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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患癌,到底與男人有沒有關係?

蘇希西說:

女人患癌,到底與男人有沒有關係呢?作為一個醫生和曾經的專欄作者,希西曾在醫院採訪過數名癌症女患者,下面這篇文是我根據幾位女性朋友的採訪整合出的一篇小故事,雖然不是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但各種細節都是真實的,為了方便閱讀,我用了第一人稱,下面我們一起來閱讀吧。

◆◆

在生病之前,我應該是那種所有人都羨慕的女人。父母都是公務員,我從小就漂亮,聰明,乖巧,是所有人誇讚的「別人家的孩子」,輕輕鬆鬆就考上頂尖高等學府的熱門專業,又保送本校本系研究生,畢業又輕輕鬆鬆進了某知名新聞機構國際部工作。30歲的時候成為單位最年輕的部門負責人,全國甚至滿世界跑,採訪名流要人,可以說是被鮮花和掌聲簇擁著了。

我是那種特別要強的女人,從小父母就教育我要自尊自愛自立,所以也養成了什麼都不服輸的性格,凡事追求完美,但我又是那種看起來性格溫和隱忍的女人,很多事情都埋在心裡,很少與人發火或者起衝突。工作十多年,從未和同事鬧過矛盾,連口角都幾乎沒有過。我想這種性格一方面成就了我的事業,另一方面也為我的病埋下了隱患。

說到感情,我和陳濤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我們家鄉在南方某省會城市W,他的父母是小學教師,我的父母是教育系統的公務員,所以一直都是認識的,我們倆初中不同校,但相互認識,不僅因為父母的關係,也因為彼此都是各自學校的學霸。

高中我們進了同一所重點高中並成為同班同學,基本上我們倆經常霸佔每次考試的第一第二名。初戀的感情就是在那個時候萌生的,不過我們並沒有相互表白。他性格沉穩內斂,循規蹈矩,是當時學校的學生會主席。我性格外向活潑,散漫隨意,加之家境優越、長相漂亮,是很多男孩子喜歡的對象,收情書真是收到手軟。不過因為喜歡他,從來沒有接受過哪個男孩子的追求。

高三文理分科,我讀文他讀理。高考結束後,我以全市文科第三名的高分沒有任何懸念地考上了頂尖名校R大,他卻發揮有點失常,沒有去他想去的T大,而是考到上海的知名高校F大。我們在不同的城市生活,卻通過信件傳遞感情。

到了大三的暑假,我去上海玩,他對我表白了,我們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我們都打算考本校的研究生,這意味著我們還是分開兩地,但是我們畢竟年輕,對感情充滿無盡的憧憬,兩人海誓山盟,處於十足的熱戀狀態。

不過就是那個暑假,我家裡發生了一件大事,我爸爸被捲入一個領導的受賄案件,被紀委調查,當時傳言四起,雖然我媽和我堅信我爸爸是清白的,但是一個多月的調查期間,各種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人我們看得太多太多。

陳濤當時在上海複習,我被迫停止考研的前期準備,回到家鄉陪伴媽媽,直到我爸爸平安無事地從紀委回來。可是後來我爸媽聽到別人說,我爸在紀委接受調查期間,有人問陳濤的父母,說米蘭(我的名字)是不是和你兒子談戀愛?他父母矢口否認,生怕和我家扯上關係。

我父母非常生氣,說陳濤父母的人品不好,這麼多年相識的交情,居然和其他人一樣落井下石,讓我不能和這樣家庭的孩子談戀愛。事實證明我父母是正確的,可那時我不相信啊,覺得父母太多心,甚至有點小題大做。不過我還是找了機會問陳濤,他說他在上海不了解我家發生的具體情況,他父母並不知道我和他在一起,所以否認也是正常的。我聽了也沒有多想。

