭,而我選擇了繼續鬥爭下去。是上帝保佑我得到了這次機會,現在我會盡我所能去把它最大化地利用。」

當傑拉德·格林對周琦拍肩鼓勵時,您應該明白,一個經歷了12年流浪生涯的漢子此刻的內心究竟有多柔軟以及善解人意,生活可以改變一個人,而這些改變恰恰又成就了我們的命運,對波折的生活我們沒有退後的餘地,繼續鬥爭才能變得更好。

致敬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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