這裡說一下,我出生於書香門第,爺爺奶奶、我的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我的一個叔叔是北京某高校的博導,另一個叔叔在美國常春藤名校當訪問學者。我的家境挺好的,算是富養的姑娘吧,父母很少給我在穿衣打扮上花錢,但在買書學習、旅遊見世面這些事情上可謂不計成本,我從小學畢業到現在,幾乎都有每年出去旅遊(不管國內國外)10天的習慣。陳濤的家境普通,他的父母和親友文化程度都不高,有幾個姨甚至是下崗工人吃低保的那種,但家裡的孩子都會讀書有出息。我生病以後,我的朋友很鄙視地稱呼他為「鳳凰男」、「屌絲男」。

我當時非常痛恨這種說法,但現在不得不承認,一個人的出生階層真的會影響他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我爸從紀委出來,一切又恢復如常。我回了學校,剛好趕上了保研考試,順利地直升本校本系的研究生。陳濤在上海準備考研,我閑的無事,時時過去看他。第二年,他也順利考上了本校本系的研究生。我們的感情也越來越好。

但我的父母一直都不肯接納陳濤,我爸爸認為他父母在我家落難時表現太差,而且他父母不論是文化程度還是思維觀念,都和我家差距太大,可謂門不當戶不對。我媽媽則顧慮最多的是,陳濤和我身高一樣。在南方地區,我身高165是很高挑的妹子,但他身高165,即使在W市,也是個子比較矮小的,和我走在一起,顯得比我還要矮一些。可父母的顧慮並沒有影響我對愛情的態度,我是那樣喜歡他,覺得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只要有愛情就是一切。

轉眼到了2003年,發生了那場影響全國的非典。我在四月初回W市去看望中風住院的爺爺,然後就回不了北京了,那時北京疫情嚴重,基本上只許出不許進。我就在家賦閑了半年,好在研究生的課程不緊張,只用遠程完成作業、寫寫論文就好。因為沒事可做,那期間我除了學會了開車,就是跑高校圖書館,就這樣認識了曾越。

我家旁邊就是知名大學W大,以每年四月滿校如緋紅輕雲似的櫻花出名。我有一個好朋友在那裡讀研究生。我沒事就去找她玩,因此認識了和她同一個導師的師兄曾越。曾越是西北Y市人,父親是軍人,母親也在當地教育系統任職,他從小在軍營長大,本科畢業後在Y市工作了兩年,又考上了W大研究生。我和他頗為談得來,特別是他在西北的經歷,是我這個南方姑娘從未見識過的,覺得非常新奇有趣。不過我們認識不久,他們就放暑假了,他回了Y市,我則繼續在W市待著。

陳濤回來後,我們很甜蜜地度過了一個假期,在暑假快結束的時候,一起去鄰省的鳳凰古城旅遊。

這次旅遊是一次轉折,我們在過程中發現了很多想法不一致的地方。要不怎麼說旅行考驗情侶的感情呢?確實有道理。陳濤是理工男,非常理性和現實,毫無浪漫情懷,我是文科女,一肚子小資情調,做事天馬行空,我們一路上因為去哪些景點、吃什麼特色小吃爭吵不休(其實現在想想,主要還是花錢的分歧),玩得並不愉快。那時我愛耍小性子,他也不會哄我,就是這樣冷戰。

反正是磕磕碰碰結束了旅行。在返程的火車上,他和我說,覺得我們個性不適合,分開兩地談戀愛也確實太累,而且我的父母一直反對得厲害。我在搖搖晃晃的綠皮火車上發了一晚上的呆,第二天到站後,我對他說,我同意分手,然後我們就各回各家了。

這次失戀並沒有給我帶來太大的打擊,畢竟年輕,很容易開始新的生活,再加上我的生活里出現了曾越。2004年,曾越畢業,他選擇了北京的一個事業單位,是為了我而來的。他說,他一見到我就喜歡上了我,想要到我身邊陪伴和守護著我。他到北京來的那天,下著大雪,我去車站接他,兩個人隔著站台遙遙相望,突然心裡就覺得那麼熟悉和溫暖。我們在一起了,次年我畢業參加工作,再次年,我們就結婚了。

曾越雖然出生軍人家庭,但其實一直也是過著很優裕的生活。他的哥哥比他大十歲,在Y市稅務部門工作,曾越出生時父親已經在軍隊做到一定級別,母親也是教育系統的中層領導,從小衣食無憂,哥哥對他也是非常好。曾越個性溫和,又有北方人的豪邁。我們可以說是家庭背景相當,三觀一致,雙方父母都很滿意。結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結婚以後,我們商定不太早要孩子,先忙事業再說。我自然是樂得如此,那時候剛剛開始工作,經常穿梭在世界各地採訪,接觸的都是各國政要名流,充滿鮮花和掌聲的生活是那麼美妙,讓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我越來越忙,有時一個月都在國外出差,別說回家,就連和曾越連打電話的功夫都沒有。這樣的日子持續了3年,但曾越一直默默支持我的工作,幾乎從來沒有怨言。曾越的工作朝九晚五,比較規律,不像我這樣,忙起來昏天黑地,連家都顧不上。結婚第四年,單位要派我去X國新聞分社工作兩年。曾越非常不舍,但他也知道,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在大媒體的國際部,定期去國外分社常駐,增加資歷和經歷,是必經之路,不然提拔晉陞什麼的都會受到影響。但他提出,駐外只能兩年,不能更長時間。我答應了。

在X國兩年的工作經歷,可以說非常充實忙碌,也非常鍛煉,讓我迅速地成長。直到現在,我仍然感激那段時光,雖然苦和累,但是磨練了我的意志,開闊了我的眼界,豐富了我的人生。但如果只有那兩年,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在我常駐接近尾聲的時候,單位提出讓我轉館,去H國新聞分社當部門負責人,為期三年,這對剛剛30歲的我來說,是一個太好的機會,部門負責人,別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對我來說是唾手可及,所以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甚至沒有和曾越商量,我認為他一定會繼續認同和支持我的選擇。

沒想到曾越得知我要轉館的消息,大發脾氣,我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吵,他指責我自私,沒有和他商量就作出這麼大的決定,違背了我們當初兩年的約定。我埋怨他不理解我不支持我的事業,就想我像尋常婦人一樣生兒育女當黃臉婆。我們冷戰了很久,直到我在H國工作了兩三個月,關係才慢慢緩和。但我們的感情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分居兩地的第三年,我們即使見面也找不到共同語言,習慣了獨居生活的我們,連牽手親吻都覺得不習慣了。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忙起來甚至好幾天不記得給他打電話。但是真的打電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們分開得太久,以至於沒有了共同的生活圈子、沒有了共同的話題。終於有一天,他平靜地在電話里告訴我,他受不了這樣的兩地分居,太累了,他受不了沒有止境地等待,兩年變成五年,可能還要更多年,讓人覺得絕望。於是,在結婚的第七年,我們終於沒有逃過「七年之癢」,平靜地離婚了。

離婚之後,我更加瘋狂地投入工作,我的付出得到了回報,我的事業越來越順利,可是我的心裡越來越空虛。我開始厭倦那些沒有止境的採訪、寫稿和各種無法言喻的人事紛爭,我想有個安安穩穩的地方可以小憩下來,讓疲憊的身心得到安放。

這時候,陳濤出現在我的生活里。這些年,我們一直通過網路保持著聯繫,他畢業後進入一家世界500強的企業,做得很不錯,後被派駐美國總部做到了中高層管理人員。他說這些年他的感情生活還是空白,他一直不能忘記和我的初戀,一直在默默地關注我等待我。這些話現在看來很可笑是不是?可當時的我竟然信了,而且同樣的在海外漂泊無依的經歷,把我們迅速拉近了。我們開始通過網路聊天,後來他從美國飛來H國看我,我也經常借出差和休假去美國看他,我們又重新在一起了。

那時的我,已經不想繼續在外漂泊了,我申請了回國,並且順利地在2016年初回到北京。陳濤在15年初向公司提出調回北京分部,他說是為了我回國的,這點我相信,畢竟那時候的他是愛我的,而且那時候現實還沒有那麼殘酷。回國後,陳濤住在我的房子里,開著我的車上下班。我回國後就和他同居了,本想著相處一段時間再說,但很快,我發現自己懷孕了。陳濤和我都非常高興,準備馬上領證結婚,可就在那個當口,孩子停育了。

60多天,這個小生命在我身體里待了兩個月,就停止發育了。我悲痛不已,卻不得不做了人流手術,術後大出血,不得不讓我媽媽過來照顧。我休養了整整一個月才恢復健康。

媽媽回老家之前對我說,陳濤看似對我很好,但她感覺很多細節上他對我並不是真的好,比如我做完人流出院後在房間里休息,陳濤每天都待在客廳,要不就是拿著手提電腦忙工作,要不就是看電視里的體育節目,連水都不給我端一杯,也很少進房間看看我的情況。我覺得媽媽是對陳濤有成見,加上陳濤一直說那段時間工作忙壓力大,再想到失去孩子對他打擊很大,就沒有太計較這些。

我對物質不太在意,對金錢也沒有概念,可能這是富養出來的女孩的通病吧。我對感情挺理想化的,情商說不上高,至少和我的智商相比,挺低的。因為第一次婚姻受挫,父母對我的終身大事挺著急的,我自己也覺得,不能太過於挑剔,也不能過於理想化,有些事能忍就忍了吧。陳濤在美國有房,回國後他就把房子租出去了,在北京他沒有戶口沒法買車買房,住我的房子開我的車,我從來都沒有多想。我家離單位挺遠,經常早上是我打車或者坐同事的順風車上班,他開車上班。流產後,我身體大不如前,但工作還是很辛苦,經常加班,於是我提出在單位附近租一套小一居,這樣省得我每天奔波勞碌,加班太晚還能早點回去休息。陳濤非常不高興,認為我瞎花錢,放著好好的房子不住還想要租房。我平時喜歡在網上買衣服,偶爾會買個大牌奢侈品比如包包啊鞋子啊,犒勞一下辛苦的自己,他也會不高興。如果收到某寶的包裹,他更是會拉下臉好長時間,甚至於經常為此和我爭吵。

陳濤的月收入我是不知道詳細的,他有多少存款我也不知道,他也不讓我管。我和曾越結婚前,一人買了一套房子,那會兒北京房價低,雙方父母各出了首付,我們各自還貸。我在國外攢了一筆錢,回北京後就把房貸付清了。回國以後,我每個月工資,加上一套父母買的房子出租的租金,每個月也有近兩萬,因為沒有孩子,也沒有房貸壓力,平時也就花得很隨意,並沒有存多少錢。陳濤經常指責我不會理財,花錢太多。我們經常為了瑣事爭吵。本來想和他領結婚證的我,慢慢厭倦了這樣的爭吵,結婚的事雖然他一再催促,但我找了各種理由拖延(不得不說,我真是太明智了)。

陳濤很不喜歡北京,經常和我抱怨北京霧霾嚴重、道路擁堵、政治氛圍太濃、行政管理部門效率低下,他經常懷念美國甚至上海的輕鬆氛圍,覺得自己在那樣的環境里工作生活得更加愉悅。我是一個很少抱怨的人,加之在北京生活多年,安家立業都在這裡,我對北京有很深的情感,即使是身在國外的繁華都市,也始終沒有歸屬感,還是心心念念要回來這裡。我不太能理解陳濤的抱怨,經常勸他多看看北京的好處,可是往往被他一句話駁回——「如果不是你,我絕不會在北京待著。」

期間他的父母來北京住,每次都是把我的房子當成自己家,招來一些親戚住在我這裡,而且對外總是說「我兒子的家,我愛住多久住多久」。最誇張的一次,他媽媽的五個兄弟姐妹,也就是他的舅舅舅媽姨媽姨夫表弟外甥十四五口人,利用暑期集體來北京旅遊,他父母竟然提出讓他們在我家兩室一廳的房子里打地鋪,我明確拒絕後,陳濤還責怪我好幾次,說我不給他父母面子,讓他父母在親戚面前丟臉。最後還是我在附近賓館開了一個禮拜的房間,承擔他們在北京的吃住行門票等各種費用,才算息事寧人。還有,他父母總是各種催促我們要孩子。每次他媽都是那句話「我兒子特別喜歡小孩,你這樣遲遲不懷孕,肯定是你不肯生孩子」。我的心就這樣一天天冷下來。

就這樣磕磕碰碰到了2017年下半年,我又懷孕了,陳濤很高興,和我說這次一定會好好的,而且催我馬上去領證。我說好,等過了國慶長假就去領證。結果在國慶長假的第二天,陳濤超檢查結果顯示,孩子又停育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當時就崩潰了,坐在B超室門口痛哭失聲,陳濤就默默地坐著,既不安慰我,也不攙扶我,顯得格外冷漠。

醫生說可能會自然流產,也可能需要人工流產,讓我回家觀察一段時間。陳濤那些天一直魂不守舍,對我冷漠無比,我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並沒有察覺他是準備甩掉包袱走人了。

10月下旬,我開始出血,醫生說B超看到我子宮裡有血塊,看來人流是不可避免了。我於是和他商量手術的事,問問能不能讓他父母來照顧一段時間,畢竟我是第二次流產,怕我父母知道了太過擔心,我媽心臟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事實證明我真是蠢到家了,竟然會想讓他父母來照顧小月子)。陳濤並不願意,但迫於現實問題,還是給他父母買了來京的車票。就在他父母到的當晚,我突然大出血,被送到H醫院急診室搶救。

從那天開始,就是一段極其痛苦的經歷。短短一個小時內,我的血色素從140掉到80,血壓只有50/78,我癱坐在急診室的椅子上,身下一大灘血,簡直堪比車禍現場。後來我在尖銳的耳鳴中暈過去,痛醒的時候醫生在給我清宮,因為喝了水不能用麻藥,痛得我一身冷汗,可是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等我被推出手術室,發現沒有人在外面等待,陳濤居然開車和他父母回家休息去了。

當天病房沒有床,我躺在一個簡陋的推車上,被孤零零地擱在走廊里,臉上身上都是乾涸的血跡,就這樣從凌晨兩點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連打點滴都得自己看著。我不知道手機和手包放在哪裡了,也根本坐不起身來,還是快到中午時分,又渴又餓,借了護士的手機給陳濤打電話,他才讓他媽做了一點粥送過來。

陳濤來到醫院後,連粥都沒有給我喂,就放在病床旁邊。我說我想去洗手間,他特別冷漠地看著我慢慢坐起來,連攙扶都沒有,我剛剛把腳踩到地上(對,鞋子都沒有,因為全是血被護士扔了,他連鞋都沒給我拿),就暈過去了。

等我醒來才知道,還是護士給我抱回到病床上的。陳濤待了一會兒就要走,我說你不能陪陪我嗎?再說了,醫生說我的病情如何?嚴重嗎?以後還能要孩子嗎?他說醫生什麼都沒說(其實後來我才知道,醫生已經告訴他,我已經兩次停育,兩次大出血,子宮受損傷,以後要孩子有風險)。他坐了十分鐘就走了,我又繼續一個人躺著,直到晚上七點多,他才又送了點吃的過來。

我那會兒體力恢復了一點,自己吃完晚飯,他馬上就走了。晚上我在走廊里哭了一宿,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陳濤會變成這副嘴臉?第二天上午,醫院催我出院,說實在沒有病床,我在走廊里躺著也不是回事兒。

我給陳濤打電話,他拖到下午兩點多才來醫院,空著手,連外套都沒有給我拿,我入院時的羊毛大衣下擺粘滿了血,貼身的毛衣和褲子浸透了血又幹了,都硬硬的了,但沒有辦法,也只能勉強套上,然後穿了一雙病友給我的一次性拖鞋,就這樣在北京初冬的大風天里出院了。走出病房到停車場的路上,他自顧自走著,連扶都不扶一把,短短的路途我走了二十分鐘,簡直是一步一挪。

回家後他的父母對我不理不睬,我進屋就躺下了。他爸出去散步,他媽就跑進我的房間,讓我和她兒子分手,說我是個「二手貨」、不能給他兒子幸福,後來又說她兒子不夠優秀、配不上我云云。過了一會兒,他爸回來了,又開始逼我答應他們,等到身體恢復了馬上準備下一次懷孕,不能斷了他家血脈云云。整個過程持續了兩個多小時,他始終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他爸說話的期間他竟然躲進衛生間長達四十分鐘,任憑他父母折磨我。

希西,我當時做完手術不到48個小時,本來已經止住血了,又開始劇痛和流血,他和他的父母完全無視,說完那些話之後,把門一摔,他們全家出去散步去了。

你能想像我的那種絕望嗎?榆林產婦跳樓事件發生時,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那樣傻,但那天我切切實實地理解了她,因為我當時也打算跳樓了,在那樣絕望的情緒驅使下,死真的是一種解脫。

我已經打開窗戶準備跳樓了,我家在十樓,跳樓肯定能一了百了,可是在那一瞬間,冷風吹過來,我突然清醒了,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如何接受唯一的女兒自殺離世?他們的餘生如何度過?我又慢慢地坐回床上。過了一會兒,我拿起手機,給我在北京的叔嬸打了電話。

叔嬸馬上趕過來了。他們看到我面無人色地躺在床上,電話里略微知道陳濤對我的疏於照顧,都特別生氣,但畢竟是知識分子,拉不下臉來。陳濤媽媽看到我叔嬸找上門來,一開始有點慌亂,但很快就強硬起來,陰陽怪氣地對我叔嬸說,「米蘭讓你們過來,是怪我們沒照顧好吧?那倒也是,我們都是粗人,照顧不了大小姐」。

我嬸嬸氣得不行,當即表示要接我到她家住。我想了想,說還是算了,叔叔家離H醫院太遠,我還在流血,病因不明,幾乎每天都要去H醫院複查,實在沒法坐車來回幾十公里地折騰。我叔嬸堅決不讓我和他父母待在一起,但又苦於不能趕他們走,於是找了個折衷之計,在H醫院旁邊給我找了賓館,我嬸嬸白天在賓館陪我,讓陳濤晚上陪我住,以便隨時照顧。於是陳濤白天上班,根本不出現,晚上八九點才過來賓館,來了以後幾乎不和我說話,就是埋頭玩手機,或者看電視,連水都不給我燒,更不用提扶我上廁所什麼的。

我當時還不敢或者說不願相信他是這樣的渣男,甚至自欺欺人地想,他可能那天在急診室受了巨大的心理刺激,產生了應激反應,所以他現在的焦躁、逃避也是正常的,也許過幾天就好了。

但事實上,我的病情一點點加重,每天還是出血不止,直到手術後一周,我再次大出血,又被送到醫院急診室。特別巧,這次的醫生還是第一次給我診斷的醫生,他看到我並沒有太多驚訝,而是很淡定地告訴我,「正準備通知你來醫院檢查,病理結果出來了,你上次大出血是子宮肌瘤引起的,當時子宮很軟,且淤積了大量血塊,清宮時我們不敢清得太厲害,怕引起子宮穿孔。一會兒再做個B超,如果還有殘留,需要二次清宮」。我當時徹底懵了,稀里糊塗地被拉著去做了B超。因為之前一直以為是停育引發的自然流產,都不知道有子宮肌瘤,現在心裡怕得不得了,但一看陳濤的表情,冷漠中帶著厭惡,我的心一下子寒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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